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阴阳叟大叫一声,右手化爪,朝着张廖的面门直抓过来。他原本以为张廖已被迷晕,这一抓下去,自是十拿九稳,谁知张廖居然迅速回复清醒,连连摇晃旗门,霎时便放出无数金白毫光,射向阴阳叟。
阴阳叟猝不及防,只能硬生生将右手收回挡在面门之前,那玄门灵光偏偏又恰是他魔功克星,一声惨叫中,阴阳叟的右手几乎被搅成了粉碎!
阴阳叟惊骇而退,一旁的晓月和知非等人却是惊喜非常,他们没有料到,这张廖在危急时分居然能恢复神志,重创阴阳叟,连白骨神君和司空湛也望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和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同样看不透他究竟是如何脱离五行迷魔障的。
晓月禅师和昆仑四友此刻信心大增,齐齐放出各自飞剑围剿三怪。白骨神君也知道此番情势不妙,不再藏私留手,将手中白骨棒往地上一插,然后从法宝囊中取出一张一臂长的小弓,又摸出三支有若白骨制成的羽箭,弯弓搭箭,朝着晓月禅师师徒连珠射去。
知非禅师忙道:
“师兄留意,此乃白骨独门法宝白骨箭!乃万年阴煞恶鬼枯骨所炼,寻常飞剑法宝,只要碰到,便会被污邪失效!”
话音未落,鹿清的一把蓝苗刀已经被白骨箭射中,失去光泽掉了下来。晓月连忙朝断玉钩一指,将其中红钩分出一柄护在鹿清身前,另一边又忙去看大弟子朱洪,这病维摩却是厉害角色,指挥自己所炼的一道紫巍巍剑光,和白骨箭斗在一起,居然看起来并不逊色多少。
白骨神君又摸出几只小箭,陆续射出,满空中顿时几道灰白光芒急若流星一般四下飞射,知非禅师念一声佛号,将自己项中的佛珠取下,抛到空中,也化作数十点火星迎上对敌。
白骨神君这本命白骨箭,乃是看家的宝贝,一共只炼成了二十一支,向来珍视非常,今日已然射出了数十支,却被晓月等人堪堪敌住,有心朝了一再放出几支,可是看他适才轻易伤了阴阳叟,一时吃不准他的实力背景,倒便宜了张廖支撑至今,居然再无人前来景门冲阵。
此时,阴阳叟从怀中掏出一块丹药,敷在自己的右手之上,他的整个右掌,已经完全化去,看起来颇为恐怖。这老怪却也不敢再惹了一,只是眉头一皱,转身朝西面钟先生的杜门方向而去。
那钟先生正指挥两道金色剑光与司空湛的列缺双钩相斗,猛地瞥见阴阳叟飞来,正要另用其他法宝抵御,忽听阴阳叟狞笑一声,朝着他喊道:
“钟道友,可还记得三十年前的女殃神邓八姑么?!”
听到阴阳叟这一句话,钟先生不由地脸色大变,只听对方又继续说道:
“邓八姑其实并未身亡,你可想知道她现在究竟隐居何处否?”
钟先生越发心神无主,几乎便要脱口而出询问邓八姑的下落,嘴巴刚刚张开,忽然想到这必是敌人的扰乱之计,正待重新收束精力,那阴阳叟早已抓住这个时机,扬手放出大片黑色阴毒雾气,自己裹在其中,一下子竟冲破了杜门的阵眼。
“糟糕!”
钟先生没有想到这阵法中最先露出破绽的居然是自己这边,一张俊秀的脸庞上难得露出羞赧且愤怒的表情,两柄雌雄飞剑也舍了司空湛,朝阴阳叟追击而去。
可是阴阳叟何等狡诈机滑,一出旗门,便自身剑合一,朝着西南方向逃遁而去。也是张廖倒霉,他所待的地方恰好是老鬼逃走的必经之路,加上适才断手之仇,阴阳叟早已对他恨之入骨,见身下就是张廖,忙大手一捞,将他擒拿,一并裹挟在剑光之中,急急远窜。
八门缺一,阵法立刻露出巨大破绽,白骨神君和司空湛怎会任由机会流失,早已双双长啸一声,拼着损失一两件飞剑法宝,也脱离了遁龙旗门的包围,一左一右,飞快消失在慈云寺的夜空之中。
“师兄!是我大意了!”
钟先生连忙向知非和晓月等人道歉,晓月道:
“事已至此,不必自责了,为今之计,我等须立即分头寻找了一才是,否则阴阳叟那老怪必痛下杀手,伯仁因我而死,其罪愧疚终生啊。”
知非禅师和韦少少也连连点头,几人便循着适才阴阳叟逃走的方向,一起御剑追去。
此时,阴阳叟抓着张廖,同样飞行在夜雾云层之中,张廖心知自己身陷绝境,大事不妙,脑门上全是豆大汗珠,夜风山岚之下,吹得他浑身发冷,他不自觉地将一只手早伸到自己怀中,却恰好摸到了玉清师太所赠的那枚大旃檀三涂神珠,张廖心中一动,忙将珠子捏在了手中。
也是阴阳叟死星照命,竟未想到张廖身上有能伤他元神的法宝,待心头生出一丝警惕之意时,哪里还来得及?!张廖一抬手间,已将大旃檀神珠扔在了他的眉心顶门之处,一边口念法决,那珠子顿时光芒暴涨,张廖只闻到鼻尖一股极浓的香味,便见神珠滴溜溜钻进阴阳叟体内,随后那老鬼便惨叫着从云头跌落在地,身上皮肤尽皆皴裂,仿佛是从体内开始迅速的腐烂一般。
“真好厉害的珠子啊……”
张廖叹了口气,目睹阴阳叟满地翻滚,其状凄凄,正待要用自家飞剑将他斩杀,免受痛苦,忽然从不远处的树林中飞起一道青色剑光,朝着了一直刺而来。
了一大吃一惊,慌忙祭起黄钟剑迎敌,一面又问来者是谁,只见树林里一声娇斥传来,走出一个身穿红衣的美貌少女,高声说道:
“我乃峨眉弟子余莹姑,你是何人?”
张廖松了一口气,连忙自报身份,又说了之前和神眼邱林和醉道人之间的交情,那少女却冷哼一声,望着地上的阴阳叟说道:
“你打量着要诳我呢?!若如你所说,你不过是慈云寺的一名内应,却如何能对付阴阳叟这样的左道巨擘?!”
“咦,你知道此人?”
这回倒是张廖感到惊奇了,这余莹姑他的印象不深,似乎是在早期出现过的一名酱油女弟子,是峨嵋二代长老中元元大师的弟子,此刻应该是刚刚拜师下山不久,之前峨嵋派小辈夜探慈云寺时,也未曾见过,她却是如何知道阴阳叟会出现在这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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