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列命名授旗仪式进行的时候,利多恩一直猫在“基隆舰”的舱室内,他透过舷窗观察码头上的动静。前排站立的几个人,李多恩只认识王铁锤,但他猜想站在王铁锤左右两边的,大概就是钱水廷、林有德。
仪式一结束,李多恩立即冲到码头,虽然经历700多海里的海上航程,李多恩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
他一个立正,然后敬礼,“李多恩奉命前来报到!”
王铁锤还礼,然后介绍说:“钱首辅、林工部,这就是李多恩!”
钱水廷忙于北美事务,林有德也很晚才上明兴岛。王铁锤与李多恩在明兴岛接触了一段时间,两人比较熟悉。
“钱首辅、王司马、林工部,这台湾秋雨淅淅沥沥的,真好像到了chun天的江南。”李多恩一边说,一边跻身到王铁锤的伞下,并顺手从他手中接过雨伞。
“你就是李多恩。”钱水廷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多恩,“你那计划很好,不过关键是要看如何实施。听说你在德国生活了很长时间,这德国人严谨的工作态度,应该学得不少。”
李多恩一只手打伞,另一只手习惯xing的放在身后,身体站得笔直,“我在德国也只是搞搞新闻报道,纯属是公派xing质,不能与钱首辅相比。钱首辅你那才是闯荡世界,赤手空拳在美国打天下。”
钱水廷的胖脸显得更是圆润,他手一摇,“不对,我们是鲁王部属的后代,都是混北美的。”他笑呵呵的看着李多恩,“你比我们厉害,还多去了一趟德国。”
大家顿时全都笑了起来。
“轰隆!”突然牛稠岭方向传来一声炮声。
林有德解释道,“这是开山放炮的声音,我们基建施工需要大量石头。”
说话间陈登也上了码头,看到这么多女兵在雨中干活,陈登大嘴巴憋不住,立即开炮了,“人家是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牲口使。你们好啊,直接就把女人当牲口使。”
陈登今年三十岁,还是一个宅男魔法师。在香港工作期间,偶尔也有风花雪月的场合,但陈登自视很高,对土著人很是瞧不起,每每总是昂着头,轻蔑的把那些风月场上的女子置于三尺之外,结果晚上一人独居,总忍不住要翻出小ri本的av。
王铁锤、林有德都知道陈登说话一向很臭,没做理会。
钱水廷是从北美回国的,心胸比较宽阔,他稍稍解释了一下,“基隆的冬雨一连要下好几个月,其它人员都在冒雨施工,女学兵是我们的后备力量。”
“不能多拉一些老百姓干嘛?”陈登手指那些干活的基隆百姓,“那些家伙干活也不差。”
敖萨洋一直站在钱水廷身后,这时他忍不住开口说话,“你知道基隆湾原来有多少人?我们登陆之后,逃往艋舺台北的又有多少?”
台湾人敖萨洋熟悉基隆风土人情,登陆之后,钱水廷一直让他参与负责基隆地方事务,管理这些来干活的基隆百姓。
敖萨洋像机关枪一样一顿扫she,把陈登弄懵了。“这哪儿跟哪儿?”
敖萨洋瞥了陈登一眼,“整个基隆湾原本只有四千多人口,现在还剩下三千,目前已经有六百多壮劳力在给我们干活。”
“才六百啊,还可以压榨一下!”
敖萨洋冷笑一声,“这三千人除去一半妇女,再除去老弱病残,你知道还剩下多少?”
陈登黑黑的脸有些微红。
这时候陆辉天找到王铁锤,“队长,听说这两天就要发起对台北的进攻?”
王铁锤扫了一眼陆辉天身后的张信,笑了,“怎么?你们不想去美洲了。”
陆辉天嘿嘿一笑,“哪能呢!我只是想打完沪尾再去美洲也不迟。”
“下次吧!”王铁锤收起了笑容,“码头装卸队今晚加个班,两船货物全都卸光。明天补足水煤,装上相应的货物,你们后天就能出发去美洲。”
陆辉天有些着急,“队长,去美洲一是锻炼我们的远航经验,二是检测战船的改装效果。但晚走两天,也没什么,海军不光需要从远洋航行中获得经验的积累,也需要从战斗中获得经验的积累提高。”
“是啊,队长!你就让我们得到一次锻炼的机会吧。”海鹰扬、谌天雄、叶飞扬等人也一同附和着陆辉天。
钱水廷右手轻轻搓磨自己的下巴,笑呵呵的对王铁锤说道,“王司马,同志们的请战热情很高啊。”
王铁锤知道,自己力主新改装的两艘蒸汽船进行远航适应xing训练,有很多人并不以为然,他们觉得台湾战役正到了紧要关头,却把两艘主力战舰送去环球旅行,这很是不合适。他瞄了一眼钱水廷,心说,即使不用“定海号”、“杜南号”两艘蒸汽船,就凭那些海jing队的武器装备,围歼台海满清水师,也是易如反掌,但大明海军要对付的不是满清水师的那些破船,大明海军要对付的是欧美海军。要想与欧美老牌海军强国一决高下,年轻的大明海军就必须在大洋中跌打滚爬,经受考验。
只是同志们的热情不能太过打压,王铁锤暗自摇摇头,语气和缓了下来,“你们这两条船人员磨合得怎样?”
