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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肆章为啥你就不明白
“什么！”奥拉斯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接下来洛基的话，彻底让他明白过来。
“卡葵原本有一个同为冒险家的男友，但是在一次袭击中，她的男友不幸遇害，而多阿里则英雄救美一般及时救了她，之后卡葵就因为这份恩情而留在了邪马兄弟会，一直到多阿里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她的身体。”
奥拉斯紧皱眉头，想起那只满是僵尸肉的肥猪，很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洛基露出痛苦的表情，接着道：“然而之后，卡葵却得到了一个新的情报，原来那次针对她和男友的袭击，不过是多阿里勾结小公会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得到卡葵，并且利用她在新人区小有名气的智谋为兄弟会服务。”
奥拉斯明白过来，“这么说卡葵是为了报仇而留在了兄弟会。”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因为那个真相本来就是多阿里故意透露给卡葵知道，他就是要卡葵留在邪马兄弟会，因为他觉得无论卡葵用什么办法都杀不了他。”
接着洛基却发出了一丝嘲笑，“可惜多阿里自视太高，就在那晚最高评议会偷袭邪马兄弟会的时候，赶回去的卡葵姐终于抓到了报仇的机会……”
奥拉斯心中充满着懊悔，他喃喃自语道：“为了那种垃圾东西，放弃了自己的性命，那不值得啊！卡葵！”
洛基冷眼看着他道：“你现在明白了吧。”
奥拉斯坐回了石头上，显得那样疲惫。他的身心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伤害，想起了卡葵那天临别的赠言，如今想来真像是临别遗言那样凄凉，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留下卡葵，这个让人心痛的女人。
可惜当时的他，根本就看不到隐藏在卡葵背后的悲哀。
“是的，是我错的。”好一会儿，奥拉斯终于抬起头，问道：“那么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卡葵回去的时候，当时你还在哪里吗？”
“你们离开以后，”洛基苦笑道，“我好不容易杀退后院的几个杀手，想要逃走，正好目睹了卡葵回来刺杀多阿里复仇的一幕，不过那时候最高评议会的偷袭者们已经占据大半个兄弟会的基地，卡葵姐被围住，虽然我想去救她……”洛基停顿了下，“但是卡葵却用她的七花虫先将我送走，自己留了下来。我的一只眼睛就是坐着七花虫逃跑时被对方的射手射瞎的。”
奥拉斯涌起了希望，猛的站起道：“这么说你临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卡葵遇害，也许…也许她还活着呢！”
“当然，”洛基回忆道：“之后我多方打听，听说最高评议会将大多数兄弟会的成员都杀掉了，同时在黑狼会来增援前带走了一部分投降的人，但是这批人下落不明，按照惯例，应该被他们暗中卖到了地下黑市，作为地下角斗场的，或是贵族的奴隶而活下去。”
“只不过，”洛基似乎很痛恨自己，“就算我怎么打听，却还是无法得到卡葵姐的下落。”
“那你就更不该杀我。”奥拉斯奋然道，“也许我们是卡葵在这世界上留下的唯一朋友了，正应该齐心合力把她找回来才是啊。”
但是洛基抬起头，却露出了冷淡的目光。
“不，我要杀你，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奥拉斯一震，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道是因为晚上那些人？”奥拉斯失声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朋友？”洛基仿佛自嘲似的道：“自从兄弟会被消灭后，我就没有什么朋友，那些人，不过是同为一个公会罢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寻找新的靠山不是吗？”
“那你现在？……”奥拉斯没有说下去。
不过洛基转过身，背对着他，仿佛自言自语的道：“我现在加入的公会叫兽血联盟，事实上邪马兄弟会也一直是附属于他们的。”
奥拉斯愣了愣，只觉得这名字应该在薄暮森林的时候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作为公会的新成员，”洛基继续道，“杀了你们是最好的晋升方式。倒也并非为了替公会战友报仇的可笑理由，在兽血联盟，有些人甚至坐看着战友被杀，然后杀死公会的仇敌以此晋升，而我，就是这种人。”
奥拉斯透出一丝寒意，不过他还是难以置信的道：“但是洛基，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又对我了解多少。”洛基淡淡的说着，向前走去。“兄弟会完了，像我这样的人无论加入什么公会，都只能从头开始，你根本就不了解那需要多久的时间，这又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望着洛基远去的背影是如此落寞，孤单。奥拉斯深深体味到黄金海岸这些奋斗者的无奈，同时亦感怀自己的幸运。虽然历经磨难，却从来不需要为多余的理由去负担，因为他的目标一开始就决定了。
