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着阳光而立,初秋的阳光虽然不太强烈,但是仍有些眩目。
那人就在光影的背面,神情肃穆,即便是在光影的阴影里,他那刀削斧刻的容颜仍然令人微微震憾。
“企图心?什么企图心?”她蹙紧眉头,直直看着面前的太子,一边在心里判研着这个带着贬意的字眼。换作其他人说出这个字眼,会让人觉得别有用心,但自太子的嘴里说出,那便是另一番意义了。毕竟,对方可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储君,天下有多少女子巴不得这位尊贵的太子爷对自己有“企图心”呢。
太子似乎有些受不了她这般直逼而来的目光,又或许被她方才漫不经心的问话所激怒,咬了咬牙,看看四周,道:“对,就是企图心,我就是对你有企图心,怎么样?”
顾芝容方才见他神情严肃地说出这样的话,心还加速跳了两下,心里寻思着,倘若太子真的是动了真情了,那自己该怎么回绝才好?如今见他带了负气带着挑衅地又说了一句,这才明白刚才的那句话一定是太子故意捉弄自己的。也是啊,众所周知,当今太子喜怒无常,这性子并非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可以琢磨的。
于是,她眼珠一转,换上一副笑脸,上前几步凑近太子。
她年纪虽小,但是身段已愈发显出窈窕之态,兼之面容渐渐长大,初露小美人的端倪。一双水灵灵滴溜溜地转动着的大眼睛更是在顾盼之间,显出万种风情来。
特别是现在,她抱着纯粹要大大捉弄一下太子的顽皮心思,那双眼睛欲加妩媚,双唇绯红欲滴,微微仰起脖子,吹气如兰道:“太子殿下,你真的对我有企图心吗?那可大大的不好,不管怎么说,针对你的这番好意。我应该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你才对。”
太子被唬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小秘密?”
顾芝容极力把自己想像成那种当街撒泼的悍妇,脸上却是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又朝太子靠近一步。低声道:“太子殿下,我可是很会吃醋的,非常非常爱吃醋。你要是娶了我的话,我是一定要当太子妃的。而且你只准对我一个人好,只准对着我一个人笑。只准对着我一个人哭。而且,不许对其他的女子多看一眼……”
说到这,她特地用眼角掠了一下太子。果然,太子似乎被自己惊到,紧拧着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顾芝容眼珠一转,继续加重语气道:“知道了我是这么个性子的人,你若是还坚持要娶我的话,你知道那会是多么严重的后果吗?你将不能拥有七十二嫔妃,你将不能对所有的妃子雨露均沾。哦不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妃子,即便是多年以后,你面对的,也只能是我这么一个老得丑陋不堪的老太婆,不要说什么三妻四妾了,你就连齐人之福也不能享有。你说,这该有多么的悲摧啊。”
顾芝容一口气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不好的后果全部说完,然后很满意地看着太子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自己,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里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她知道。像当今太子这样的人物,若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是吓不退他的。而她方才那番话,只怕是十个太子站在面前。也会有十一个被吓跑的。
她十分开心地看着太子的剑眉越锁越紧,于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太子殿下,请节哀,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说罢。她还甜甜地朝着太子笑了一下,转身雀跃地折身返回,带着明月上了马车,转眼间便走掉了。
秋风乍起,吹得云层翻涌,太阳渐渐转换成橘黄色,朝西边沉去,晚霞也渐渐渲染上了天际,勾勒出一副绚丽多彩的画卷。
太子就伫立于原地,看着顾芝容乘坐的马车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目光深遂,脸上神情喜怒莫辨。
过了许久,他招来马车,带着一丝落寞的神色,折回皇宫去了。
马车驶出大理寺许久,明月才道:“小姐,方才你那样对待太子,似乎不太好吧? ”
顾芝容无所谓道:“这有什么,我与他本来就不是同路人。而且,像他那么危险的人物,一出门就招人追杀,我若是跟他在一起,一天不知道要死多少次,那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明月被自家小姐的话给逗笑了:“小姐,可不能这么说,按理说,太子是最安全的,那么精锐的羽林卫重重保护着他,他能出什么事情?不过当今这个太子,也的确有点怪,他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带着一大群随从,所以才会遭人暗算。”
顾芝容不由瞪大眼睛。这个太子是不是太狂傲了?他可是未来储君啊,怎么可以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呢。若是其他无名小卒倒也罢了,死了便死了,于国家社稷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太子不同,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必定会在朝堂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来。
“这个太子,真是没脑子!”顾芝容恨声道。
明月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在她的印象中,对于其他男子,自家小姐一直是淡淡的,不愠不火的,当然,路大公子除外。但是,现在自家小姐却为除却路公子以外的第二个男子动气,这的确是有点奇怪。
“小姐,你这算是关心太子吗?”明月问道。
顾芝容一怔,失笑道:“我关心他?算是吧,我是担心这么个缺脑子的太子以后继了位,我那想要过上太平舒心日子的愿景就泡汤了。”
明月接口道:“小姐说得对,我们看到的太子怎么就跟其他人眼里面的太子不太一样呢?我记得大老爷二老爷常在私底下说,这位太子,目光锐利,行事风雷雨厉,颇有先帝风范,就连太后都对这个孙儿格外的看重。但是怎么我们看到的却是另一副情景呢?”
顾芝容想想也是,好像外头传闻的,当今太子爷如何如何的厉害,自己却一点也没有看到。反而看到的却是太子狼狈窝囊的一面,比如动不动就受伤昏迷啊,时不时去挑衅自己啊,时不时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来啊,等等之类的。
“或许……”顾芝容总结道,“或许太子也没有传闻中的那般厉害吧?”如若不然,自己又怎么能够欺负得到他呢?
“算了,我们别像那么长舌妇般老是议论那个讨厌的太子爷了。”顾芝容转移话题,“再过两天就是七妹妹的忌日了,我想到悬济寺给她烧纸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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