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逃婚江湖 > 第四十四章: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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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强压下心头激动,左手抚上了那道突起的疤痕,离开桃花村,现在的安宁将不复存在,究竟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一念及此,心忽然跳得不受控制。

    秦茾见她沉默,还当她因积雪封山不快,笑道:“再耐心等上几日,你身体中的寒毒也未趋尽,正好再去泡几次泉汤。”

    秦茾的院子贴着山麓建造,恰有一股天然温泉在院子左侧的山石间汩汩喷涌。他建院之初,偶然发现泉眼,知沐浴泉汤可治身体疾病,便请村民在山石间掘了一条通道,将泉水引入自己院中,又在上面造了一间浴室。

    扶苏因在冰天雪地冻了几个时辰,气血瘀滞,筋脉不通,导致睡眠之中常发寒颤,白日里也是畏寒怕冷。自身上创伤好的差不多之时,秦茾便让她在泉汤中浸泡,每次都泡到大汗淋漓方出来。连着泡了十几日,身体果然改善很多,夜里因寒颤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此时,村中顽皮的孩童陆续点上了孔明灯,红红的灯笼带着光热向四方飘去,与悬在各家门上的大红灯笼交相辉映,桃花村到处流光溢彩,喜气洋洋。

    扶苏见秦茾面有忧色,知他担心自己,笑道:“这里世外桃源般,我怎会急于离开?只怕我住得久了,会舍不得离开!”

    “秦大哥,叶姑娘!”一个苗条的身影走了进来,扶苏认出是里尹家的孙女——张芸儿。“爷爷请你们去我家吃团圆饭!”姑娘兴是跑着来的,说话时有些气喘。

    秦茾在桃花村是个外姓人,又孤身一个,里尹每逢节日都会请他去家里一起过。他笑应道:“芸儿稍等!”转身进屋取了一只灯笼,又将一早备好的仪礼装入袋中,准备妥当后,走到扶苏身边,“咱们一起去尝尝芸儿家的饭菜!”

    芸儿早兴高采烈地挽住了扶苏的胳膊,亲昵道:“姐姐还没有去过我们家呢!”扶苏见她飞快地瞥了一眼秦茾,猜出她小心思,笑道:“你秦大哥在村里很受欢迎吧?”

    芸儿绯红了脸,扭捏了半天,还是答道:“村里的嫂子姑姑们都喜欢他!”秦茾的脸瞬间就黑了,扶苏强忍住笑,道:“我还以为秦大哥比较受姑娘们的欢迎呢!”

    芸儿有些纳闷,理所当然道:“嫂子姑姑们都喜欢,姑娘们当然更喜欢啦!”扶苏见她直言不讳,知其单纯,也不忍再逗她。一时三人无话,只走了百米便到张诚曜家。这是一套四合院子,正中六间瓦房,其中一间正灯火通明。

    “爷爷,秦大哥、叶姑娘来了!”张芸儿亮开了嗓子叫道。

    张诚曜慢慢从屋里走出,乐呵呵道:“快点进来,外面寒冷!”扶苏刚走到门前,便被一个老妇人握住双手,“这就是张元救回来的孩子吧,真是长得花骨朵一般!”

    屋里五六个妇人都围拢上来,你一言我一语,扶苏一时不知该回答谁的好。张诚曜一声咳嗽,声音响若洪钟,“都瞎叨叨什么,人家姑娘伤刚好,还不请叶姑娘坐下用饭!”

    他一声吆喝犹如圣旨,几个妇人赶紧散了。先前的老妇人拉着扶苏的手不丢,“姑娘就坐在我旁边!”

    热菜一道道上来,大份的鸡、鸭、牛、羊肉及一些扶苏叫不出名字的菜,被盛在面盆般大的碟子里,扶苏看得瞠目结舌。“姑娘,你太瘦了,得多补补!”席间,扶苏得知这个一直和自己说话的老妇人是张芸儿的祖母,比张诚曜大了五岁,今年已是七十六岁高龄。

    她见扶苏只挟自己面前的青菜,还当她害羞,将盘中她认为大补的肉都挟了些放在扶苏碗里,直将扶苏的碗堆得小山一般高。秦茾坐在另外一桌,都是清一色的爷们儿,他怕扶苏不适应,时不时地瞟一眼。扶苏注意到他目光,向他微微颔首,示意他放心。

    吃了许久,年夜饭方才结束。张诚曜执意让他俩留下来守岁,秦茾为难道:“叶姑娘还有一剂药要吃!”

    张诚曜一听,立马道:“那还不快回去!”两人告辞出来,扶苏吐舌调皮道:“里尹爷爷一家真是热情!”

