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路府惜谦轩内。
"什么?!”路子谦听闻噩耗时,拍案而起,茶案上茶杯被打翻,滚落下来,摔了个粉碎。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并不能立马传出,当得知这个消息时,崔家老小已不在。太后下令崔氏夫妇鞭尸,崔家老小堂外乱棍打死。
崔家老小不负家风所遗,凛然赴死。刑法施行时,只听得棍声,无一声哀求、哭泣。杀人无数的刑师都下不了了手,无奈福公公监场,只得狠着心下棍。
满地鲜血染红了大殿前庭,福公公验过了尸体,命人匆匆拖了水冲洗,单单将血迹洗净就用了整整一下午。
路宰相背着手,急急在屋内踱着步子。
“当真是崔侍郎夫妇血溅朝堂?满门被斩?”路子谦双手在颤抖,此刻的他,多么希望父亲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
无奈路宰相点了点头,带着无数的无奈:“崔侍郎这又是何苦呢?!只须等待些时日,我们就可以了。”
“崔伯父……他……”路子谦颤抖的双拳再次打上桌案,“啪”一声,桌腿断裂,一张桌子如此便废掉了。路子谦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崔侍郎两朝元老,素受大家爱戴,如今落得此般下场,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惜儿,那填房丫头小猫儿,当真是容妃娘娘的女儿?!”路宰相走近路子谦,拉起他的手,转了话题。
路子谦点点头,这已经不知道是路宰相第多少遍的询问了。他知道催侍郎一家人的死影响父亲,虽然父亲并无大的表现,但是他明显感觉父亲仿佛一时间苍老了许多。
猫小猫的失踪,路子谦消瘦了一圈,胡子也布满了他那原本干净的脸。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看着是几日没合过眼。此刻的他心如刀绞,猫小猫那张俏皮的脸一直在眼前盘旋,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拥她入怀。他有眼见猫小猫被福公公绑走,那时的他明明有机会拦下福公公,却没有动。
原本计划是带猫小猫进宫,靠相貌的神似来验证内心的推测,不想出了岔子。
“惜儿,你好糊涂!太后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你当有所耳闻。此事鲁莽了,此事鲁莽了。”路宰相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求小猫儿吉人自有天相了。惜儿,你也不要多想,照顾好自己,我们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呢。”伴着一声长叹,推门而出。
路子谦几时不知道太后的手段,只是事情……
路云朝扒着门框,耳朵贴在门板上,努力听着里面的动静。不想门突然间打开,走出了老爷,路云朝跌坐进了屋内。
路宰相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看着你家主子,好生照料!”
“事情的发展不该这样啊!”路子谦懊悔地捶着脑袋,耳畔回荡的是他曾许诺要保护猫小猫的誓言。
“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啊?!”路云朝只知道中秋那日,跟着子谦出去的小猫便没有再回来。苦苦几日,想找了机会问主子,不料主子连着几日都黑着脸,不吃不喝不睡,眼看着熬不下去。他当即明白,小猫定是发生了不祥的事情。
“云朝,我对不起小猫,我害了她。”路子谦压抑了几日的感情终于崩溃,抱着路云朝泪水喷薄而出。
印证了他的猜测,路云朝的心“咯噔”一下跌到了谷底。从猫小猫住进相府的这些个日子来,他视她如亲妹妹,疼着她,护着她。看着主人痛苦的神情,他的愤怒一下子爆发,揪起少爷的衣服,一拳打了过去。
路子谦没有躲闪,任拳头落在了身上,身子飞出门外,重重地落在了屋前的空地上。
路云朝愤怒地吼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猫……她就是死了……你也应该把她找回来!”云朝跑出屋子,跪在少爷身边:“少爷,你有泪就哭出来吧,云朝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小猫丢了,我们再找回她来,好不好?只是找不到了,不一定就是出意外,小猫肯定像奴才一样福大命大的,少爷,你再这个样子,怎么有力气来找她呢?“
仰望着天空,屋檐上还有那高高低低猫小猫亲手挂的大红灯笼。这是猫小猫在家里时最喜欢做的事情,把灯笼挂起再把灯笼摘下。个子小巧,爬树的本领却是超群,连着多年习武的路子谦与路云朝都无法比拟。路子谦盯着灯笼,恍若看到猫小猫在冲他调皮地笑着。
这盘棋才刚开始下,他们就输了。他从没有想过,会那么轻易就输了,甚至没有走完第一步,沮丧从心底蔓延。
崔侍郎被逼死,猫小猫生死不明,皇上与皇后被软禁,安插在皇宫的内应一夜间也全部消失……所有的事情失去了控制……
他闭了眼睛,世界陷入了黑暗,一下子有了不知所措,从小到大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看他依旧没有反应,路云朝扑了过来。拎起少爷的衣服就打,两人是多年的对手,自幼跟路宰相请来的师父习武。两人打了多年,功夫越来越厉害。而今日的少爷似手无缚鸡的人,软绵绵地任由路云朝一掌劈来。
掌落在路子谦的胸前停下。
路子谦见掌久久不落,疯狂吼道:”云朝,你打死我吧!“
“少爷,你死了简单啊,可是我们那么多年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你的大业呢?老爷,你也不管不顾了吗?那么多兄弟忍辱负重,为了什么?!死多容易啊,活着才是最难的!干脆我们全都死了一了百了!“
路云朝掉了眼泪,顺着原本可爱的娃娃脸往下滚。
小时候作为孤儿的他,在街头如狗般残喘,那会儿的他常常想到死亡,想念死了的爹娘,可是娘在临死之前拉着他的手告诉他:”活下去。“就这3个字,他活了下来,后来遇到了路宰相,,遇到了少爷。
一只手递过来一块帕子,这个场景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冬日,也是一只手递给他一个帕子,并把他带回家。
”云朝,我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路子谦收起了颓废,从层层爆皮的唇齿间挤出几句话:”小猫儿还等着我们找她呢,我现在还没有权利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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