“你要和谁生孩子?”
段相进杨府,不用通传的,跟进自己家一样。
因此,杨念慈才举起小银勺,就被忽然跳进来的亲爹唬了一跳,紧接着一声断喝,更是懵了,整个人雕塑般的坐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哎呀,我的雪糕——”
杨念慈急忙吞了小勺上的冰淇淋,埋怨的看了段相一眼,抱怨道:“都化了。”
三下两下着急的吃进最后一口,才意犹未尽的放下勺子。
“爹,你来了。”
段相心塞,所有做爹的都没地位吗?不过一盅子甜品而已。
杨念慈招呼人上茶,请段相坐下。
“爹,你最近不是一直很忙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自从平王发难端王,段相深觉自己疏忽了,两王斗法必有池鱼,但,这池鱼怎么都冲着自己来了?为什么拿户部吏部说事?怎么不去找兵部刑部的麻烦?没见姓秋的拿那事儿讥笑了自己多少回了?因此,深感耻辱的段相一门心思扑在整顿三部上,弄得人仰马翻风声鹤唳的。
虽然辛苦,但也有成效,最近三部的人个个夹紧了屁股做人,生怕上峰看不顺眼,请自己喝茶。
段相不想说自己的公事,直接问她:“你的甜品屋,给你闺女当嫁妆?你闺女在哪呢?你跟谁生的?”
说着还默默扫过杨念慈的小腹。
杨念慈不虞,虽然天天吃甜品,但您女儿我根本没胖好吧?
“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爹,你还当真了?”
段相幽幽看着她,凝重问道:“你真没跟杨浚怎么样吧?”
杨念慈还没说话,乳母插言:“放心吧相爷,奴婢都盯着呢。只是,空悟大师何时出关啊?姑爷也不容易啊。”
段相一噎,见女儿偷笑,心里恼怒:“我跟惜儿有话说,你们且退下。”
清了场,杨念慈笑道:“爹,你莫担心,我跟杨浚清白着呢。喏,我和他的屋子,爹你都亲自看过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段相盯着杨念慈的面皮看,心里叹,哎,多俊的闺女啊,可惜,这辈子只能守寡了。杨浚也是个长得好的,两人又是年轻的年岁,朝夕相处互相关心的,日子久了,能不出事吗?
段相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吩咐:“收拾东西,跟爹回去住。”
杨念慈傻了,这是弄的哪一出啊?
“爹不能再让那小子跟着你了,万一真出了什么事…”
杨念慈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安又疑惑问道:“爹,我能正经改嫁的吧?”
段相差点儿跳起来,怎么还惦记这事儿呢?
“不是说好先等你夫家来信吗?”
杨念慈故意做出不满愤怒的样子:“什么夫家啊?说起来,我们都没拜堂,您女儿还是清白之身的大闺女呢,恩…只是有了儿子而已。都算不上改嫁,是正正经经的没出阁呢。”说到这儿,杨念慈委屈了:“都没穿过嫁衣呢。”
段相一堵,好像自己女儿是挺冤枉的…摇摇头,不能这样想。
“怎么就不算了?你们的婚约早就定下了,对外都说你们拜堂成亲了,自然就是真的。本来拜堂成亲就是告诉世人,两人结为夫妇,你们已经被大家认可了,还非得过那一道子过场干嘛?”
杨念慈听得佩服之极:“爹,您不愧是百官之首啊,您这三寸之舌,没做言官真是…百官之幸啊。皇上有福啊,有您这么颠倒黑白,脸皮…不顾世俗的好臣子,真是…”
倒霉啊!
段相老脸红了红,“别跟爹贫嘴,收拾东西走。”
杨念慈不乐意了:“凭什么啊?这是我的宅子,爹,你要是看杨浚不顺眼,让他走。”
段相无奈道:“这宅子是杨浚的。”
杨念慈不听:“现在是我的。”
“爹给你找个更好的。”
“更好的男人?这宅子还是我的!”
段相生气了,“要宅子还是要爹?”
杨念慈耍无赖:“爹是我的,宅子还是我的!”
杨念慈见段相动了真怒眉毛都立了起来,赶紧安抚道:“爹,一不过节二无喜事的,女儿大包小包回娘家是怎么回事啊?让人看见了,还不是说杨浚不好,连累了他。”
段相好堵心,这俩人绝对有事了!
