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久经历练的常汝宁还是备有后招的,
“听闻赵千户在石岛开建船厂、铁厂、窑口,很是兴盛啊,不知可否让本将一观啊。”他相信石岛会有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他亲身探查之后,定会得到一些首尾。
话说的客气,不过他相信赵烈也不敢阻挡于他,毕竟石岛也是靖海卫的辖地。
“大人欲往石岛一行并无不可,不过石岛许多的工坊乃是家父和一些大人的私产,属下也是不知底细,如大人想到石岛各个工坊一观,还得家父恩准。”赵烈笑着回道。
言下意味明显,想点检石岛各个工坊,那可不是千户所,不在你的权限内,向工坊主人询问吧,我可是不伺候了。
“本将如是硬闯如何。”常汝宁没想到赵烈当面反驳,登时感到颜面全无,语气也是不善起来,石岛毕竟也是他的辖地,自家前往巡查不无不可,当然私产有些麻烦,但也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家父在石岛安置了些许家丁护卫产业,如果大人硬闯,刀枪可是无眼。”赵烈收起笑容冷冷的答道。
既然对方死活放不过他,何必避让。
其实,让常汝宁等人到石岛一行并无不可,如今让人忌讳的匠户营、盐场、盖伦造船、马场、破虏军都已离开石岛,不过赵烈只怕常汝宁到石岛后又会提出一些非分要求。
毕竟在石岛还是会留下些许痕迹,如果常汝宁派人常驻石岛,会很麻烦,杜立、汪全等人肯定会忙个不停。
还是当面拒绝为上,谁也别藏着掖着,如此,即使常汝宁派人探查也是偷偷摸摸的,还不敢久留,很好防范,不过就是打探到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嘶。周围人等几乎同时吸口凉气,两人的话太是刀光剑影,让四周本来就寒冷的空气变得寒气逼人。
尼玛,这都提到刀枪无眼了。这是属下和上司之间的应对嘛,倒像是两军对阵了。一众人等是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凝滞。
赵达和余大宝率领百余名护卫围拢过来,手扶佩刀虎视眈眈的看着常汝宁等人。
常汝宁瞳孔一缩,他也是头皮发麻。赵烈几乎是公然威胁于他,当真是胆大包天,如果是普通军将,他早已命人拿下。
不过看看赵烈周围聚拢过来的百余名亲信家丁,各个彪悍异常,都是见过血的狠角色,赵海明那里恐怕得有数百如此家丁。
他办的是别人的差事,可以助力,不可同赵家不死不休,如果在此地赵烈有个好歹。他相信赵海明定会全力报复,自家一族都有凶险,罢了,忍了,咱们后会有期。
常汝宁甩袖而去,带领着三十余名属下回返靖海卫,可谓是铩羽而归。路上他根本没有去其他的千户所,直接回返卫城,反衬出他此行的目的明显就是为了赵烈所部而来。
祝英、郑益民、刘平等人则是看完一出精彩的官斗戏后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两位主角都将他们当作阿猫阿狗浑不在意。他们也算是逃过一劫,对于靖海卫正印指挥使同赵烈矛盾之深也是咋舌不已,同时也是各怀心事,对于自家身处何方各有盘算。
赵烈则是悠哉悠哉的准备辽民建城事宜。他相信在此事上常汝宁也会做足功夫。
吴群、唐显文将剩余的两万余名辽民中身体强健一些的挑选出五千名,将他们编为千总、百总、什队,建造吗,辽民大多熟识,这两年建造的活计没少摆弄,每逢有了建造活计向来都是编成千总、百总。
赵烈此番特意吩咐领队的唐显文。吴群此番一定熟识什长等人,告之他们防止外人混入其中,同时发布赏格,发现来历不明的外来人等,抓住一人赏一两银子。赵烈隐约感到此番建城,恐怕常汝宁会在其中动些手脚。
弗朗西斯科.洛佩斯作为圣菲尔号的大副与济州水师的霍去病号、陈汤号一起为四艘澳门海船护航到日本长崎,圣菲尔号是一艘三百吨的盖伦战舰,是澳门五艘战舰中吨位最大两艘之一,它是在澳门的外海同两艘济州水师战舰汇合的。
作为亚历山德拉二十五岁的哥哥,他对于济州明人的心思是复杂的,对于最是知晓澳门窘迫现状的澳门海军的一员,对于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盟友,已经孤军奋战几年将澳门视为己家的弗朗西斯科还是极为高兴的,毕竟从此在茫茫的大海上澳门战舰再也不是小猫三两只了,听闻济州明人有盖伦战舰二三十条。
