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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石在街上走着,他左顾右盼,他对热和木憋了一肚子意见。他现在不再害怕热和木责骂自己了,而是自己要找他的麻达,让他说清楚,为什么要卖掉自己的房子。
是祖慕热蒂治病钱不够吗?上个月方媛还代我到他们家去看过,说是治病的钱还有,难道他没说实话?哥嫂都不太年轻了,老了老了还没有自己的窝了要租房子住怎么行呢?那个房子虽然旧点,但被嫂子收拾得多漂亮多温馨啊,现在卖掉了,不知嫂子有多伤心呢。
程石走在街上,只要看见有卖烤肉的,他必不放过。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至少已看过5个烤肉摊,可没有一个是他的阿卡的。
实在没有办法,程石只好向一个年轻人借手机用用,他要给热和木打个电话,问他现在住在哪个豪宅里呢,在哪里发大财呢。电话是通了,可响了半天都没人接听。不能耽误别人太多的时间,程石只好连声道谢,把电话还给那位乐于助人的年轻人。
程石断定,热和木不会搬得太远,因为这里比较热闹,他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他肯定就在这一带卖烤肉。
“你还给我玩起失踪来了,我今天非找到你不可,我还就不信了。”
程石现在跟热和木叫上劲了。因为,如果今天不找到热和木,晚上程石就会睡不着觉,他是非常讨厌失眠的。
正在程石彷徨着没有目标时,一阵轻轻的东南风把一股烤肉的浓浓的香味送进他的鼻腔,他朝东南方向望去,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个烤肉摊。所不同的是,旁边还立了个广告牌。
程石快步走过去一看,广告牌上用维汉两种文字醒目地写着:
“热和木香得很烤肉。”
再看看那位忙碌着的烤肉大师,可不就是他牵挂的、思念的,但是现在非常向对他发脾气的兄长热和木嘛!
“哼,品牌意识还挺强嘛,还整上牌子啦。”
程石佩服地想。他默默地站在边上,看着热和木一边吆喝着,招揽生意,一边非常熟练地翻转着肉串,颇有老把式的风范。
在热和木烤肉槽面前的食客是一对年轻人。他们期待着“热和木香得很烤肉”快一点烤好,有点迫不及待了。特别是那个小伙子馋猫似的盯着热和木手中来回翻转的烤肉,还不停地咽着口水呢。
那对年轻人吃完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热和木一边认真数着他尚未出售的肉串一边吆喝着:
“羊羔子肉,嫩嫩的、香香的,吃一口香掉牙。”
程石走过去在热和木的烤肉槽对面坐下,听着热和木夸张的广告词,他揶揄着说:
“牙都被香掉了,谁还敢吃您的烤肉。现在镶一颗牙可贵了。”
听到这么孰悉的声音,热和木的手静止不动了,他慢慢抬起头来,他看清了坐在对面的人,随之两眼放出惊喜的目光。
“真主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阿卡,我回来了!”
热和木兴奋地在围裙上擦擦手,绕过烤肉槽过来和程石紧紧拥抱。
“我的好兄弟,您可回来了!”
“回来了!”
“噢哟,让我看一下,瘦掉了,瘦掉了。快坐下,坐下,快快地吃一下我的烤肉,补一下。”
说着,热和木抓了一大把肉串,准备上火烤,似乎他的一把烤肉就可以让程石恢复到他走时的样子。
程石用手挡了一下。
热和木诧异地问:
“怎么,这么好的烤肉不想吃吗?”
“我刚到你们家去了,听说您劳道得很嘛,把房子卖了,怎么回事?”
程石板起脸,还带着嘲讽的口吻,直截了当地问。
热和木低下头,他像犯了错的孩子回避着程石的目光。因为程石不让他卖房子,他现在把它卖了,他当然有一些心虚,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跟程石解释。他打岔说:
“啊,您到我们家去了?什么时候?”
“我在问您呢,为什么把房子卖了?”
热和木没有回答,他不所措地看着程石。
“是给嫂子治病钱不够吗?”
程石关心地问。
“不是。”
热和木摇摇头。
“那您为什么要卖房子呢?”
程石着急地问。
“我想把您给我的钱还给您。”
热和木小声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还?”
程石气得大声吼了起来。
“外江,声音小一点撒,把人吓得不行。”
热和木央求着程石说。
“那您还卖房子?”