    璀璨的星子密密地缀在天上,衬着一弯斜月,桃花村笼入薄如轻纱的辉光里,夜沉沉,山寂寂。秦茾手中的灯笼都未点亮,两人就着月色一路慢慢行来。山中的夜还是寒凉,扶苏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秦茾将身上狐皮外套脱下,轻轻披在扶苏肩上。扶苏只觉身上一暖,抬头望去,正对上秦茾双眼。他的眼眸清清亮亮,声音虽温柔却有不容拒绝之意,“我喝了些酒,现正燥热。”

    他这么一说,扶苏不好再推,将外套拉得紧了些,周围的空气顿时都暖和起来。外套上有淡淡的药草味,清新略带点苦涩,行走间隐约地传来,扶苏忽然觉得安心。

    转眼又是十五天,封堵在出村路口的积雪终于融尽。上元节这天,扶苏醒得格外早,可到外间一看,秦茾已在摆饭。见她进来,抬头一笑,“今天起得好早!”

    两碗香浓的菜粥,自己那碗照例加了只荷包蛋,扶苏鼻头一酸,情绪忽然有些低落,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对,无微不至的照顾,眼见便是别离。

    秦茾见她瞧着饭桌出神,微笑道:“怎么还不坐下?难道是嫌弃今日的早餐?”虽然扶苏没有直说此去建康便是辞行,但两人都是聪明人,早已心照不宣。见她此刻情绪不佳,忙打趣岔开话题。

    扶苏拿起竹筷,将荷包蛋夹起,大口咬了一下,噗嗤笑道:“荷包蛋这么香,傻瓜才会嫌弃!”秦茾见她开怀,心头一松,端起饭碗,“既不嫌弃,便多吃些!”

    “都收拾好了?”秦茾立在楼下,见扶苏下来,问道。

    其实扶苏无一物可收拾,就连身上穿的粗布红袄都是张芸儿的,她扯了扯衣角,微笑道:“收拾好了!”

    秦茾从身后取出一个帷笠,轻声道:“把这个戴上吧!”他连夜将帐纱拆下,制了这个帷笠。扶苏生得美貌,但脸上伤疤突兀,这一出去,外人芜杂,难免不会对她指指点点,这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事。

    扶苏先是一愣,后笑着接过,“好!”秦茾就像邻家大哥哥,周到体贴,无微不至,和他相处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大白怎么办?”小白虎从窝里睡眼惺忪地出来,在两个人中间兜圈圈。扶苏弯腰将它抱起,伤心道:“它属于山野,我不能自私的把它带走。”

    秦茾将大白从扶苏怀里接过,轻轻放到地上。“我来照顾。你若想它了,便来看一眼!”见扶苏往外走,大白毫不知情,扑过来咬着她的裤脚玩耍。扶苏心一狠,转身将柴扉掩上。走了很远,似乎还能听到大白挠门的声音。

    秦茾从张诚曜那里借了一辆马车,将“追风”套上。走到山脚,扶苏忍不住再次回头,青山绿山,炊烟竹楼,今日一别,可能真是再会无期。她恋恋不舍地回眸,忽然村头传来呼喊声,“叶姐姐,早些回来!”

    原来是张芸儿和雀儿,见扶苏看到她们,兴奋地又蹦又跳。旁边张鹤抱着大白正在挥手,张豹则是一如既往地呆立着,只是远远地瞧去有些哀伤。

    “他们怎么来了?”扶苏疑惑道。

    “定是他们知道你今日去建康,去我家送行,见人去楼空,才一道赶了来。”秦茾将马一催,追风神骏,放开四蹄疾奔起来。

    未时三刻,车到建康。因是上元节,街上的人格外得多,饶是马车窄小,在街上行走也是缓如蜗牛。二人在一家面馆吃了午饭,便去杏林医馆,寻找那位牟神医。

    马车在巷中七拐八弯,扶苏被转得头晕,抚额道:“这牟神医家真是难找!”

    秦茾在外听到,将缰绳一抖,笑道:“这不到了!”

    左侧一畦绿油油的小菜,右侧又植几十株梅花,医馆傍着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河,几只白鹅正在绿波中戏水。扶苏下车,并未见到几个行人,知道此间已是离了闹市。“这医馆环境雅致,只是离人烟阜盛处略远了些,若有人看病,倒是不大方便。”

    她站在空旷处,风吹起帷笠上的白纱,露出清丽脱俗的右脸,秦茾的目光忽然不舍得移开。一只肥鸭摇摆着从梅树中走出,咕呱地叫着,秦茾一惊,头脑重又清明,自己受大哥之托保护她、照顾她,若起了绮思,怎对得起那个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救回来的人!

