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我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猛然抽身离去,头碰到了电脑屏幕上。
她掩着嘴又笑了,我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坐下,感觉到自己的脸脖和子都热烫烫的。
我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在键盘上继续敲打,不再看张晴,但我的眼角余光告诉我,她时不时侧过脸来盯着我看。
“张晴,你爸妈都出去打工了吗?”我开口问她,试图驱散围绕在我们四周的局促不安。
“我爸去上海打工去了,我妈不知道去了哪儿。”她的声音很低沉。
我扭头看她,发现她脸上刚才的快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层浓浓的忧郁。我猜想一定是我触碰到了她的心灵伤口。
“像你这样的年纪,能扛起持家重担的还真不多。”我夸她,想让她心情变得好起来。
她的脸果然挤出了一丝笑意,说:“没办法呀,其实我也还想读书。”
我干脆放下手中活跟她聊起来:“其实,社会就是一本大书,你走进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才是最有用处的。”
“是呀,我现在捧的就是一本农业大学的书。”她风趣地说。
“农业是万业之本,你不要小瞧它哟。”
“你,是大学生吧?”她突然没头没尾地转换了话题。
“我?”我笑着说:“不是,我读的是中等师范学校。”
“没去大学进修吗?”她盯住我的脸不放。
“没有,前几年我想去贵师大脱产进修,但学校不放人。”
“在职进修呢?”
“在职进修我又不想读。”
“在职进修有什么不好,同样能拿到大学文凭。”
“那种文凭我不想要。”
“我小时候的唯一的梦想就是考上大学。”她苦笑着摇摇头。
“我读初中的时候也想考高中,然后考大学,但快中考的一个月里我爸每晚动员我考中师,他说当老师好,职业稳当,以后工作又不容易得罪人。”
“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比较向往自由自在的职业,像记者。”
“当记者,那得写一手好文章呀!”
“其实,我读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作文写得特别好,学校的墙报上经常刊登我的文章。”
“是吗?那就有点可惜了。”
“一进师范,我就变得消极了,因为七尺讲台不是我的梦想。”
“当老师也好呀,传道授业,很崇高的职业。”
“话虽如此,我从教也已经有七八年了,但至今还没有进入角色。”
“哇,还没进入角色已经当上校长了,如果进入角色岂不更利害。”她的嘴角抿出一个微笑,露出一个小酒窝。
“这校长可不好当,它是一把手铐,把我牢牢锁住,什么也做不了。”
“你还想做些什么呢?”
“想做的事可多了,但没有一件是做成的。”
“比如说呢?”
“比如…我学写的剧本,我建立的网站。”
“你自己建网站呀?”
“是呀,可惜关闭了。”
“为什么关闭了呢?”
“没效益呀!”我笼统地回答。
“你刚才还说写什么,写剧本?”
“是学写的剧本,电影剧本,花了大量的休息时间坚持写成了两部,寄到北京参加了两届的‘夏衍杯’电影剧本评选大赛,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你还坚持写作呀!精神可嘉,佩服你哟!”她的眼里闪着光芒。
“你佩服一个失败者,真没眼光。”
“你失败吗?看不出来呀。”她调皮地说。
“你没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吗?”
“失魂落魄?没有呀,你在国旗下给学生讲话的时候挺精神的,但,你太年青,好像没什么官威。”
“我本来就不是官,要什么官威呢?”
“在我们这里校长已经是很大的官了。”
“我这‘大官’就是专门打这些表册的。”我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苦笑地摇摇头。
“对了,打这些表册有什么用呢?”
“这是‘两基’表册,当然有它的用处。”
“这电子表格的功能这么多,我基本记不下来。”
“慢慢来,熟能成巧。”
“我这么笨,问多了,我怕你烦。”
“烦你?不会,再说你也不笨呀。”
“我还不够笨呀?”
“不笨,就算是笨了点,我也乐意教你。”
“真的吗?”
