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跑道为东西跑道,约有二千米长,离着中心路道约有一千米的地方,有一座油料仓库,外面放着一些油桶,仓库里头不用说,也放着一些燃料油,大约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守卫.
再往前就是一座兵营了,一排为六间,共有四排屋,按照一个屋子住一个班来说,四个屋能驻一个小队,十二间屋能驻一个中队,二十四间屋能驻两个中队的鬼子。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前面才是机场的指挥中心楼,楼为二层,不是很大,最起码也有一个小队的鬼子驻守,再其余的就是空军的工作人员了。
潘小安对韩行歪了歪头,意思是,这个文件送还是不送,送肯定就有风险。
韩行点了点头,意思是送,因为送完了这个文件,还要往其它的地方送文件,就借着送文件这个事情,把所要去的地方看个清楚。
韩行呢,就在一边溜达着玩,借机仔细观察着这座指挥楼。这座指挥楼是砖石结构,外面就直接裸露着砖头和齐腰高的地基石头,二楼上视线很好,正好可以一览无余地观察着主跑道上的飞机,从二楼上有密密麻麻的电线往外伸展出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日本士兵向韩行走了过来,韩行扭过了身,想避开他,可是越想避开,他越是朝着韩行来了,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日本话。
坏了,韩行心里想,我又不会日本话,他说得什么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可是越热越包棉,越渴越吃盐,越不愿意和他说话,这个日本兵却越是来了劲了,嘴里一个劲地对韩行说着话。
韩行只好捂起了嘴,装着牙疼的样子,不方便说话。
就在这危急的时候,潘小安和小村一夫过来了,小村一夫用日本话对那个日本兵说:“山木君,忙什么啊!”
那个日本兵忙说:“原来是小村君啊,我看到这个士兵好陌生,就上来问问情况,谁知道,他光捂着嘴不说话,我就更加怀疑了,问他,他还是不说话。”
“是这样的,山木君,”小村一夫对他说,“这是新来的秀木君,他最近一直牙疼,不能说话,还有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家里有了病人。”
“原来是这样的,”山木说,“那我是多疑了。这里离着聊城不远,听说聊城的范筑先的情报队很厉害的,所以我不得不多加小心。”
一场危机终于化解而去,不过,韩行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摩托车开出了不远,潘小安对韩行不满意地看了一眼,意思是说:“韩参谋长啊,我不让你来,你还偏来,差点儿出危险了吧!?”
韩行却笑了,点了一下头,意思是说:“再危险,不是也过去了吗!”
出了飞机场,和情报队的人会合,接着又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韩行说:“下一步,我们就去新华院吧?”
潘小安对韩行说:“去是可以,但是你是不能进去了,要是真出了事,那可就真麻烦了。”
韩行说:“我不去的话,那谁和你一块儿去?”
“倪时迁啊!”
“那倪时迁还不是和我一样的,不懂日本话,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把潘小安将住了,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固执地说:“别人谁去都可以,就是你不能去。”
韩行笑了一下,嘲讽他说:“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情报队又再次在新华院的门口集结,新华院的大门坐北朝南,东西走向就是堤口大街,街上人来人往的也是挺热闹的,就在新华院的对门不远处,就有一个小茶馆,情报队的几个人就进了茶馆里装着喝茶,歇息的样子。
新华院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围绕着院子,挖有一条五米宽五米深的水沟,沟里面全是臭水,就在水沟的里面,设有第一道砖墙,青砖砌的砖墙有三米多高,墙头上有高压电线,通着高压电,墙的四角各有四个角楼,监视着墙外边的每处角落。
不一会儿,一辆三轮摩托车开到了新华院的门口,车上坐着三个日本兵,守门的日军询问了一番,查看了一下证件,然后放行。大门不开,只开便门,这辆三轮摩托车便开了进去。
进来的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潘小安,韩行和小村一夫。
三个人进来了大门,潘小安装着摩托车打不着火的样子,推着摩托车行走,由于车身比较重,韩行也帮着推,一边推着车,一边察看着院里面的情况。
这墙里面还有一条宽五米,深五米的一条深沟,里面盛满了脏水。院中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看来是日军的营房,比较干净、整洁,里面不时地有日本人出出进出,有穿着白大褂的,有带着围裙的,还有的日本人拿着一些书从一间屋里走出来。不用说,这是日军的营房,还有卫生室、伙房和图书室。
在东院驻军营地还豢养着一群狼狗,一见生人,无数警犬大声嗥叫,震憾全院,令人毛骨悚然。看来,这是日军专门加以训练,夜间放出巡逻的,以加强院内的警戒。
在营房后面有一个约400米的操场,靠东墙有阅兵台,不用说,这是供日本人训话和给犯人点名的地方。另在操场南端,架有高约三丈的了望台,上嵌“大东亚战争”的口号,台顶设有岗楼,上有荷枪值班的日军,能鸟瞰全院囚犯的动静。
院中的西边还有一个院中之院,围墙有两米多高,上面拉有电网,不用说,也是通了电的,墙外面还有一圈铁丝网,每隔20米左右就有一个岗哨,在监视着监狱内中国囚犯的行动。看门的像是一伙汉奸,东倒西歪地在那里站着岗。
韩行灵要一动,就对潘小安小声说:“走啊,那里只是一些汉奸,进去看看去。”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你说看看,咱就看看去,走吧!”