海鹰扬、陆辉天等人一听有门,双脚唰的立正,向王铁锤报告说,“基隆号”“高雄号”两舰接舰人员全是从海jing队选拔来的好同志,文化程度大多接近高小水平,在香港接舰期间,所有人员的舰艇部署职责已经确定,基本科目的训练也基本完成。
“好吧,你们赶紧回去进行机械检拭,做好战斗动员,让同志们好好休息,明天可能就要出发。”
海鹰扬、陆辉天等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向钱水廷、王铁锤、林有德敬礼,转身就回船去了。
王铁锤身后的曲之返、董建恒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和温铸和忙活了n天制定的作战计划又要进行微调了。
曲之返、温铸和、董建恒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目前他们三人组成了王铁锤的参谋班底。曲之返是典型伪军迷,对军事稍有涉猎,乱出主意,一副狗头军师样;温铸和是金融分析师,也是军事爱好者,擅长情报整合,数据分析;董建恒是蛋疼的计算机专业,喜欢推演战局制定计划,遇事能冷静果断处理,腹黑。
王铁锤和钱水廷、林有德嘀咕了两下,转身挥挥手,“散了吧!天上还下着雨,大家赶紧回去做好准备工作,下午四点还要召开作战会议。温参谋、董参谋,你们赶紧回去和曲参谋一道再把计划稍稍修订一下。”
曲之返有些迷糊,“副总指挥,‘基隆舰’和‘高雄舰’怎么安排,你得给个方针啊。”
王铁锤眼睛一瞪,“我不是都说了吗!你还要什么方针。”
“是!”温铸和敬了个礼,转身就把曲之返拉走。
出了码头,温铸和骂道,“曲之返,你这个酱油脑袋,亏人家还赞你为王司马的狗头军师。王司马不是说了嘛,稍加修改,稍加修改,这就是说‘基隆舰’和‘高雄舰’只是打酱油的,他们两舰的主要任务还是去美洲。”
码头上迎接新舰入编的人员逐渐散去。陈御看着两只大船,心有不甘,“我把海jing队人员训练出来,再输送给海军,我却上不了军舰!”
王铁锤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御,“海军是从海jing队抽调了一批战士,但干部全是国子学培养的军校生,你要真心想去海军当兵,我到可以成全你。”
陈御一时嘴塞,心中忿恨不已,推开帮她打伞的战士,转身一路小跑,消失在雨雾中,小战士举着雨伞跟在后面一路狂奔。
钱水廷、王铁锤等人都知道陈御的脾气,根本没做理会。
“‘基隆号’武备系统不会就这两门炮吧?”站在码头,钱水廷看到“基隆号”只有两门六十磅线膛炮,有点担心,“明后两天就要进攻沪尾炮台,这火力是不是有些单薄?”
军工方面主要是王铁锤和林有德共同负责,钱水廷虽说是首辅,基本上从不过问。
王铁锤笑着告诉钱水廷,这两艘船火力并不算弱,各有四挺m2重机枪放在船舱内,有情况直接架到甲板上使用。
“枪弹还是复装吗?”钱水廷知道兰度,最近又从原时空整来了一批m2,不过m2是大米的全自动武器,子弹消耗得很厉害。
林有德告诉钱水廷,m2用的是12.7x99mm的子弹,我们现在有两个基数的穿甲燃烧弹,两个基数的高爆弹,足够应付两三场低烈度的战斗。另外上海机械厂有一条子弹生产线,改动一下就可以生产12.7x99mm的子弹。
钱水廷笑笑,“上海?!军工企业最好搬到基隆来。”
“这需要时间啊!”林有德手一摊,“八尺门山谷内的机械厂才起步,现阶段需要首先解决的是八斗子发电站的事情,这枪弹流水线最快也要到明年chun节前后才能考虑到。”
下午四点,指挥部会议室内坐满了人。听完温铸和参谋宣读的作战计划,大家全都很兴奋,忙了这许多天,终于要准备入主台北了。
基隆种田半个多月,秋枫感到全身骨头都要生锈,马上就要转入火热的战争中,喜悦的心情从他心田深处不由自主的流淌出来,“‘我们深深感觉寂寞,我们时刻盼望这种寂寞生活的终了。’”
三营营长科勒笑骂道,“渣渣,你又在无病呻吟!”
“去去去,太祖文选看过没有啊,你这没学问的家伙!”
“有人对这份计划有疑问吗?”王铁锤打断了众人的喧哗。他连问了两声,会场安静了下来。见无人说话,王铁锤便一个个的询问起来。
“八斗子爆破是我们进军的号令。建设组能按时起爆吗?”
林德嘉,“我们绝对没问题。八斗子山腹的导硐、药室全都挖好,下午爆破组已经开始装药,天黑之后我们将开始布置导火线,根据计划我们将采用三重保险,明天八点一定能按时起爆。”
王铁锤点点头,转身问司宁珂,“明天天气如何?”
“综合各方面的数据,我们预测:明ri基隆地区,yin有时有小雨,东北风3~4级,海面阵风5级,浪高1.5米。”
司马宁博士是团队的气象专家,今年五十岁。大明进入基隆之后,在二沙湾山顶建立了一个气象观测站,站内置温度表亭,蒸发计亭,雨量计,测云杆,测云镜,统一热力计等等设备。基隆气象站虽然条件简陋,但有司马博士担任气象站的站长,预报近期基隆气象还比较准确。
王铁锤皱了一下眉头,“司马博士,你就照实告诉我,明天八点八斗子一带下雨的概率有多大!”
司马宁向上推了一下眼镜,沉吟了大约半分钟,一个数据脱口而出,“50%”
王铁锤有些失望,“这么说,基隆湾几千老百姓,有一半可能要在雨中观看起爆仪式。”
林有德插话问道,“工业组做出了一批碘化银火箭弹,如果我们明早五点多开始人工降雨,八点钟天气晴朗的概率有多少。”
“这样的话,天气晴朗的概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仈jiu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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