“真的。”
“那好,以后我就经常来跟你学。”
“没问题。”
“…今晚就学到这里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儿休息。”她说。
我想说我还不困,但她已经做出起身的架势,我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说:“那好吧,你也早点休息。”
“好,我走了。”她直起身,走向门口。
“明天晚上早点来。”我站起来,用目光送她。
“好。”
她说完消失在门口,脚步轻快地跳跃式地下了楼。
我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看到张晴打着手电筒走出操场,跨上木板桥,推开她的家门。
跟张晴有过一夜的交谈后,第二天我就匆匆离开了岑弯,原因是我接到了一个县教育局潘局长打来的紧急电话:小高,你的那个远程教育网站好像出了点故障,昨天省里的检查团想点击来看却打不开,是什么原因,你明天亲自回来处理一下。
我想告诉他网站已经关闭了,但如果这样直接告诉他,他们一定会误认为是我搞的鬼,我很可能会为此重重地挨一次批评。于是,我答复说:好,明天我上来。
说实话,我不想再不踏进城关一小,但这事非同小可,不得不再走一趟。
我搭客运车赶到县城后,直奔城关一小远程教育室,王朋早已坐在里面等我了。一见面我们彼此都感觉有些尴尬,他愣在那儿好像在等我叫他一声王校长,我直接切入主题问他:“出什么故障了?”然后走到那台曾经陪伴我三年之久的电脑前坐下。
王朋跟在我的后面说:“学校的远程教育网站打不开了,领导很着急,这个网站原来是你责任搞的,所以要你来帮看看是什么原因。”
我启动电脑,点击电脑桌面上的宽带连接后,在浏览器网址栏里输入网址,刷新后,无法显示该网页。
我故作沉思了一会儿,其实我心里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是去年这个时候申请的域名和服务器空间,租期一年,暑假快结束时已经到期,我没有续费,网站早已经被服务器提供商关闭了。
我不忙把这个原因告诉王朋,而是想在本机测试网站是否运行正常,但我怎么也找不到网站的原文件夹了,这时我才猛然记起来我在离开城关一小之前已经把网站的原文件拷贝到了我私人的硬盘里,本机的网站原文件我已经删除。于是我打开万维网的主页,在里面输入我注册的用户名和密码,在我的会员专页里显示我租的域名和服务器空间已经超期,网站被迫关闭,这是我有意打开给王朋看的。
我抬头对王朋说:“我以前租用的域名和服务器空间到期了,是网络服务器提供商关闭了网站。”
“网站还要租用服务器吗?”王朋用怀疑的口吻问。
“网站没有域名和空间是就像一个人没有名字和住所,你怎么找到他?”我解释说。
“那我跟领导汇报一下。”
王朋说完提出手机拔通了领导的电话,从他跟领导交谈的语气我可以听出,他们以前是认为我强行关闭网站的,现在才知道是网络服务器提供商搞的鬼。
王朋打完电话,转身对我说:“潘局长要你尽快恢复网站,租域名和空间的钱我们学校出。”
“好,但问题是,我离开城关一小前已经把网站的原文件删除了,想要恢复网站得重新把原文件拷贝进这台电脑然后上传到服务器空间才行。”
“你还留有原文件吗?”
“有,但在我的硬盘里,这个硬盘放在我的背包里,这个背包现在在岑弯。”
“那怎么办?”王朋又提出手机打给领导汇报情况,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潘局长派个司机送你去岑弯取硬盘,晚上返回来加班。”
“这么急?”我问。
“听潘局长说,明天省里的领导陪同中央的检查团要到我们学校来检查远程教育工作,如果网站打不开,他是要挨批评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些痛快起来,早知这样你们就不该把我支走。
十几分钟后,一个年青帅气的司机开了一辆越野吉普车来接我,我们在街上匆匆吃午饭就向岑弯直奔而去。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了,我们到达了岑弯。取到硬盘后我们经过张晴的杂货店,张晴站在柜台前正用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和司机当晚赶回了县城,我把原文件拷贝到远程教育室的那台电脑里,在本机测试网站运行正常后对身边的王朋说:“检查团明天来,你们就打开这个网页给他们看,等他们走了,就要马上到万维网去申请个域名和租个服务器空间把网站的原文件上传到服务器里,待检查团回到北京再打开这个网站来看时你们应该已经处理好了,应该就没事了,以后你要叮嘱负责这项远程教育工作的管理员经常维护和更新网站的内容,网站才能长久正常运行。”
“好,只有这么办了,辛苦你了。”王朋对我说。
我向他点点头后,和司机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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