苦口婆心劝了好一通,杨念慈只不松口。
段相怒:“你必须跟爹走!”
“为什么?”
段相发狠道:“你要是跟杨浚有了什么,康儿家里发了怒,爹也保不住你!”
杨念慈愣,“他们还能要我命!”
段相沉重的点点头。
杨念慈忽而问道:“爹,人家说嫁女嫁低,您找了个您斗不过的亲家,是怎么想的?”
段相…怎么想的?老子现在只想看看你的脑子怎么长的?这个时候问这个干什么?
杨念慈心里骂轩辕,看看他玩的这一出,弄得自己爹担心的没头没脑着急上火的,等哪天真相大白了,看我爹怎么收拾你!
“爹,您别担心了。我跟您说笑呢,您女婿来见我时,留下话了,我要是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亲手杀了我。”
段相一个哆嗦,“就是那回,你落水的那回?”
杨念慈点头:“是啊,什么人啊,什么好没给我吧,还专门放狠话。爹,您女儿我可是一天好日子没过就直接守寡了啊。”
段相没说话。
“您也不心疼?”
段相立即道:“爹心疼,这就接你和康儿回去。”
杨念慈傻眼,这话怎么又回来了?
“可是,对外怎么说啊?”
段相大袖一甩:“说什么说?我段正淳做事,还要解释的吗?”
好霸气好威武好吊炸天!
杨念慈凉凉道:“您厉害,怎么还斗不过康儿爹家?”
段相好心塞,所有的女儿都是来要债的吧?
杨念慈想了想,到底不忍心亲爹为难,开口说道:“这样吧,您跟杨浚商量商量,这莫名其妙的回娘家长住,可是对女儿的声誉不好。”
段相觉得也是,决定等轩辕回来。
这时,乳母喜气洋洋引了大管家进来。
段相还以为大管家有急事找自己,问道:“什么事?”
大管家只喊了声相爷,就笑着给杨念慈请安。
杨念慈好奇:“大管家找我有事儿?”
这怎么看着不是来找段相的?
大管家自进来就一直笑,嘴角都没放下过。听杨念慈问话,拱手道:“庄子上刚运来一批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些水产野物,小的就急着送来了。”
杨念慈更奇怪了,以前也没见大管家这么殷勤啊?
段相侧目,这老家伙要跳槽?
大管家又笑:“还要告诉三小姐一声,米姨娘有喜了。”
杨念慈立即看向段相,却见他脸色跟着放晴。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爹,恭喜恭喜。”
段相觉得不是很对味儿,清咳了声。
大管家又道:“小的过来还想跟三小姐讨些康儿少爷幼时的小衣服小鞋袜…”
杨念慈立即道:“我当什么。这样,我吩咐丫鬟立即做上十几套新衣裳送去,都用最细的棉布,还有襁褓尿布什么的。总归是我的弟弟妹妹,我这个当姐姐的不能小气。”
大管家愣了,三小姐说什么?
段相叹气,这样的闺女还是关紧门看好吧?
乳母直接接过话头:“大管家,少爷的旧时衣物我都收好了,这就跟我来吧。”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杨念慈莫名,发生什么事了?
段相不忍直视,这是多傻多无知啊?
好一会儿,杨念慈才反应过来,人家根本就是讨个好兆头的。
脸颊发红,立即对着段相道:“爹,您看看大管家多费心啊。您要是生不出儿子,对得起大管家吗?”
段相气,生儿子到底和大管家有什么关系?
杨念慈八卦兮兮问:“米姨娘是用了那方子吧?爹,您说,我是不是要有个弟弟了?”
段相心底纹丝不动,空悟那和尚说了,做梦!
“我去找康儿了。”
杨念慈撇嘴。
后来,轩辕回来,也不知道翁婿两个到底说了什么,段相走时,脸色虽不好看,但眉宇间一派轻松。轩辕就彻底的风雨欲来了。
杨念慈立即明了,自己回娘家的日子不远了。
自此,轩辕晚上能多缠她一刻便多缠一刻,两人在离别前的日子里说不尽的甜言蜜语,感情更进了一步。
只是,任凭杨念慈怎么逼问,轩辕都不说自己的打算。
没几天,轩辕脸色沉沉回来了。
“怎么了?”
