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没有其它异常情况,柴少宁的心情稍稍放松一点。
让耿秋文带着堆在暗室地面上的软梯下去安放,并等待接应官兵进入暗道,柴少宁继续向上,潜往暗道通向崖顶最上方的出口处。
暗道之长,超出柴少宁想象,虽然大裂缝时宽时窄,总体呈通贯状,但开凿成可供人行走的台阶后,却是弯弯曲曲,如同一条天梯般迂回向上,只有那根报警的细长蚕绳被铁环圈套在缝壁上,一直伸向阴森黑暗的无尽顶端。
柴少宁夜眼看得清楚,越走越是佩服建造这暗道及安装长绳之人的毅力和勇气。可惜这些人把才智用错了地方,越是聪明,对山民的危害越大。
一直又走了有半个时辰,柴少宁终于看到了暗道的尽头,一扇厚实的木门挡住出口。
或许由于年久,贼人又疏于修理防范,木门的缝隙已经无法闭合严密,油灯的光亮和嘻哈的人声从门后一并漏了过来。
“小姐哪天才会再给咱们送一个女人进来?在这封闭的崖顶,没有女人可真难打发时间!”一道没精打采的声音传下,柴少宁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
“谁让你们这么快就把之前那个女人给折磨死了?”另一个声音恼怒道:“小姐毕竟也是女人,怎么可能对此视若不见?”
“小姐对此从来都不管不问。”刚才的声音辩解道:“谁能想到这次她会突然大发脾气?”
“这下好了,大家都没得玩。”第三个声音抱怨一句后突然流里流气地笑道:“许头你摸,石壁这块儿光溜溜的,像不像女人的——”
“闭嘴!”之前恼怒的声音骂道:“满嘴吐不出一句人话!”
“许头真是假正经。”嘻笑的声音变得更加流里流气道:“我看许头你瞅小姐晃臀离开时的样子,恨不得追上去舔舔小姐的屁股。”
“这可真怪不得许头。”谈到小姐,没精打采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道:“我见过那么多美女,没一个能及得上小姐万一。”
“对你们这些流氓,我无话可讲。”许头领似乎对二名流氓手下也没有一点办法,主动宣告退出战场。
片刻后,室内传出悠扬的笛音,但这并没有换来同室伙伴的欣赏。
“许头你别吹了。”没精打采的声音呻吟道:“你吹得再好,能把小姐吹进你怀里面么?”
流里流气的声音笑道:“说实话,许头的笛子别说在咱们黑虎峰,就算太行山上,那也是一绝。可惜许头为人太死板,假如把这手吹笛的绝活给了我,保不准真能吹动小姐的芳心。”
“就凭你?”没精打采的声音讥讽道:“就你这长相,吹出朵花来,小姐也看不上你!”
“我这长相怎么了?”流里流气的声音大声驳道:“有本事咱们赌一把,我要真能把小姐吹来你怎么说?”
没精打采也来了劲,胸脯拍得啪啪响道:“你要是真能把小姐吹来,我就敢把这笛子塞进小姐的——”
“都他妈给我闭嘴!”许头领的声音大怒道:“谁他妈再敢拿小姐开玩笑,我就把他扔进下面大裂缝中,去陪那无数被你们害死的女鬼。”
“我又说错什么了?”没精打采的声音喃喃道:“我不过想说把笛子塞进小姐手中,给你当个定情信物。真是好心没好报!”
流里流气的声音笑道:“对啊许头,你没胆量向小姐表白,我们帮你还不成?”
“滚滚滚!”许头领气呼呼道:“我要睡觉了,谁也别来打扰我!”
接下来无精打采和流里流气开始东一搭西一搭地聊天,许头领的声音则再没有响起。
柴少宁无心听这些人的污言秽语,他只希望这二人也快点睡着,睡到官兵到来。可惜才过了半个时辰,休息中的许头领突然惊醒问道:“鲁大懒还没有把孙五换上来么?”
“许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鲁大懒?”没精打采应道:“你派他下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八成又到刘二那里睡觉去了。”流里流气附和一句。
“大小姐被寨主叫去商议退敌策略,骆寨主有意让他的岳父到石场协助防守。”许头领不高兴道:“骆寨主的岳父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们再懒散下去,当心以后连凳子也没得坐。”
“难怪其它山寨的弟兄会讥讽咱们寨主胆子太小。”没精打采不以为然道:“在这鸟都飞不进来的山腹里,到底还需要怎么防范?”
