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现在这个时代写信的人不多，所以我也一直懒得检查信箱，收到德国老友的信已经是他发信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位德国友人也是个奇葩，他不爱听电话，甚至不愿意碰电脑，生活方式古旧而缓慢。
信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
——张，你绝对不敢相信我发现了什么，来德国吧，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卢卡斯字。
我承认，他的“好消息”三个字吸引到我了，我把信件交予陆克还有沈琦过了一遍，道：“我要去德国。”
沈琦扬扬手里的信：“你就为了这破信要去德国？没准这是什么愚人节玩笑。”
“不是每个人都过愚人节。”
陆克道：“你干嘛不想让辙哥去德国？”
“那边的食物太过分了，我在那边上了几年大学都快崩溃了，没发现我回国之后厨艺直线往上涨吗？”
陆克笑道：“有那么难吃吗？”
我冷冷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的嘴被中餐养刁了。”
沈琦冷哼一声：“小陆，你想想你在美国都吃了些什么。”
陆克挑了眉，然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我家有中餐厨师，川鲁粤淮每样一个，你问哪个？”
沈琦一愣，鼓着腮帮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然后拿起一边的抱枕冲着我和陆克砸下去：“我恨你们！”
我到德国慕尼黑的时候正赶上下雨，等我到了老友的住所已经是深夜，雨还没有停，而且大有增大的趋势，他的房子坐落在慕尼黑的郊区，别墅之大足以和城堡相媲美，我在他门前敲了半天门，里面的人才慢慢悠悠地开了门。
我摘下帽子揉着差不多湿透的头发：“该死的，卢卡斯，你的好消息最好真的好，不然我一定把你从三楼扔下去。”
屋子里的人愣了愣，我这才反应过来给我开门的这个人并不是卢卡斯。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还是礼貌地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教授的助手，我叫路茨。”
我握了握他的手：“很荣幸，我是张问辙，劳烦帮我通报一下，就说来自中国的张先生找他。”
他的眼睛先是亮了亮，然后又显现出一种极其哀伤的神情，“很抱歉，张先生，教授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过世了。”
我愣住了。
卢卡斯的身体一直很好，而且很注重养生，无论如何，总会比我这种的人活得久一点的。而他又是那种怎么都不像是会跟我开这种玩笑的人，可现在这种情况要让我怎么接受我的朋友已经过身的事实。
“我很抱歉，张先生，教授他一直有跟我提起你。”
我大声道：“他怎么可能过世！他的身体一直很好！”
路茨脸上悲伤的神情更甚：“张先生，不是只有身体不好的人，才可以被谋杀的。”
谋杀！
“你是说卢卡斯是被谋杀的？谁杀了他？凶手呢？”
“我们找不到凶手。”
我骂了句极其难听的话，懊恼道：“我应当早点过来的！”
“是啊，教授一直提及您，如果您能过来，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我叹了口气：“我想看一下案发现场，方便吗？”
“当然方便。我帮您把行李搬到房间去吧。”
我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小皮箱子，我在旅行的时候只带上护照本和钱这种必要的东西，因为我觉得任何东西都可以在外面买得到。
“不用了，我现在只想看看案发现场，告诉我地址。”我已经有了要出门的意思，我的性子急，让我放着朋友不明不白的过世不管去他的房子里避雨我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案发现场就在房子里，教授是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被谋杀的。”
我把箱子放下来，然后飞奔进了卢卡斯原本的那间实验室，可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才发现那间房间已经被废弃了。
路茨道：“教授已经把他的实验室搬了位置，在地下室。”
我有些窘迫：“他发了什么疯把实验室搬到地下室去？”
路茨摇摇头：“这是教授自己坚持的，就在四个月之前。”
“好了，带我去实验室。”
房子里的地下室原本是用来存酒的，地方很大，现在地下室里的酒已经全部清空，偌大的实验室里面只剩下那些连我自己都搞不太懂是用来做什么的器材，靠墙的位置放置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玻璃柜，上面连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线。
我只知道卢卡斯是个医生，可看他的实验室，他研究的东西应该超过了医学研究范畴。
我忍不住喃喃道：“他到底在研究些什么。”
路茨有些窘迫：“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教授这些日子在干什么，我虽然是他的助手，但这段日子一来他并没有让我参加他的任何实验。”
我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这里只有必要的通风口，而且全部都有铁栅栏挡住，除此之外，通到外面的就只有一扇门而已。
我回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路茨：“你做什么不下来？”
他笑笑：“平时教授是不准许我下来的。”
我没好气道：“你管他做什么，他的脾气一向如此。”
他笑了笑没说话。
我也不强逼他下来，“他是怎么死的？”
他也坐在了楼梯上：“刀从他的心口捅进去，他连叫都没有叫。”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尸体的？”
“是我发现的，教授虽然痴迷于实验，但是他的三餐都是很准时的，那天他没有回来吃午饭，我等了很久，才在实验室里发现他。”
回来？
我捉住他话里面的重点，“你说回来，回来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待在实验室里吗。”
他犹豫了一会，道：“其实，这点我并没有和警察说，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有些奇怪。”
我有些着急：“我才不怕奇怪，快同我讲！”
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那天…那天早上我清晰地记得教授出了门，一直到午饭教授都没有从屋外回来，我???我不知道教授为什么会出现在实验室里。”
如果卢卡斯早上就出了门，那他为什么会死在实验室？
“你确定，你看见教授已经出了门？或者说，你确定，你看见的是教授，而不是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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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他还跟我说过话，他说他想在午饭桌子上看见鲑鱼。”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我确定，那就是他的声音，那就是他！”
人的相貌容易改变，但声音要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除了非常出色的口技表演者，其他人根本做不到。所以即使沈琦的人皮面具做得出神入化，他也不会轻易易容成别人的样子。
见我陷入思考，路茨又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也没有敢和警察说。”
我见还有隐情，立马道：“什么事？”
“教授???最近有些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该死的，你别绕弯子！”
“我最近经常在半夜惊醒，我总能听见???”
他说到这里又开始犹豫，我急得不行，恨不得冲过去把他脑子砸开来，把我要的信息全部挖出来。
“你不要停顿！想急死我吗？”
他的脸部肌肉抽搐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我???我总能听见教授在和另一个人吵架！”
“另一个人？你说这个别墅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说到这里，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响雷，这声响雷带着闪电，从通风窗里，把我和他的脸照得煞白！
我被唬了一跳，路茨也吓得不轻。
“张先生???”
“叫我张就行。”
他有些疲惫：“张，我很感激你今晚能来，这里入夜的时候，尤其是这种雨夜，总能让人产生些不好的联想。”
我倒是有些体谅他：“你好像很累？”
他叹了口气：“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明天在谈论这些事情吧。”
的确，在这种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的深夜里谈论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让人背脊发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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