轩辕看了杨念慈一眼:“皇上派我外出公干。”
哦,公费旅游吗?
“远不远?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轩辕心里很纠结,这些都不是事儿啊,重要的是…
“就在京都附近,去抓逃掉的重犯,有些危险。”
杨念慈立即道:“那你不要去了。”
轩辕感动,可是不去不行。
“这不是衙门刑部的事儿吗?怎么是派你去?”
轩辕支吾道:“人犯特殊,所以…”
杨念慈当即领悟为,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给了个理解的眼神。
轩辕心里抓狂,你到底理解了什么?
“你在家里好好陪着康儿,我留了人手暗中保护你们。”
杨念慈笑得甜蜜:“真是太贴心了,哦,是你的弟兄?”
轩辕点头。
杨念慈出神:“我还从没见过他们呢。”
轩辕:“…快了。”
此后半个月,杨念慈紧闭府门,专心养儿子等轩辕,小日子很是逍遥。但轩辕迟迟未归,杨念慈开始不安起来。轩辕说的那地方离京城,快则一天,慢则两天便可赶到。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未归来,连个口信书信什么的都没有?
好吧,男人公干,不好儿女情长,但杨念慈派人去跟轩辕的同仁打听也没丝毫消息。
杨念慈坐不住了,能让皇上亲自过问的重犯能是什么简单角色?指不定还有大把的武功高强的同伙呢。轩辕身手是不错,但乱拳打死老师傅,人在暗他在明,不会是…
杨念慈使劲儿甩甩脑袋,不会的,轩辕被人打落悬崖都没死,中了剧毒也没死,能出什么事儿?
很快,杨念慈再强装镇定也坐不住了,宫里传来消息:轩辕不见了。
是跟轩辕平日里关系好的一个侍卫来报的信,果然,那人犯有同伙,还不在少数。轩辕没料到他们如此之多,带去的侍卫却少了些。那伙人又藏进了地势复杂的山林里,轩辕带人追去,被他们引诱分散开来。后来,侍卫们汇聚到一起,就发现轩辕不见了。顺着打斗痕迹寻找,找到一片水旁就失去了痕迹,岸边倒是有些血迹和衣服碎片。
杨念慈抖着手接过来,仔细一看,脑袋一黑,身子晃了晃。
侍卫不忍问道:“嫂夫人,您看是不是统领的?”
杨念慈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这是衣物的一条里边,上面有只独特的暗绣,正是出自杨念慈之手。那是她唯一能拿出手的图案:xy。谁都仿不来!
侍卫立即明白了,默默行了一礼道:“嫂夫人,您别担心。统领的身手好着呢,咱们谁都打不过他。许是被流水冲到下游去了,兄弟们一直找着呢。那个…我先回宫了,皇上还等着呢。”
侍卫收起布条,摸了摸脑袋,懊恼道:“看我这脑子,嫂夫人,之前统领说要给您买当地的点心带回来的,我回来的急,忘了带了…”
杨念慈的眼泪小河一样奔腾而下,乳母狠狠瞪了他眼。
侍卫暗暗叫苦,本想安慰嫂夫人的,反倒惹得她更伤心了。
“嫂夫人,我先走了,等一有消息,我立刻来告诉你…”
侍卫飞也似的走了。
杨念慈呆呆坐着流泪。
乳母心疼的抱住她:“老爷是个有福的,肯定不会出事的,您可别哭了,吓着少爷怎么办?他还不知道呢。”
杨念慈立即抹了把泪,是啊,轩辕命大得很,绝对不会有事的。自己看好儿子等他回来!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消息。京里传遍了侍卫统领杨浚大人缉拿凶犯时,被贼人所害不知所踪,至今还未寻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府里人出去采买就听到街上传满了此类流言,惶惶回来告诉管家,被管家一顿训斥,约束住下人,不准在府里府外的嚼舌子,更不准在夫人面前泄露一丝风声。
杨念慈人前装着镇定,陪着儿子嬉笑玩闹,夜里自己一人时,摸摸空旷的身边,流泪染湿枕头。
不会的,不会的,说好陪我一辈子的!
杨念慈翻了个身,决定还是自己去那边亲自寻一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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