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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愤怒会让人更加清醒,反倒不让人感到它是魔鬼;而齐天威心里只有一个念想,便是杀人。
可杀人是多么难做的一件事情,须得有足够的力气,足够的勇气,需要见着鲜血喷涌出来,需要压制良知。
或者说他已经出离愤怒了,真气源源不断的从气海里流出来,像破堤的洪流,将他的内脏都包裹着,就要冲体而发。
他飞不远,御风行了几里,就只能在地上走;他像一头得病的熊,发丝飞扬起来,已然没有丝毫理智。
多么可笑的愤怒,竟使他又清醒又混乱,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将他推动着,一步一步迈上那百道阶梯的,只是有力气,仿佛有无穷的力气从身体里冒着,而两道离火刀就嗤地由他手上冒出来,可怕至极。
也许那个老汉的说法极其恰当,疯掉的庄主,就是荒中魔刃,却全不用在乎到底谁是真的庄主谁是假的,就像齐天威自己现在这样,他需要鲜活的血液,好像没有,他就不能存活。
可一个活人都没有。他从那些烧焦的尸体边上踏过去,闻到扑鼻的腐臭味。那臭气浓烈的让人恶心,让人作呕,但他不在乎,他要的只是某种本来不应该存在的祭祀。
终于到了庄园里,这庄园极大了,由着六个院子并联合成,不说东西侧的厢房,单是正房就五间;进大门便是个空旷院子,有假山池塘。
过了右面垂花门,又是一番洞天;其后还要穿过三道门,拐两个角才到齐天威的住处,就在厅堂后面,门前又是个大院。
他缓缓走过耳房,瞧见其间放的杂物都落到地上;又从厢房边上过去,眼瞧着就到正房了。
他终于是麻木了,却看见正房里有烛火,他稳住脚步,有些许难以道清的东西从他心里流露出来;他的表情凝固了,又像是笑,又像是哭。
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声从正房里传出来,刺耳、荒凉,扫在他脸上、身上,在脑海里回荡着,抽动着。
他看见影子在动,打在窗上的影子猛地抖动着,有两个,后面那个用什么东西捅在了前面那个影子的背心里;他又看水滴溅出来,浸到窗上,殷红的,乌黑的,从窗上慢慢的透出来,滴落到他的脚前。
那抹红将他的眼都盖住,就见着他以手成刀,抬举间,门窗都成了碎片,却连声音也没有,他已站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只穿了上衣,紫色的,就是往日齐天威最喜欢的那件;那人脚边倒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齐天威认不得,只知道她就要死了,一双迷离的眼将他看着,奄奄一息。
可他不觉得可怜,手起刀落,两颗头颅都滚落了;他甚至觉得那男人看他的眼神还在,还活灵灵的,有几分畏惧,几分惊恐。
杀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记不得自己杀过多少人了,但至少十年没再杀过。可是杀与不杀都不过一念的事,一念起,是魔,一念落,是佛。佛魔本一体,其实都是心在作怪罢。
血从他脚边流过去,一直在淌着,从门槛上流到外面,顺着青石地板的缝隙延伸出去,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在碰不见的空间里将它操纵着,却极其乐意看着他杀人,他杀得越多那东西就越快乐。
快乐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想要掩盖痛苦,就要寻找快乐;他知道这样有背自己的良心,可他无法控制。
抬手间,侧面的大床就碎开了,他过往最喜欢的红木椅子也一并碎开;他看见一个人抱着脑袋俯在地上,发着抖,不敢抬头看他。而他却享受这种感觉。
他被欺骗了,他不知道究竟是那个南宫家的姑娘骗了他,还是那些所谓的高手骗了他;亦或是,谎言穿插其间,他看走了眼。
依旧是简单随意的抬手与落手,鲜红的血溅了他一脚;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直向外边走过去,想到库房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剩着。
他从假山池塘边穿过去,突地瞧见那清澈的水面倒影出他的模样来;一双手臂光秃秃亮在外面,衣袖已经被离火刀烧成了灰,下摆上尽是乌黑的血印子。
水面的倒影里瞧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披头散发的模样,像疯子,是疯子。
从今往后,他再不是什么齐庄主,他是荒中魔刃,而这个名字,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极其悦耳。
然而,作为一个独一无二的荒中魔刃,最令他难以接受的就是竟有人胆敢模仿他。他要把那个人杀了,让所有人都晓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使用离火刀的,亦只能是这一个人。
齐天威彻底的疯了,疯的突如其来,疯的直接,却连点转折也没有。或许他受了太大的打击了,已将他彻底转变。
推开库房的重门,灰尘扑面吹出来,里面还是那个模样,充满宝物;看来那些人并非因财杀人的,或许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他本就没有家人的,全庄上下三百余号人就是他的家人,而他只杀了三个,其中还有一个并非他杀得,如何能平复他的怒火。
“我瞧见了,荒中魔刃就在庄里,他还没走。”齐天威转过头,看见一片火光映在前院,有人正过来。
也不知他究竟在哭还是在笑,他不想解释,将重门重新拉上,迎面朝众人的方向走过去。
“是他!”当头的是个年轻人,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提着长刀,面目狰狞,极度愤怒,朝着齐天威吼道:“就是这畜生,擒了我妻儿,杀了他!”
吼声裂天,二三十人一齐冲向他,全是钢刀相对,碰之显血;可齐天威如何会怕,反而极度兴奋,这么多人,虽不能使他满足,可也算一场盛宴。
“刀光剑影弹指间,殷红滴落尘风过;”齐天威双刀齐发,低声吟诗,“慢慢残尽阑珊意,缓缓横动明月思。”
就见夜色里红光爆闪,却将一切有罪的无罪的都斩下去;而究竟什么才是正义的,什么又是邪恶的,他已不知晓了。他脑海里甚至一度念想起玄冥教来,突觉得什么江湖道义都成了狗屁,他只想杀下去。
当头两人被他一刀砍下脑袋,那裂胆的吼叫嘎然而至;倏然,他侧步出刀,双手交错下劈,由着另两个补上来的人的天灵盖打下去,血和髓都溅起来,在火光里,甚可怕。
那种爽快,透体出来,多么令他陶醉。他享受在血色里,不慌不忙的让开所有刀光,不慌不忙的使出所有功法,一只手接一只手的劈砍着,倾听着。
那两道红艳艳的灼炎裂天离火刀,终于,竟变作了乌黑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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