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的这些迫击炮都是三个人为一个组,一个扛炮筒子的,这为组长,一个抱底板的,一个扛炮弹的。
看来这些人都是游向前的徒弟,和游向前是一个动作。底板往寨墙上一放,炮筒子一插,那就是竖上炮了。
这个时候,两个步兵上来,蹲着挡在了迫击炮的前面。这是来为炮兵挡子弹的,要保证炮手能顺利地炮。
顽军的一串子弹打来,挡子弹的一个战士倒了下去。另一个战士又扑了上来,继续来为炮兵挡着子弹。
组长兼炮手,闭上了左眼,睁着右眼,竖起了大拇指,那是在测方位,然后一边喊着,一边迅地调整射击角度和仰角,“角度11点5分,仰角72度。射——”接过扛炮弹的递过来一炮弹,往炮筒子里一放。
高爆弹的底火触及到了炮筒子里的尖头,引爆了火药。炮弹“通”地一声飞了出去,然后按照炮筒子里给它定下的规迹,根据自身的重量和度,划了一个圆圆的弧线,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一个地方。
前头的引信又被撞击,引燃了炮弹里面的火药,火药被触,“轰——”地一声点燃了高爆炸弹,崩破了弹皮,造成了重大的杀害。
两颗炮弹在暗堡的一前一后爆炸了,炮手又迅地调整了角度和仰角,“角度11点5分,仰角7o度,放——”
一颗高爆榴弹,“通”地一声又从炮筒子里飞出去了。炮弹划过了一条美丽的弧线,不偏不斜地正好落在了暗堡的顶子上面。“轰——”地一声,暗堡被炸塌了,暗堡里的顽军们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昏了。
战士们喊叫着趁机冲了上去,这个暗堡就算被占领了。
接着又是打击下一个暗堡。就这样,一个暗堡一个暗堡地争夺着。占领了不少的暗堡,南进支队的21团和24团也上来了。迫击炮越轰,敌人的暗堡越少,眼看着寨墙上面就全部被占领了。
这个时候,韩行拉住了殷兆立说:“殷团长,是不是应该留下一个缺口呀?”
“留缺口干什么?”殷兆立是打红了眼睛,“要的就是歼灭战。只要是寨墙占领了,我们居高临下,全面包围住他们,看他们还往哪里跑。”
韩行提醒他说:“这个孟昭进的整编第一师是多少人呀?”
“不多,也就是三千多人。”
“我们进攻的部队是多少人呀?”
“多得很呀,都三千多啦!”
“一比一的比例,你能吃得下孟昭进吗,撑破了肚皮可就麻烦了。”
韩行的提醒,也使殷兆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错,按照目前的军力,吃下孟昭进确实有些困难。况且,战斗才刚刚开始,艰苦的激战还在后面。最后的结局如果是古云集拿下了,这三个团也拼光了,并不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是,古云集这个战略要地拿下了,并对孟昭进师进行了重创。我们的伤亡还能说得过去,还能恢复元气,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殷兆立赶紧又问韩行:“韩司令呀,你是不是说围三留一,给敌人一个想头,不使敌人做困兽之斗。”
韩行说:“根据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这样。要想全歼敌人,我们的力量还达不到。”
殷兆立说:“我同意。不过,21团和24团不一定同意。再说,这个事也得给上级汇报一下。”
韩行给殷兆立说:“好吧,我给张旅长说一下。”
韩行后退了几百米,这时候的电话线已经架了上来。韩行摸起了电话,要通了张维翰,对张维翰说:“我是韩行,有这么个事想给张旅长请示一下。”
对面张维翰说:“韩科长啊,你好,先祝贺突破了寨墙。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韩行说:“根据我们目前的实力,全歼敌人确实有些困难啊。我想请求一下张旅长,古云集给孟昭进留下一个口子,他要是死不退呢,就全歼他们。他们要是想活命呢,还留有余地。围三留一,请张旅长定夺?”
张维翰在电话里稍微考虑了一会儿,说:“韩科长,给敌人留条活命,这不合你的风格啊!但是不得不承认,你的战术是对的。要是别人这样请示,我一般不会同意的。但是你,我得考虑考虑,好吧,就按照你说得办吧!给敌人留条口子,就看他们聪明不聪明吧!”
