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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东和爸爸买好了回西域的机票。要离开山城回自己的家乡了，按理说他应该归心似箭才对，可他竟然有一些舍不得了，他好像已对山城产生了感情。临走的前一天，他决定再去一趟“香飘飘餐馆”，他要向张杏子道别。
程东东买了一些水果，这是他时隔6个多月再次来到“香飘飘餐馆”。
“香飘飘餐馆”依然人声鼎沸，生意还是那么兴隆。程东东在吧台和大厅里没有看见张杏子的身影，他直接走进后堂。
后堂里一片繁忙的景象。几位大厨都在灶台上煎炒烹炸，砧板、打荷、水台、杂工也都忙得不亦乐乎。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所以他们没有发现程东东的到来。正好一位服务员，端着盘子从里面出来，程东东拦住了她。
“小苏，杏子姐在吗？”
小苏一抬头发现是程东东，她赞是一怔，然后用看外星球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表情很复杂。
“怎么了？”
程东东不解地问。
“她不在，她在楼上休息。”
“她病了吗？”
程东东一下子担起心来。
小苏摇摇头。
“没有。”
没有病为何在营业的时间休息呢？杏子姐一向是很勤奋的呀。程东东有些纳闷。
“你可以帮我告诉一下她吗？就说我来看她。”
程东东拜托小苏说。
“好嘛，我先把菜端给客人。”
“好的，谢谢你。”
程东东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等小苏上去通报。
张杏子此时正挺着大肚子在房内休息，还有1个月她就要生产了。为了孩子的健康，她每天在这时都要休息一会。她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她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准备。一想到这些她就幸福得不行，这可是程东东的孩子，是她最想养育的孩子
服务员小苏上来告诉她程东东来了。
张杏子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放出欣喜的光芒。
“他在哪里？”
“他现在在大厅里。”
张杏子下意识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嘴角含着笑意。可她低头看到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用手轻轻地扶摸着它，就像要告诉肚子里的孩子你爸爸来看你了。但是她的欣喜马上就被一阵忧虑所取代。
虽然她天天都思念着他，想见到他，可如果见面以后他见到自己这样，自己怎样向他解释呢？他肯定会猜出真相，这样不就露馅了吗？最终理智还是让她决定不能去见。她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对来叫她的小苏说：
“你下去告诉东东，就说我不在。”
小苏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若有所思地下楼来。
程东东看见小苏从楼上下来，就急忙站了起来迎上去。
小苏走过来对他说：
“杏子姐她不在。”
“她上哪里去了？”
小苏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刚才不是还在楼上休息吗？”
小苏听见程东东这样问，欲言又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东东感到很蹊跷，他发现小苏有话要对他说。
小苏犹豫了一下，最后她还是悄悄对程东东说了一句：
“杏子姐快生孩子了。”
“什么？她快生孩子了？”
程东东非常惊愕，他眼睛一下子就睁得溜圆。
小苏见他这样，双眼盯着他说：
“我们大家都在猜，谁是娃儿的爸爸，现在我已经猜出来了。”
“是谁？”
程东东紧张地问。
“就是你。”
小苏目不转睛盯着他，肯定地说。
“是我？”
程东东张大了嘴。
“对，因为我们都知道杏子姐没有别的男人。她对你最好了。她有没有怀你的孩子，你应该很清楚吧？做那种事情，一般不会忘记的，对吧？”
小苏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审视着程东东，她很担心程东东抵赖。
程东东当然没有忘记那个夜晚，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晚他很鲁莽，他就像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非常狂野，忘乎所以，果然还是闯下大祸。
“如果不是你的孩子，她为什么要躲着不见你？你不觉得这和你有关系吗？”
小苏继续直视着他问。
程东东直感到浑身燥热