流里流气道:“防,当然要防,防你这色鬼把笛子塞进小姐的——”
“咣”一声响,有人突然推开地下室门,一个声音气急败坏禀报道:“许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悬绳的天平慢慢向铁秤砣一侧发生了倾斜。我试着拽绳子通知孙五,竟然发现绳子根本拽不动——”
示警长绳虽然是用轻柔的蚕丝特制,但几百丈长度,其份量也是相当可观。为抵消这种重量,贼人在长绳通入的最顶端设置天平,天平另一端挂上同等重量的秤砣加以平衡。一旦拽动绳索,悬挂在天平两侧的警铃就会发出声响。
长绳被截掉四十丈,天平必定会发生倾斜,因此柴少宁才用衣服撕成的布条将绳子与圈环绑在一起。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绳索竟然在秤砣的作用下,一点点向上滑去,虽然不至于晃响铃铛,但倾斜的天平最终还是引起了贼人的注意。
事到如今,柴少宁知道如果再不果断采取行动,事情将会功亏一篑,于是把手中长剑一轮,朝木门上猛力斩下。
换作以前的柴少宁,这一剑至多将木门劈开一道裂缝,顶多有助于他下一步顺利踹开木门,但悟通了以剑运气的法门后,柴少宁已是今非昔比。
剑刃切入木门,附着在剑身上的强大气劲顿时如一把无形的锥子般“砰”一声将木门撑得爆裂开来。
室中的四名贼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激凌之际,柴少宁剑如游虹,在四人来不及发出一点声响之前,将四颗头颅全部切落地面。
同暗道中段的石室内情况一样,事关成败,柴少宁绝不会存任何的仁慈之心。
一剑杀四人,柴少宁脚下不停,已奔出地室所在。
门外,一组长阶形成的甬道斜通向上,贼人下来的时候比较慌张,竟然没有关闭台阶顶处的铁门,被柴少宁直接奔出了门外,到达石场所在哨楼内。
楼下一间巨大的房间内,靠墙一侧摆有装满火油的罐子,危急时刻只需要拿起来摔入甬道,便可以将整条石阶化为火海。
柴少宁从罐旁冲过,直接上到哨楼顶,看到了长绳所系天平,同时发现整座哨楼,包括楼下地室及暗道,此时竟然只有许头领这一组人在守候。
没有别的贼人存在,柴少宁大叫侥幸。把哨楼的门从内锁死,然后轻轻拆掉天平上的所有铃铛,以防官兵到来时不小心触动绳索发出响声。
一切办妥,柴少宁潜伏楼中,一边通过窗户偷偷观察外面崖顶广场上敌人的动静,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官兵的到来。
楼外的广场极其宽敞,柴少宁所在哨楼正位于广场的中央。或许是由于形式紧张,也或许崖顶的贼人们想在他们小姐回来时显示一下自己多么地忠于职守,此刻全都不停地在广场四围走动巡逻,却绝没有想到他们重重保护之下的中心地带已经沦陷。
在广场靠近崖边一侧的地方,分层堆满了一组一组的石块,多到占据了半个广场。靠近崖边的大石用木柱支起,成堆耸立在那里,只需要有人用长杆推倒木柱,石块就会直接坠落进崖底。
这些石堆就如一道长长的崖堤,竟然把下方暗道出口也涵盖在内!这让柴少宁看得大吃一惊。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如果官兵无法在贼人发现前及时赶到,就算柴少宁能守住哨楼,不让贼人堵死暗道出口,也无法阻止贼人对崖下人马造成伤害,甚至砸落软梯、砸垮崖壁上的小道,令柴少宁成为孤军,最终被困死在山中。
所幸这个威胁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性也在慢慢变得越来越小。当雄鸡三唱,旭日东升,柴少宁终于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从暗道下方隐约传上。
把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处的柴少宁闻声大喜,刚要转身奔下地室内迎接,欧阳玉已经一马当先,提着剑从甬道中冲了出来。身后郑大鹏、高凤兰、耿秋文、方小芸以及何润玉率领的人马陆续现身在阶梯上面。
此次官兵出动了全部人马,前后夹击,只留下欧阳倩和宋媞兰带着秋菊、冬梅保护受伤的赵颐年,同时率领由山民组成的五千人马随时准备策应。
三万大军分前后两路,向黑虎寨发起猛力攻击。
听柴少宁简单讲述了外面的情况,欧阳玉和何润玉决定兵分两路,突然从楼中冲了出去,奔近崖边后由石堆两侧向中间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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