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按照吴岩的说法,吴婶对于吴叔的“归来”,并不是十分欢迎。这让我很是诧异,看来吴叔的事,没先问吴婶就对了。要是在家里的时候,我就冒冒失失的问吴婶,不一定会出什么乱子呢。我急忙追问:“那你没问问吴婶,到底为什么哭?”吴岩叹了口气,说吴婶哭的时候都刻意躲着他,所以就没敢问。我又说,那你奶奶一定知道原因,是否有问过你奶奶呢?可吴岩还是连连摇头,说他奶奶和妈妈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他得从中调和着。原来,老太太经常打骂吴婶,吴婶表面上看着像个没事人,其实心底里也和我一样,非常惧怕吴老太太。吴婶还经常偷偷告诉吴岩,奶奶的话不要相信,奶奶是个骗人精!这些话,吴岩都听在耳朵里,却从来没告诉过奶奶。他是怕她们婆媳俩个,闹出更大的矛盾。
我听完这番话,一时语塞,万万没想到,别看吴岩心智出了问题,却也懂得维护家庭的和睦;别看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也有这样的悲伤。对于其他的问题,我不方便发表意见,但是吴婶嘱咐儿子,不要相信奶奶的鬼话,这一点我还是赞成的。我敢断言,那个老太太绝对有问题。吴岩说起伤心事,情绪突然变得低落。我一看情况有些不妙,心说要是想继续和他交流,就必须得打个岔,让他忘记这些烦心的事。于是,我又摸出两块猫眼糖,和吴岩分了。这招果然百试不爽,我真庆幸那个暑假,曾经和吴岩做了那桩失败的生意。
吴岩撕开糖纸,刚将糖块放进嘴里,然后又对我伸手,说想再要一块。我以为是他嫌一块不够吃,可是吴岩却说:“这一块,是给我弟弟的,他见我们吃,也有点嘴馋!”
我望着那只黑手套,迟疑着问道:“你是说……他?”
吴岩点头。我心说好家伙,这个家伙竟然还想吃糖了,我倒要看看,一只黑手套是怎么吃糖的。我掏出一块猫眼糖,直接撕开了,然后问吴岩,怎么把糖块给他这位“弟弟”。吴岩接过糖块,直接塞进了手套里,然后还拍了拍手套,一脸的满意之色。不得不说,在这夜色深沉、雾气朦胧的时候,经历这样的一幕,是多么的诡异!
突然间,我冒出一个想法,心说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探探这位“弟弟”的底,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我借着猫眼糖的话题,试探着问闻言,你这位“弟弟”感觉怎么样,是否吃得惯这种老式硬糖?吴岩笑着说:“当然吃得惯了,他和你长得很像,几乎就是另一个你,你不在这些日子,都是他陪我玩的。你喜欢的东西,他当然也吃得惯了!”
和我长得很像?另一个我?
说实话,这样的说法让我惴惴不安。一直以来,对于“弟弟”的形象,我满脑子都是镜像里的那个恶鬼娃娃,我心说我们两个,哪里就长得像了?难道吴岩脖子上的恶鬼娃娃,和手套里的“弟弟”,并不是同一个东西?我指着黑手套,疑惑的问吴岩:“怎么,你……能看见他?”吴岩淡然的说:“当然能看见。”然后还将左手伸起来,动了动里面的手指。我盯着那只黑手套,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那我呢,我能不能见见他?”
吴岩听了这个提议,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看看我,又看看黑手套,来回琢磨着,最后好像终于想通了,说:“是啊,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又长得有这么像,跟双胞胎似的,有什么不能见的呢……我来帮你问问!”说着,就对着黑手套一番言语。然后还做出倾听的模样,好像是在等“弟弟”的答案。
不一会儿,吴岩看着我,脸色有些难看,摇头说:“那个……他,不想见你。”
“为什么?”这件事情,其实从头到尾都很不靠谱,疑点也相当的多,可是我已经融进了情景当中,突然被一个小毛孩子拒绝,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表示很不服。吴岩却有些为难,解释道:“他刚才骂了你一顿,说你……是个大骗子。”
“大骗子?”我一听这话,更加不服了,哪有这么血口喷人的,我就说让他把话说明白了,我到底哪里骗人了,骗谁了?吴岩又把我的话转述给“弟弟”,可是这一次,“弟弟”依旧没有理我的话茬,而是说道——
“我们迟早会见面的,只要你能活过下一个无月之夜!”