“您不是把欠银行的钱都要还掉吗?我欠您的钱也要还掉。”
“那能一样吗?是一回事吗?”
程石生气地质问。
“是我和祖慕热蒂两个人决定要还的,不是我一个人要还的。”
热和木像做了背叛朋友的坏事那样怯怯地说。另外他拉出妻子祖慕热蒂给自己当挡箭牌。
“少把嫂子拉出来吓唬我,为什么要还,是谁跟您要了吗?”
“没有。我知道您不让还。可是您要讲信用,我也要讲信用嘛。您是儿子娃娃,我也是个大男人。又不是个小数子,这么多钱。我还给您,您可以去还给银行呀。”
热和木说出了他要还款的初衷。
“还银行的钱谁让您操心了?我有能力还掉。我给您的钱是给嫂子治病的钱。”
程石脸涨得通红。
“您嫂子现在快好了,所以我就想把钱还给您。”
“所以您就卖房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您多卖些烤肉撒。”
程石生气地挖苦道。
“您看到了,我就是在卖烤肉,我的生意不错。”
热和木说到这里又得意起来。
“那您为什么还要卖房子?”
“卖烤肉我是挣了不少钱,可是要马上凑足15万还是有一点点困难。所以我就决定把房子卖掉。”
“那可是你们住了二十几年的老房子,虽然旧点,可地理位置好,生活方便。再说您的儿子艾山江也是在那里玩大的,您就那么舍得卖吗?”
“舍不得也要卖。”
“您卖了多少钱?”
“8万。”
热和木作了一个八的手势。
“8万?那个房子你才卖了8万,我看您是脑子里进羊油了。”
程石又着急又生气地说。
“怎么卖少了吗?那可是个老房子。”
热和木不解地问。
“就是老房子也不止8万呀。现在全国的房价都在上涨,我估计咱们这的房子也要涨了。”
听程石这么说,热和木有些后悔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外江,难道我卖错了吗?”
热和木疑惑地问。
程石用责备的眼光看着热和木,问他:
“你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我在这个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
热和木如实地回答。
“太让我失望了,您把我当成外人,您竟然要把我给嫂子治病的钱还给我。”
程石被热和木的行为严重伤害了,他伤心地说。他的眼里噙着泪花。
“兄弟,您不要生气撒。我看见您和艾山江都到山城打工去了,很辛苦,我心里嘛难受得很。我不是把钱还给您,我是把它们还给银行啦。”
“还银行的钱有我和儿子呢,您把嫂子照顾好就行了。您不用觉得是欠着我的,我的命都是您救下来的,我对您的恩情还没有报答完呢。我拿钱给嫂子治病我是我在报答您的恩情。现在还是我欠您的不是您欠我的,您明白吗?”
程石说到这他有点口干舌燥,他咽了一口口水润润嗓子。
热和木见状,急忙把自己的茶缸子递了过去。
程石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茶缸,“咕嘟,吐嘟”喝掉了大半缸子。然后痛快地用手背擦嘴。
程石带情绪地把茶缸还给热和木。
“您说您要把钱还给我,看来您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您的兄弟。”
程石愤愤地说。
“我一直都把您当成我的亲兄弟。”
程石注视着热和木,看着他一脸淳朴、敦厚的样子,程石的眼泪滑落下来。
“阿卡,一年多不见,您老了许多,脸也晒得黑不溜秋。”
“喂,您也老掉了,也瘦了。但是,您变白了,那个地方太阳没有吗?还是天天往脸上使劲擦油着呢。”
热和木幽默地问。
程石用手擦掉自己的眼泪说:
“我哪有那个闲功夫。那个地方比我们这潮湿,太阳光也不是太大。”
“您看我的肚子,小了不少吧?”
热和木拍拍自己的肚皮,标榜地说。
程石朝热和木的肚皮望去,那个经常被自己开玩笑的地方确实小了不少。
“是小了不少。不过腹肌还没有出来吧?”
“哈,哈,哈。腹肌还在肚子里头藏着呢,这辈子都不会出来了。您以为我是艾山江那样的小伙子吗?”
两个人开了一阵玩笑,程石又回到了主题。
“无论如何,您都不应该卖房子。把那个房子卖掉,不知嫂子有多伤心呢。”
“您说对了。她背着我悄悄哭过,眼睛红红的。我问她是不是舍不得卖房子,要不然就不卖了。她摇摇头说帮兄弟还贷款最重要。”
热和木说这话时,眼睛也红了。
程石这个硬汉子听到这里,眼泪再次滚落下来。
“是我对不起嫂子,是我没有管理好公司,让她受了打击生了病。又是为了帮我还贷款,让她忍痛割爱卖掉自己的房子。我这个兄弟是怎么当的呀?”