“可她为什么怕见到你呢？我真搞不明白。”
小苏又一脸迷茫地自言自语说。
“这么说她就在楼上？”
程东东问。
小苏不得不点点头承认。
“她说什么？”
“她就让我告诉你，她不在。”
“不行，我要去见她。”
说着程东东就要冲上楼去。。
小苏急忙拦住了他。
“不行，你现在不能上去。如果你上去了，杏子姐肯定知道是我说的，她会很生气，她会叫我走。”
看着小苏很为难，程东东便停了下来。
“你下次再来嘛，你就直接去找她，不要再让我上去通报就行了。”
小苏说。
程东东沉默了一会说：
“好吧，我知道了。麻烦你把这些水果给她，让她注意身体。谢谢你小苏。”
看见张杏子不愿意见自己，程东东只好放下水果，缓缓走出了餐馆。
“你一定要管她啊，要不然，她一个人怎么养娃儿呢？”
小苏在他身后说。
程东东没有回答小苏，他现在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低着头走出了餐馆，他脚步沉重。他突然回头朝张杏子住的楼上望去，只见一个人影迅速地躲藏起来。
张杏子一闪身就躲在了窗帘后面，她摸着自己“怦、怦、怦”跳的心脏，深深地喘着粗气。自从服务员小苏下去后，她就一直躲在窗帘后面，注视着餐馆的大门口，等着程东东走出餐馆的身影，她多想再看看这个男人，她孩子年轻的爸爸。
他终于出来了，没想到他走着走着会突然转身。他回头向上张望。就是那么一瞬间，她发现他好像又瘦了，让她的心又“咯噔”一下。
“他没有发现我吧？”
张杏子紧张地问自己，如果他发现我在，又不见他，他会怀疑的。她又偷偷往下看了看，看见他已经走远了。这才慢慢地来到楼下。
张杏子看见小苏问道：
“你给他咋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就说你不在。”
小苏不想让张杏子生气，就说了假话。
张杏子放心地说：
“这就好，谢谢你。”
最近餐馆的日常事务，张杏子委托黄师傅打理。黄师傅不仅手艺很好，为人也比较厚道。张杏子对他很放心。张杏子现在只负责管管账，所以也不是很累。
餐馆的人都让她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他们都很敬重和同情这个自强的女人，命运坎坷的老板。老板平时很照顾他们，他们也原意为老板多分担一些餐馆的事。
大家私下里都在猜谁是孩子的爸爸。毕竟张杏子是他们的老板，他们谁也不敢向张杏女直接打听。不过他们的重点怀疑对象就是程东东。
程东东在路上走着，步履沉重。
他想了很多。
杏子姐怀孕了，这肯定是自己惹的祸无疑。可杏子姐不愿见我是为什么呢？她一直都在隐瞒这件事，她是不想让我有压力呀。
自己该怎么向刘艾娃交待？怎么向爸爸交待呢？
刘艾娃知道后又会怎样呢？上次她误会我和范青青，结果还病倒住院了，如果她知道我让杏子姐怀孕了，她又会怎么样呢？程东东不敢想下去。
还有爸爸，他那么希望刘艾娃作他的儿媳妇，他绝不会允许我背叛刘艾娃。如果让爸爸知道我让杏子姐怀孕了，他又会怎样来教训我这个兔崽子呢？
程东东越想这些，就越觉得头皮发麻。怎么会弄成这样？他用手掌猛拍自己的脑门问自己。
程东东在外面徘徊了一阵后，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了他和爸爸住的快捷酒店，他要向爸爸交待这难以启齿的事情。
程石在步行街转了转就回来了，此时他正舒服地躺在床上看电视。他看见儿子回来一脸的心事，就警觉地问：
“怎么了儿子，见到张杏子了吗？”
令程石没想到的是儿子竟然抱着自己的头，坐在床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程石吓了一跳，他猛地坐起。
“怎么了儿子，发生什么事了？”
“老爸，我该怎么办？”
程东东向爸爸露出一脸求助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
程东东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有向爸爸彻底坦白，怎么发落就由他了。
“我又犯错误了。”
程东东抽泣着万分内疚地说。
“你犯什么错误了，这是？”
程石既紧张又担忧地看着儿子问。
“杏子姐她，她怀孕了！”
程东东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这，这，和你有关系吗？”
程石瞪大眼睛，紧张地问。
“是我干的。”
程东东痛苦着说。
程石一听，简直是晴天霹雳啊，他急了，上来就在儿子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你这个兔崽子，怎么干出这种事？”
程石咆哮道。
程东东知道爸爸不会轻易饶了自己。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爸，你打死我吧，我怎么尽惹事情啊？”
程东东哭着说。
“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啊？人不是动物，要管束自己，不能欺负女孩子；不能辜负了人家刘艾娃。可你？”