无月之夜?我心说,月圆之夜是阴历的十五日,那么无月之夜,一定就是阴历的月末了。我掏出手机,查着日历,这个月的月末没有三十日,最后一天就是六月二十九。而那一天,恰好就是吴岩结婚的日子。不知不觉间,我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我心说什么叫“只要我能活过下一个无月之夜”,难不成吴岩大喜的日子,会成为我的死期?不可能,这简直太荒唐了。
吴岩把黑手套放到耳边,好像在和“弟弟”耳语一般。一番耳语之后,吴岩看着我,突然一笑,说道:“小鱼啊,原来你还给我买礼物,真是太好了!”我闻言一愣,我的确给他买了礼物,可是还没送给他呢,更没跟他说过,他怎么就知道了?吴岩晃着黑手套说:“弟弟刚刚跟我说了,你的衣兜里装着一枚金锁项坠,是给我将来的儿子准备的。”
听完这话,我顿时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口袋。我的口袋严严实实,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金锁项坠的事,那个所谓的“弟弟”,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有什么神通?我看着黑手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金锁项坠的事被他说中了,那么“无月之夜”的预言呢,六月二十九那天,我到底会出什么事情……
渐浓的雾气,带来一丝寒意。说实话,我有些害怕了。吴岩不懂我的担忧,来翻我的衣兜,想要看看那没金锁项坠。我一想,这件东西早晚都得给他,既然他这么喜欢,就直接送给他吧。我怕他弄丢了,就想给他戴上,可是他的脖子太粗了,我只能戴在手腕上。左手我是不敢碰的,只能戴在他的右手手腕上。吴岩看着小金锁,喜欢的不得了。
雾气越来越浓,我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淹没在雾气当中。胡同两旁也变得异常寂静,连声狗叫都听不到。更反常的是,道路两旁的人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全都熄了灯,变得黑洞洞的,见不到一丝的光亮。我心头一暗,心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阴森了?
一阵凉意袭来,我便对吴岩说,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原本是出来找大黑狗的,可是这会儿,吴岩早把大黑狗忘在脑后了。他站起身来,前后看了看,然后一挥黑手套,让我跟着他走,他要带我通过一条“密道”回家。说着,就往前方走去。我一看,他走的方向明显不对,回家的话应该往后走才对。可是问时,吴岩却执拗的说:“我知道,但是原路回去有点儿远,我带你走一条更近的路!”
吴岩不由分说,就往前走。我知道拗不过他,又是一股寒意来袭,只能半信半疑地跟上。往前走了没一会儿,吴岩就带我右转,一头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胡同。这条小胡同只有一人来宽,墙角都是青苔,脚下湿漉漉的,又滑又腻,提鼻子闻时,还有一股霉臭味,我收着肩膀,生怕蹭两胳膊油泥。
我稀里糊涂的走着,心说这是哪儿,我怎么不记得村里还有这样一条路呢?问吴岩时,吴岩却只是说,这是他的秘密通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一看,他又变得兴致勃勃,像捉迷藏似的,带着我专挑小路走。吴岩就是这样阴晴不定,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吴岩一边走着,还一边举着左手。那只黑手套,好像在前面引路似的,吴岩还时不时的对着黑手套发笑。在夜雾当中,这显得愈发诡异。所以,向前迈出的每一步,我的内心都是抗拒的。
我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胡同两侧,应该全是从长城上拆下来的古砖,这和村里的建筑是一样的,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条小胡同,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样。吴岩在前面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的,跟走迷宫差不多。这样转来转去的,我很快就蒙掉了。如果是刚才调头独自返回,我还有点儿信心,可是现在,完全没有了把握。
吴岩在前面越走越快,后来又颤着满身的肥肉,开始小跑。我在后面快步紧跟,渐渐地,额头上又出了一层汗。吴岩在前面,举着黑手套,好像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为了提醒他,我陆续问了几遍,我们离家到底还有多远?可是吴岩却渐渐不耐烦,给我的回答,也越来越像是在应付。我愈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雾气越来越浓,吴岩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他只顾着兴奋地往胡同里钻,一边钻,还一面“咯咯”地笑着,像是在和黑手套嬉戏打闹。关于黑手套的事,说实话,我真的不敢多想,想多了总觉得瘆得慌!“无月之夜”那个预言,到底是真是假?还有九天时间,我可不想就这样死掉!那位“弟弟”不是“另一个我”吗,为什么这么跟我过不去!
越是不安,越是冒汗。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心里没底,往身后的来路看了一眼,心说刚才早点抽身就好了,现在有点越陷越深的感觉。但是就在这一回头的工夫,再看前面时,吴岩竟然不见了!
什么情况?我急忙往前跑去,跑了一百多米,还是没有吴岩的身影。我前后的看着,四顾茫茫,侧耳听时,却能听见吴岩那“咯咯”的怪笑。
“吴岩?”
我叫了一声,可是等了几秒钟,依旧没有回应,再看前方这条小路时,雾气迷蒙,我脑袋里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吴岩这个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
“咯咯……咯咯……”
大雾深处,再次传来那奇怪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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