然而黄金海岸的大多数冒险家则不同，就像洛基一样，也许他们曾有一样的梦想，但是渐渐为这个世界所压迫，从梦想化为求存，仿佛压榨着劳动力的贵族老板一样，一旦老板垮台，这些赖以生存的工人们便不得不重新寻找新的老板，一切从零开始。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历史的重演，直到生命的终结。
但是对于人生那样的选择，却让奥拉斯心里感到莫名的愤怒，突然，他猛地朝着洛基的背影喊道：“那你为什么要放过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以此作为晋升的机会！”
洛基已走到百米开外，就这么站在暗夜与月光之间的空间里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看月色，慢慢的道：“也许我该杀了你，可是我却有一种感觉，如果能够将卡葵姐找回来，那个人，一定是你。”
说完，洛基丢下呆立在当场的奥拉斯，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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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叶林东南方向出来，沿着海岸线向下，阿肯纳海湾北岸的海港都市奥屯斯潘德终于出现在视野内。
受南方梅雨季的影响，温叶林这一带也下过了一场清新的小雨。林木和泥土的气味让人心旷神怡。塞鲁瓦和菲尔手牵着手，愉快的前进着。
正如博果尔预计的那样，这段旅程真是波澜不惊，除了“偶然”发生在刚刚进入温叶林的那次事件，总的来说他们两人丝毫没有遇到阻力。不过路上行人渐多，越是靠近海港都市奥屯斯潘德，越能够感受到紧张的味道。
不时有冒险家从两人身边经过，或有人向他们观望了一眼，当成常见的情侣之后不再理会继续赶路。
这一带已不是新人区，要是有人认出他们的话，估摸着少不了一场恶战。
故两人压低着头，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进入奥屯斯潘德的官道后，混入人流之中，慢慢前进。
只要渡过阿肯纳海湾后，两人就可以不避行藏的迅速前往里尔王国的首都奥德巴格达城了。
“也不知道蒂亚他们怎么样了？”菲尔突然有些担心的低声道。
看出了菲尔的担心，塞鲁瓦握紧她的芊芊玉手说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菲尔“嗯”了一声，将肩膀靠的更紧了。
奥屯斯潘德入城畅通无阻，没有受到任何刁难，那是当然的，事实上这座城市的兴旺就来源于这些来自黄金海岸的冒险家们，布罗斯帝国在边境铭文塔设立繁复的盘查和极高的关税。然而此城的总督却抓住了赚钱的机会，采取免税入城及放任冒险家的政策，那些被布鲁斯帝国通缉，或者是刚刚起步的冒险家们，都会选择这条通向南方的远路。
另一个奥屯斯潘德兴旺的原因，就是位于城外东边海岸线的尽头，那座闻名天下的神秘塔。那是与时之沙漠一样，被称为世界七大遗迹之一的地方，也是比较适合初级冒险家的成长之地。相传在黄金海岸之初，一位大法师为了维持布鲁斯帝国东方海域到南方巨海的航道，将东海的魔兽全部封印到这个塔内，并且从第一层到第十层按照魔兽等级进行分割。但是法师的力量无法杀死所有魔兽，只能将他们封入时空的轮回中，每当夜幕降临魔兽复苏的时候，神秘塔下方的大门就会打开，这个时候守候在遗迹门口的冒险家们就会蜂拥冲入塔内，通过各种各样的战斗锻炼自己，同时赚取冒险所需要的物资和金钱。
据说五层以上的人形魔兽还带有可供人类使用的武器和防具，其中不乏附魔的精品，这对于没有足够资金购买或者定制极品装备的初级冒险家来说，无异于是起步阶段最好的选择。
不时的能够听到路上行人的对话，讨论着最近从神秘塔获得了什么样的好装备，经历了什么样刺激的战斗，塞鲁瓦和菲尔没有时间去神秘塔探险，不过对于塞鲁瓦这样的新人来说当然是心痒难耐。菲尔显然看穿了他，偷偷的问：“要不我们今晚去神秘塔吧。”
“你知道在哪吗？”塞鲁瓦这个初来乍到的门外汉奇怪的问。
“曾经去过一次呢，”菲尔回忆道：“不过只进入了第一层，就感觉压力很大，而且还有会偷袭其他冒险家的杀手。”
塞鲁瓦叹了口气，果然在任何地方都会出现这种冒险家的败类。
“不过也有冒险家会带上随机传送卷轴，避开不必要的战斗，直接进入上层的入口。”菲尔道。
塞鲁瓦露出失望的神色，回道：“就像拉齐奥尔所使用的那样吧，那可是只有资深的冒险家才会有的。”
菲尔看出了塞鲁瓦的失落，稍稍犹豫了片刻，突然低声道：“要不我们去收购一张吧。”
塞鲁瓦望着菲尔，突然很想去拥抱他，那并非因为菲尔愿意和他去神秘塔冒险，而是她明知道两人囊中羞涩，身上带的钱币只能维持两人前往南方，却为了让塞鲁瓦开心，宁可再苦一些。
也许两人真的很穷，但是就好像一对穷夫妻一样，彼此关爱着对方的心。
“菲尔，你啊…别傻啦。”塞鲁瓦微笑道。
菲尔奇怪的看了塞鲁瓦，但是后者却轻轻的抱住了她。
“要想去冒险的话，完成这次公会任务，一定会得到里尔国王的奖赏，那时候再好好的去冒险吧。”
菲尔不再说什么，她就这么把头靠在了塞鲁瓦宽厚的胸口，然后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菲尔？”塞鲁瓦奇怪的问。
“跟你在一起，真的一点都不辛苦啊。”菲尔微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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