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黑压压几十号人轰走之后,王主任迅赶上了田刚强的脚步,低声在田刚强耳边说道:“田书记,我替你挡过恶人了!”
田刚强心中无奈地一阵苦笑,明明是你临时改变了安排,不想让这么多人陪严老吃饭,最后我还得欠你这个大人情。Δ笔 『趣『阁WwW.biqUwU.Cc
“谢谢王老弟,以后只要我能够帮得上忙的,你只管开口就是!”田刚强笑呵呵地做出了承诺。其实在上层之间,欠人情和被欠人情,是一种很常见的拉近关系的方式。只是田刚强现在算是赵天海这一系的干部,对严立生大管家的示好不得不保持一段距离。
王主任明白田刚强的顾虑,心中暗笑。心想如果田刚强你知道严老这次到北方省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恐怕再也不会有这种要和严老保持距离的想法了吧?
午饭的地点安排在省委小招的辽沈包间,这个包间的名字是为了纪念共和国解放战争中第一场大战役辽沈战役而命名的,是省委小招最尊贵的包厢,只有正国级领导到北方省视察时才会启用。当然,把严老的午餐安排在在辽沈包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严老本身也是辽沈战役的重要参与者,虽然他没有率领部队在前线冲锋厮杀,但是他整个辽沈战役中解放军的后勤供应工作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辽沈战役能够最终取得胜利,他这个负责后勤的大管家可以说是居功甚伟。
也正因为如此,严老从走进包间之后兴致一直很高,不管是和刘卫国几个老干部还是跟田刚强、管毕恭等几位省委书记副书记之间都谈笑风生的。但是当一个美丽的女服务员把第一道菜端到严老跟前之后,严老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包间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严立生情绪的变化,也都闭上了嘴巴,包间里的空气仿佛顿时下降了十几度。
沉默了许久,严立生这才语气沉重地开了口:“刚强同志,你是怎么知道我爱吃这道菜的?在之前的菜谱安排上,似乎并没有这道菜啊!”
田刚强无奈地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包飞扬,很没骨气地就把包飞扬给出卖了,“严老,这个我还是昨天听飞扬同志汇报的。这道菜也是按照他的主意临时安排的!”
原来是这小子的主意啊!
严立生看了一眼包飞扬,语气忽然间变得有些冷淡:“飞扬同志,不简单嘛!不但知道我喜欢喝猪耳朵草茶,连我喜欢吃这么特殊的菜,你也摸清楚了。”
包飞扬感受到了严立生话语中的冷淡,却仍是佯作不知,笑着说道:“严老,我是负责你安保工作的,对你的生活习性肯定要摸个一清二楚,这才有利于我们做好安保工作啊!”
“哦,这样啊!”严立生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同志们,今天难得有年轻人跟我们同桌吃饭,趁着这个机会,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虽然不明白严立生为什么忽然间来了兴致要讲故事,大家还都是纷纷点头说好。反倒是包飞扬提出了反对意见,说道:“严老,您劳累了一上午,刚才还说肚子饿了呢,是不是也吃完饭再讲故事?又或者您一边吃一边给我们讲故事?”
严立生目光复杂地看了包飞扬一眼,说道:“这个故事不讲出来,我根本吃不下饭!”
“啊?原来这样啊!那严老您快讲吧,讲完了好吃饭!”包飞扬一副对严立生情绪变化恍然未觉的模样,笑呵呵地说道。
“呵呵,包飞扬,你是应该好好听听这个故事了!”严立生说道,“我讲这个故事是一件真事儿,不仅仅是我经过了,还有天海同志也经历过了。”
在场的这些人当中,除了包飞扬和田刚强自然之道严立生特意提到赵天海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外,也就是郭爱刚隐约猜出了一些。其他的那些领导,认为严立生之所以提到赵天海,是因为赵天海和严立生一样,是共和国面前硕果仅存的几位开国元老之一,所以才提到赵天海也经历过以证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权威性。
“当时还是一九五九年,中央在6山召开ZZ局扩大会议。我和天海同志都参加了这次会议。当时会务工作组的负责人员问竹总司令,说,竹老总,您想吃点啥子哟?竹老总一向作风简朴,他沉思了一下,随口说道:你们会务组的工作人员也不要搞得太复杂,我只想吃点老家沙地里的红苕。”
包飞扬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他知道严立生讲这个故事肯定是针对他,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看样子严立生是要借着竹老总的故事敲打他啊!
可是即使如此,包飞扬还是很知趣儿地接了一句话:“然后呢?会务组的负责人就给竹老总搞到了老家的红苕?”
“是啊!”严立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会务组负责人听了立即上报中办,中办立即电令巴蜀省委安排此事,于是东充地委书记风尘仆仆的赶到易隆,会同仪易龙县委一班领导亲赴琳琅山下琳琅桥畔,由县武装部安排了一个营的民兵警戒,县里领导们亲自下地动手挖掘,挑选了一大筐当地白苕,然后专车送往蓉城太平寺机场,蓉城军区一把手亲自送上飞机,直飞洪都机场。再由赣西省军区武装押运运至6山会场。厨师长亲自挑选并用产自巴蜀省的川北笼屉蒸熟3个,送至竹老总的餐桌上。最后竹老总饶有兴致地吃了半个,开心地说:还是这老家的红苕实惠,别看它不管钱,半个就能胀饱啊!”
严立生用手用力敲了敲桌子,语气沉痛地说道:“竹老总当时不明白这中间的猫腻,不知道这几个红苕是怎么来的,跟想不到这几只红苕运到6山上的成本,恐怕足够买几万斤红苕了。”
“即使是我和天海同志,也是事后听会务组工作人员谈论起来才弄明白了,把这几只红苕运过来究竟需要多大的成本。当时我觉得天海同志还跟我私下里说过,以后如果我们到地方上去了,如果有人问我们想吃什么,除非是在自己的家乡,否则绝对不会说家乡里的特产!”
说到这里,严立生用目光紧紧地盯着包飞扬,严厉地说道:“可是我千算万算,绝对没有算到,即使我不说我喜欢吃什么东西,还是会有一些干部挖空心思去琢磨我的喜好,去不计成本地把这些东西弄到我面前来!”
田刚强这时候真的是后悔到要死,倘若他真的知道严立生会因为这件事情对包飞扬有如此不好的印象,他说什么也不会把包飞扬供出来啊!这件事情他自己背在身上就好,干嘛要让包飞扬这个年轻人来承担责任呢?
其他人也都听明白了严立生这个故事,他们心情复杂地望着坐在末座作陪的包飞扬,这个前途无量年轻人恐怕真的是搞砸了,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让严立生严老对他产生了坏印象,以后在仕途上想要进步,恐怕就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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