不过,对于济州明人的首领赵烈他是极为厌恶的,半强迫的将他唯一的妹妹劫持北方,让他担惊受怕了整整两年,虽说,赵烈已经打算同他的妹妹举行婚礼,不过不能改变赵烈邪恶的初衷,弗朗西斯科也无法想象妹妹嫁给一个海盗后能够永远幸福。
三艘战舰左右护航,四艘商船夹在其中向东北方向驶去。
除了最初的补给食品和淡水,明人战舰没有和澳门战舰有过接触,只是默默的护航,济州水师是一批接一批的轮换护航,因此破虏军的水手们倒也挨得住。
弗朗西斯科仔细观察了明人水手,他们动作熟练自信,显示了极强的远航能力,这是以前他从未在明人身上见到过的。
七艘海船在四天后进入福建沿海,舰队进入戒备,因为此处是大员的尼德兰人打劫葡萄牙商船的最佳地点。
一天后的辰时末,舰队的北方出现了点点帆影,该死的尼德兰人出现了,按照双方的规定,圣菲尔号继续护航,两艘明人战舰则在号炮声中摆开了战斗的队形。
霍去病号如今的船长是从苍龙号调过来的费铁云,三十出头的他也是十余年的老水手了,在盖伦舰上服役也是三年了,如今职掌了霍去病号正好多半年。
此番护航是霍去病号的第一次,但是根据舰队统领李虎的介绍除了第一次护航没有遇到尼德兰人的战舰以外,第二次就遇到尼德兰人战舰,不过尼德兰人只是一艘战舰和一艘快船,没敢动手,只是跟踪了一天的时间,自己这是第三次护航看来也是遇上了,看来今后与尼德兰人是卯上了。
费铁云用望远镜远远的看着两艘二三百吨的尼德兰战舰向船队靠拢,
“鸣炮警告。”费铁云下令。
在相聚四里的地方,霍去病号鸣响了两门舰炮,弹丸在十里的海面上溅起水花,警告的意味明显。
尼德兰战舰继续前行,没有停顿。
“开炮。”费铁云下令。
作为旗舰的霍去病号侧舷的六门十二磅和十八磅加农炮开始轰鸣,接着陈汤号的六门十二磅和十八磅加农炮也开始齐射,炮战开场。
当距离两里时,双方的炮击都击中了对方,破损的船帆飞扬,船板破碎的残片到处都是。
此时两艘尼德兰人的战舰突然转向离开了,费铁云阴沉着脸下令船上工匠水手维修船只,根据隐蔽提亚哥炮的要求,如果尼德兰人战舰袭扰只是用加农炮回击,如果尼德兰人的战舰突破一里,则用提亚哥炮轰沉敌舰,不让提亚哥炮的秘密外传。
方才费铁云以为这下可以立下战功,因为尼德兰人就快突入一里内了,不过,胆怯的尼德兰人竟然逃脱了。费铁云的心情当然没个好。
弗朗西斯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双方的炮战,他估算了一下,双方的三炮的击发时间基本一致,甚至明人战舰的齐射要比尼德兰人的齐射提前一些。
这证明了敌方炮手的训练有素,此外船上的明人水手极为镇静,在炮火中照常劳作,完全不受炮火的影响,两方面说明,明人的水手炮手都不是海战的新手而是久经战阵,而明人拥有盖伦舰队不过三年时光,可谓进步神速。
费铁云啐了一口,都是欺软怕硬之辈,这些尼德兰人摆明了是想试探一下护卫舰只的战力,看到护卫舰只炮火猛烈,而且是二对三,所以开溜了,不过,经此一战,下番尼德兰人会纠集更多的舰只参战,不可不防。
费铁云没有下令减速,只是下令在航行中修补破损,毕竟此地还是在尼德兰人的控制范围内,不可大意。
船队向东北继续以三节的速度行进,水手们则忙碌的修补破损的船帆和船板,好在水手们久经战阵,这些修补的活计都是驾轻就熟,不到半天全部修补完毕,可以用五节的全速继续航行了。
三天后,舰队又遇到了一艘尼德兰人的战舰,这艘三百吨的战舰看到七艘盖伦组成的葡萄牙船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在船队后方尾随,在经过一个半时辰的尾随后,两艘破虏军战船霍去病号、陈汤号转向冲向敌舰,尼德兰战舰急忙调转船头向南逃去,一对三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
舰队经过近月的航行抵达了长崎外海,澳门商船入港,霍去病号和陈汤号在外海等候,为了应对幕府水军的探查,霍去病号、陈汤号悬挂着葡萄牙人的旗帜,同时船上也有澳门葡萄牙人坐镇,以防止倭人上船点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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