程石自责地说。
“这怎么能怪您呢?都是那个姓周的干的坏事。有一句话不是说嘛,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程石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
“阿卡,总租房子住这样不行,总觉的不是自己的家,所以您要尽快给我嫂子买一个房子。”
“麻搭没有。我可以卖烤肉挣钱,将来买一个大大的,漂亮的房子。”
热和木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所漂亮的房子。
“等您这一串一串的卖,房子都涨价了,赶紧把您卖房子的钱和您卖烤肉的钱凑到一块再买个让嫂子上下楼方便的房子吧。以后如果您再说还我钱的事,我就再也不认您这个啊卡了,艾山江也不叫你达达了,看您怎么办?”
程石威胁地说。
热和木无奈地摇摇头。
看见热和木不以为然地样子。程石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下个礼拜您先不要卖烤肉了,我和您一块看房子去。”
“下个礼拜就去吗?可我的客人想吃烤肉怎么办?”
热和木为难地说。
“听我的没错,如果不抓紧,房价就涨上来了,现在内地都已经涨了。又不是天天看,看好了,买上了,您就可以天天烤,让他们吃个够。”
“这个我回去再和您嫂子商量商量。”
不把钱还给程石了,这个事他热和木一个人做不了主,他要回去跟妻子说一说。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男人有时就要敢于拍板。”
程石激热和木说。
“好吧,让我想想。”
“您?!”
程石看见热和木还在犹豫,他想站起来跟他急。
热和木赶紧伸出双手,把他按住。
“您不要着急撒,我会考虑的。刚才您那么厉害,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样,外江,我太害怕得很啦。”
热和木示弱地说。
程石笑了。
“不厉害行吗?当我听说您把房子卖了,我太生气了,想着见了面好好跟您吵一架。儿子还叮嘱我要注意态度。”
“对了,我的艾山江呢,怎么没和您一起来?”
“他本来也是想和我一起找您。是我让他先去公安局,问问周朋抓到没有。”
“一定会抓到,我就不想信他会变成老鼠,钻到地底下去。”
“所以现在全靠警察了。”
“放心吧。您先回去吧,您再待在这,我的生意都受影响了。我们下礼拜见。”
热和木下了逐客令。
“我想去看一下嫂子。”
程石还没有走的意思。
“外江,我现在忙得很,过两天再看吧,她好多了。”
“我烤肉还没吃呢,给我烤两串。”
程石指着鲜嫩的肉串说。
“两串够吗?小的时候我没有钱,给你买了两串,你没有过瘾。我又买了两串,全给你吃了。我自己也馋得呀,没有吃上。”
热和木回忆着说。
“那您还说还我的钱?这些事我也没有忘。现在就两串吧,大财主,我还要留着肚子回家吃老婆子做的饭呢。”
“还好意思我跟前说呢,您娶媳妇也不跟我说一声。”
热和木开始反攻倒算了。
“当时不是急嘛,当时嫂子又病着,就没告诉您。等我们都闲下来了,我请您补喝喜酒行了吧?”
“一定要喝,我还要闹新房呢。”
“我们都多大岁数了,还闹新房。”
程石笑着摇摇头说。
“好吧,为了不让艾山江看到您的洋相,新房就不闹了。”
热和木拿了两串烤肉在烤肉槽上烤好后递给程石。
程石接过来,一手一串,他左右开弓,用嘴叼着肉,签子一抽,三下五除二就将烤肉吃完了。
他把签子还给热和木,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一边站起来肯定地说:
“不错,确实香得很。”
他用手擦了擦嘴,再把手在自己的裤上蹭了蹭就走了。
热和木看着程石的背影,想起他小时候吃完烤肉就是这个动作,他摇摇头笑了。
程石已经走出很远了,他还能听见热和木高声的吆喝声:
“烤羊肉,烤羊肉,羊羔子肉,香得很香得很。”
那声音很嘹亮、很自信。声音中透着坚韧,透着对生活的热爱和信心。程石听到这个声音,他觉得好温暖,好亲切,他真实感到了回到家乡的那股子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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