    这么一想,背上顿有汗意,强笑道:“若真有病重不能行之人,神医也会上门看诊。”

    说话间,已到了医馆。一个十来岁的医童迎上来,见是秦茾,忙客气道:“原来是秦大夫!”

    “怎么不见牟老夫子?”秦茾左右环顾了下,见医馆寂寂,只有两个药童在磨药,问道。

    迎宾的医童陪笑道:“恰是不巧,恩师去城中看诊了。大概一个时辰便能回来,二位先坐下饮杯清茶!”说着,将二人迎进了后院。

    这一等便到了酉时,幸好院中有风景可观,扶苏饮了数盏茶,腹部起了饱胀之感。她单手撑颐,愁眉不展道:“这神医可真是难等!”

    “谁在背后说老夫坏话?”扶苏转身看去,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精神矍铄地走来。

    秦茾忙起身行礼,“晚生拜见牟老前辈!

    牟仲略一颔首,长袖一拂坐在石凳上,“我回来茶都未饮一口,你们还嫌我慢,小丫头真是好生不讲道理!”

    扶苏被他说得面上一红。秦茾却知这位老神医最喜欢和人玩笑,见扶苏信以为真,笑道:“晚生又来烦扰前辈了!”

    “就知你小子来没好事,上次可是蹭了好几粒金风玉露丹,这次又打算谋些什么啊?”牟仲老神在在道。

    秦茾双拳一抱,认真道:“这位姑娘颊上留了疤,晚生各方试过,都是无效。听闻前辈有雪颜胶,去疤除痕最是神效!”

    “将帷笠取下我瞧瞧!”牟仲听他说完,觑着扶苏道。

    扶苏将帷笠轻轻摘下,露出面容。牟仲上下打量了下,啧啧叹道:“真是天妒红颜!可惜了,可惜了!”扶苏被他说得心一凉,难不成那雪颜胶也是不行。

    她正思忖,牟仲突然大笑,“幸好这世上还有雪颜胶这等良药!”

    “请前辈赐药!”秦茾正色道。

    “秦小子,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多白得的好处。”牟仲斜睨着秦茾,点拨道。

    秦茾从怀中取出一本医书,双手呈上,“这是前辈上次要借阅的《金匮方略》!”

    牟仲嗜医如狂,惟独没见过这本医学圣典,劈手夺过,翻了几页,颔首道:“果然精彩!”说完,将书袖在笼中,向室内而去。

    片刻转回,手上多了一个白瓷扁瓶,对扶苏道:“每日晨晚使用,一个月疤痕可除。”他旋开瓶盖,用尾指挑了一点,轻轻涂抹在扶苏伤痕处。

    药膏敷处若火在灼烧,扶苏一惊,怎么反倒痛了起来?

    “丫头不用担心,你现在再感受下!”牟仲笑觑着扶苏。

    果然灼热感消失,肌肤一片清凉。扶苏大喜,谢道:“多谢牟神医!”

    牟仲哈哈一笑,“你该谢的是秦小子!老夫得了他一本医书并不吃亏!”扶苏向秦茾瞥去,秦茾冲她微微一笑,带头向外走去。自己欠他甚多,岂是一两句感谢的话能替代的,扶苏心中喟叹。

    求得雪颜胶,二人俱是欢喜。从杏林医馆出来,扶苏依然戴上帷笠,遮住面容。“送你到睿王府?”秦茾坐在车辕上,询问道。

    “今日上元,不若我们先去长安街赏灯猜谜?若晚了,便在这建康城歇上一晚!”秦茾难得出山一次,此行更是专程为她,若匆忙回去,自己于心不安。

    “好!不过先得觅个地方将这马车安置下。”秦茾答应得异常爽快。

    “那是自然,总不能赶着马车观花灯!”扶苏脑中假想出这个场面,不由得在车内偷笑。

    酉时三刻,街上人愈发的多。二人走到长安街头,只见前方人头攒动,都围着一张布告议论纷纷。人群纷攘,一时挤不进去,秦茾拉着旁面一人,笑问道:“这贴的什么告示?怎么大家这么有兴致?”

    “太子今晚将代吾皇祭祀‘太一神’,事后携新娶的太子妃夜游灯市,与民同乐。这告示上贴的便是祭祀地点与细节,为了沾上点福份,大伙才这么挤破脑袋!”年青的书生看起来极斯文,一板一眼道。

    “太子?太子起复了吗?”扶苏有点不敢相信。

    书生的眼睛瞪得极大,像看土包子似地瞧着扶苏,“你说的那个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这新任太子乃岚霓阁纯贵妃所生,脚踏七星,原是天上的紫微帝君下凡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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