韩行打完了电话,回去对殷兆立一说,殷兆立立刻高兴地大叫起来:“要是别人,绝对不敢打这个电话。也就是你吧,好了,我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
殷兆立立即命令一营的部分官兵,垒上沙袋,就在寨墙上和部分暗堡的顽军们对抗起来。那些顽军们不知道这里的底细呀,还以为是他们防守有功,八路军打不过来呢。
韩行和殷兆立又返回原地,在和顽军们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打争夺战。
一营的进攻阵地是从南门向北门进攻。古云集的街道早已经改造过了,那就是街道上一个暗堡连着一个暗堡,顽军们依靠暗堡里四通八达的枪眼,在阻止着八路军的进攻。
街道两旁的院子里,那也是埋伏着一堆堆的敌人,屋里挖有暗洞,也是四通八达。他们知道底细,可是进攻的八路军战士并不知道洞口在哪里,哪是进口,哪是出口。
所以进攻前,殷兆立早就布置好了,总的战术是先院落,再街道,不和敌人争夺一个个的入口、出口,直接用炸药炸出自己的通道。
街道两旁的院子里,到处响着轰轰隆隆的炸药包声,手榴弹爆炸声,时而是激烈的枪声。“轰轰——”“隆隆——”“哒哒哒……突突突……”
在一所破败的院子里,殷兆立的771团指挥所就安在了这里。殷兆立骂道:“这个堡垒战,又是怎样屋与屋相通,又是怎样在街道上设路障,又是怎样袭击敌人,本来都是你韩司令明的,怎么都让孟昭进学去了。他们用上了?跟人家学,变个鹅,这个没出息的孟昭进,不要脸呀。”
韩行急忙阻止他说:“我可没有贪天之功。这些战术都是群众明的,都是党和八路军明的,怎么你的嘴一说,就成了我明的了?”
殷兆立还是倔强地说:“我看就是你明的。南杆保卫战,大白村保卫战,不都是你明的吗!大吕村就是没有改造好,才吃了亏,叫敌人攻下了村子。”
“扎住!扎住!”韩行急忙制止他说,“就兴这一回吧,下一回可不能这样说了。你还嫌我的仗是越打越大,官是越做越小,都是你们这些碎嘴子惹的事。再说这些废话,我连这个作战科长也当不上了,就只能是到你的手底下当一个小兵了。”
殷兆立急忙制止住韩行说:“我的庙小,可着不下你这个大神。”
两个人说了一阵子废话。韩行对殷兆立说:“你就在这里坐阵吧,我到前面去看看!”
殷兆立连忙制止住韩行说:“你在这里坐镇,我到前面去看看还差不多。你要是有个好歹,张司令早就对我说了,要拿我的脑袋是问。你不珍惜自己的脑袋,我还珍惜我的脑袋呢。所以,你不能去!”
韩行板起脸来熊他说:“你这个771团的团长,还管不了我这个作战科长吧。怎么你倒命令起我来了!?岂有此理。”
韩行非要到前面去看看,殷兆立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也只好陪同前往。团司令部呢,就扔给副团长和参谋长了。
一营一连正在向前进攻,进攻也是相当的艰苦。
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时刻遭到各方面的袭击,不是打过来一阵冷枪,就是丢过来一颗手榴弹。原来我们对付敌人的手段,现在敌人又来对付我们。
韩行和殷兆立到了一连的后面,一连长一挥手,立刻过来五六个战士围绕在韩行和殷兆立的身边,保护着两位长。
一连长刘一民气呼呼地过来说:“韩科长,殷团长,你们来干什么,这里是非常的危险。”
正说着话,不知从哪里扔过来一颗手榴弹,两个战士扑上来保护长。屋被炸塌了一块儿,砖头土块是纷纷下落。待硝烟过去,战士们急忙从土窝里把这几个人扒出来一看,两个战士是一死一伤,韩行和殷兆立由于被两个战士用**保护着,所以才没有受伤。
只是俩人浑身上下像个土人一样,脸上身上挂满了灰土。
一连长刘一民更是急了,急歪歪地说:“两位长还是赶紧下去吧,你们在这里,我们更放不开。真要是你俩出了问题,我们一连担待不起啊!”
殷兆立不理他,问道:“找到敌人的命门了吗?”
一连长着急地说:“还没有找到,我们是往前一个劲地爆破。可是这些顽军们仗着地理熟,屋和屋又相通,跑得快,来得也快,所以我们始终被动着。现在一连已经伤亡了一半儿,再往前,伤亡肯定还要多。”
韩行的脑子一直在转动着,这个堡垒战,守方最方便的就是一间屋一间屋的来回通着,可以随时地攻击对方,而又能快地撤退。而攻方最被动的就是不明就里,被这些熟悉地形的守方,包围着,袭击着,骚扰着,而又奈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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