程石指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
程东东跪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地哭。
“你说，是不是你跟人家耍流氓了，如果你真耍流氓了，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公安局去。”
程石气得满脸通红。
“不是。”
程东东双手扶地，哭着摇头。
“那是你们双方自愿的了？你脚踩两只船吗？”
程东东厉声问道。
程石痛恨儿子同时和两个姑娘谈恋爱，干玩弄感情的事情。他想起了自己风流的父亲，他的风流韵事给自己和母亲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啊。难道这种坏毛病会隔代遗传吗？真是家门不幸啊。
程石看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逆子？好的不随，尽随这焕发不好的东西。”
“我也不是自愿的。”
程东东哭着为自己辩解。
“难道是她强迫你的？这怎么可能呢？”
程石一脸迷惑地问。
“也不是。”
程东东再次哭着摇摇头。
“到底是什么？我的小祖宗。”
程石简直要被儿子气晕了。
“那天，有一个流氓闯进杏子姐的房间要欺负杏子姐。我去救她，把流氓打跑了。当时杏子姐很害怕，她浑身发抖。我就去抱了她，想给她安慰。结果，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们就，就那样了嘛。”
程东东声泪俱下向爸爸简单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程石听完后，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程东东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爸爸。
最后，程石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你怎么能去抱人家呢？孤男寡女不发生事才怪。艾娃那姑娘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老爸，我就在为这事担心，该怎么办？”
程东东抬起头，用求助的目光看着爸爸。
看着还一脸孩子气的儿子，无助地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程石心软了。
“儿子呀，眼看着我的债就要还清了，可你又欠下债了，你知道吗？你不仅欠刘艾娃的，你也欠张杏子的债啊。”
程石痛心地说。
听爸爸这样说，正戳到程东东的要害，他再次哭出声来。
“呜，呜，老爸，我该怎么还？”
程东东跪求爸爸给他指一条出路。
“金钱债好还，人情债难还啊。”
一向冷静、沉着的程石此时也是一筹莫展。
听爸爸这么说，程东东哭得更伤心了。此时的程东东恨透了自己。他让一个柔弱的女人怀孕，他把自己看成了一个乘人之危的流氓；同时他还背叛了刘艾娃，自己真的是一个混蛋。他自责着，痛苦地哭泣着。
“你先起来吧，哭也没有用。不管怎么样，我们做事都要对得起良心。”
程石把儿子拉起来，让他坐在床上。
“现在张杏子是什么意思？”
程石看着满脸泪水的儿子问。
“她躲着不见我，她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
程石又陷入了沉思。本来他以为，凑足了83万把贷款一还就没事了，可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看着仍在抽着鼻涕，抹着眼泪的儿子，是又心疼又生气。
程石叹了口气挖苦道：
“你说说你这小子啊，你这一年给我惹了多少事？你说你才多大啊，我还听说你气得人家艾娃也住院过。还有一个叫什么青青的姑娘也被你整到医院去过。现在又这样，我没想到你的本事竟然这么大。”
程东东此时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这些事虽然不能全怪自己，可毕竟都是因自己而起的。听爸爸这么说，本来已经停止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流了，他有点委屈地说：
“老爸，我也不想这样。”
“好了，事情已经出了，就面对吧，想办法把它解决好。”
程石拍拍儿子的肩膀安慰说。
程东东想，看样子爸爸是暂时饶恕自己了，可还有刘艾娃该怎么办？张杏子要生孩子了，又该怎么办？想想这些，他的鼻子一次次发酸。现在这个大男孩，除了哭泣，没有别的办法。
可怎么解决好呢？程石看着儿子，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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