放下了摩托车,潘小安在前面领着头,拉着小村一夫和韩行,就往院中之院的特禁区走去。看门的一见皇军来了,就和见了爹一样,赶紧敬礼说:“报告太君,你们好!请进!请进!”
潘小安用日本话说了句:“真是一些狗,忠心的看门狗。”
看门的这些汉奸也没听懂潘小安说得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哈意!哈意!”
小村一夫对潘小安说:“这些人是警备队的,特禁区主要采取的办法是以华制华,班长、小队长、中队长、总队长都是中国的战俘。”
韩行骂道:“这些中国人啊,真是丢中国人的脸啊,被俘了还当日本人的走狗!”
走不了多远,一个汉奸笑着迎了过来,自我介绍着说:“我是总队长,叫刘乃干。”
潘小安用日本话问了一句:“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刘乃干一愣,听不懂潘小安说得什么话。
韩行就充当了临时的翻译,说:“你的,原来的,干什么的?”
刘乃干这才听明白了潘小安的话,赶紧笑嘻嘻地说:“我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旅长,被俘后,是皇军大力栽培,又让我当了这个总队长。”
韩行心里骂道:“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潘小安又用日本话对刘乃干说道:“你就领着我们参观一下吧?”
当韩行又翻译了一下,刘乃干听明白了,立刻高兴地说:“哟西!哟西!”
刘乃干在前面领着,潘小安、小村一夫,韩行跟在后面,首先参观了一下反醒室。这纯粹就是一座审讯中国囚犯的刑讯逼供室,里头真是十八般刑具,样样俱全,有老虎凳,有皮鞭,有各种刀具,还有说不出来的一些玩艺儿,真是叫人看了浑身冒凉气。
旁边还有一座水牢,那水牢里的水发出来一股臭味儿,薰也把人薰死了,要是把人放到水牢里,夏天就把人薰得背过气去,要是冬天啊,不用说,光冻也把人冻死了。
刘乃干恬不知耻地说:“是不是还要人来实验一下啊?”
潘小安摆了摆手用日本话说:“不用了。”
再往后就是禁区的训练队了,是集中囚禁俘虏的地方,训练队住得是有前后两排6幢仓库式的大屋,每幢屋内能容千人左右。这哪是人住得对方呀,简直就和猪圈差不了多少。
接着又到了监狱里的工厂队和农场队里参观,工厂队里从事织布、织袜、做鞋的工作,农场队就直接从事于监狱里的种菜工作,以供给鬼子和汉奸们吃菜。不过,有很多人都是些老弱病残,韩行知道,那些年轻力壮的有相当一部分都被抽掉去了东北或者日本国里,充当苦力去了,以弥补战争时期日本劳力的不足。另外还有一些人,被临时抽调到了外面,充当苦力或者去干一些一般人根本无法干的最苦最累的活。
见好就收,话多有失,参观完了,潘小安三人就抓紧撤出了特禁区,跨上了三轮摩托车,开出了新华院。
路上,小村一夫对潘小安伸出了大拇指说:“你的演员的,大大的,真正的一个好演员。”
韩行心里说:“还真让你说准了,潘小安本来就是一个演员。”
潘小安对韩行说:“这回,你怎么不让送文件了。”
韩行说:“要是查着了,就说是送文件的,要是查不着,还给它送得什么文件啊!”
出得了新华院,韩行让情报队再去日军驻山东司令部、伪新民会和泺源公馆仔细侦察。韩行就不亲自去了,由潘小安负责,带领着情报队其他人继续化装侦察。
直到很晚的时候,潘小安回来报告说,完成了任务,韩行听了他的仔细汇报后,并让他用文字写成一个文件,然后交给南征司令部。
这时候,小村一夫对潘小安说:“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啊,司令部我是回不去了,就跟着你们一块儿干吧!”
潘小安看了看韩行,韩行想,为人一定要讲诚信,这个小村一夫既然已为抗日出了力,那就得给他一个合理的安排,于是点了点头。潘小安对小村一夫说:“我说话当然算话,就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我再想办法找到日本反战同盟,让你和他们一块儿工作。”
小村一夫高兴了,高兴地说:“谢谢你!谢谢你!”想了想又说:“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为了我的家人不受迫害,你得想想办法。”
潘小安笑了笑说:“这还不好办吗,”就对倪时迁说了几句话。倪时迁就随便找了一个日本人的尸体当替死鬼,让他穿上了小村一夫的衣服,掖上了他的证件,打烂了它的头,这个倒霉鬼就只能替小村一夫挡一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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