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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诺娃临去机场前就将牛肉、胡萝卜、桂树的干叶这些食材放进了电陶瓷锅里煮上了。然后她又将包心菜、西红柿洗好，待用。这样从机场回来后稍做加工，马上就可以让女儿吃上可口的红菜汤了。
女儿几天前就打电话说她想吃妈妈做的红菜汤。所以马诺娃一大早起来就去菜市场买好了做红菜汤的材料，准备为女儿好好做一顿她最拿手的家庭传统菜肴红菜汤。列巴也在去机场前就烤好了。
一进家门，马诺娃就戴起围裙，把做红菜汤的最后几样东西放进锅里，煮了一会，香气开始四溢，汤就做好了。
马诺娃将冒着热气的汤盛在四只碗里。汤是红颜色的，看上去油而不腻。
除了汤以外，餐桌上还摆着橙黄色的列巴，还有一种像奶皮子一样的东西，这个叫“斯米旦”就是一种经发酵后的生奶皮子。“斯米旦”是抹在列巴上就着汤吃的。
除此之外，还有她用西红柿、胡萝卜、黄瓜、包心菜腌的酸菜，酸菜被放在玻璃碗中。喝着汤，再吃些酸菜那是很爽口的。
一切就绪，马诺娃招呼大家吃饭。
终于回到了阔别两年多的家。让王小辉有了一种飞鸟回巢的感觉。
“小辉，饿了吧？你先去洗一洗。等着吃拉条子。出门的饺子，进门的面。你妈出门前面就和好了，菜也准备好了，我一炒一下很快就好。”
程石对正在环顾四周的王小辉说。
“老程，让我来吧。”
方媛边说边往上挽着自己的袖子。
“你去陪儿子说说话，这快得很，你都准备好了嘛。”
“那我们娘俩就吃现成的了。”
方媛一脸幸福地说。
“去吧，去吧。你不是早就想儿子了嘛。”
程石很体贴地对妻子说。
看见新爸爸要亲自为自己做饭，王小辉很感激。
“爸爸辛苦您了，让我做什么？”
“辛苦什么呀，大部分都是你妈弄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陪你妈好好说说话，你妈可想你了。”
“好唻。”
听到马诺娃的招呼，程东东和刘艾娃还有刘锦一起来到餐厅，一看到桌上的美味，程东东就有了食欲。
刘锦和马诺娃一如既往地对程东东很热情。一方面他们本身就是热情好客、宽宏大量的人，并没有因为程东东的过失而对他另眼相待；另一方面他们就是不想让刚回家的女儿看出有什么异样。
“快吃吧。”
刘锦一边说，一边递给程东东一块列巴，并教他如何将“斯米旦”抹在列巴上。
程东东好像有几天没吃饭一样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实际上他是靠吃东西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丈夫主动揽起了做饭的活，方媛悠闲地坐在了餐桌前。因为她坐在这里既可以看见在厨房忙碌的丈夫，又可以看见在卫生间洗脸的儿子。看见这两个男人让她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
王小辉洗完脸坐在妈妈身边。他看着厨房对妈妈说：
“爸爸这个人真好！我从小就喜欢他。”
“是啊！他又善良又有责任心。对了，他还劝我把这套房子留给你爸爸呢，让我和他以后住新房子去。”
王小辉小时候是恨自己亲生爸爸的。恨他抛弃了妈妈和自己。可后来他听说爸爸落难了，就又非常同情他。他就是这样一位不畏强势，但非常同情弱者的人。听妈妈说新爸爸动员妈妈给爸爸留房子，所以他很感动。
“真的？那您同意了？你不恨我爸爸吗？还给他留房子。”
王小辉探究地问。
“那有什么办法？他出来后又没地方住。我们不管他，谁管他。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方媛有些无奈又有些同情地说。
“我说过了，我养他。”
“养他也要有个地方养呀，这个地方就留给他住吧，周围环境也可以，买东西也很方便。”
“爸爸这个人连我爸的事都能想到，他真是难得的好人。”
王小辉感慨地说。
“是啊，别看他魁梧雄壮的，特别心细，特别有慈悲之心，对人都是掏心掏肺得好。从不来虚虚假假的东西。”
“所以我一直都支持你嫁给他，看样子这次你找了个好丈夫。”
王小辉笑着对妈妈说。
“嗯，老天开眼了吧！儿子，说说你吧。找到女朋友了吗？”
方媛关切地问。
王小辉本来光亮的脸暗了下来，他摇摇头。
“没有遇到一个你心仪的女孩吗？”
“心仪的女孩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可惜不属于我。”
王小辉沮丧地说。
“怎么，你喜欢的女孩有男朋友了？”
“是。”
王小辉失落地点点头。
看见儿子孤独失落的样子，妈妈心疼了。
“你既然很喜欢她，你可以去公平竞争嘛。当初我就是被你爸竞争到手的。”
说完，方媛又补充了一句：
“你爸当初还是很优秀的，只可惜后来变了。”
“要是别人，我真想去竞争，可是这个人不行。”
“为什么？”
王小辉停了一下说：
“因为女孩的男朋友是我弟弟，爸爸的儿子。”
妈妈吃惊地问：
“你是说你喜欢上刘艾娃了？你们刚在飞机上认识！”
“对，妈妈。我对她很有感觉。但是我现在必须把这种感觉全部去掉。”
“哎哟，我的天呐。真是太巧了。”
方媛双手一拍兴奋地说：
“不，儿子，你应该去追她。”
“妈妈，她可是我弟弟的女朋友，这种事万万不可以。”
王小辉坚决不同意。
“正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你才要去追。艾娃这姑娘，我非常了解，我也很喜欢她。我真想让她当我的儿媳妇。”
方媛兴奋地说。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王小辉非常不理解地看着妈妈。妈妈过去可不是个自私，没有原则的人。她现在是怎么了？怎么能鼓励我去跟别人抢女朋友呢？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
“艾娃是个好姑娘，你应该去追她。”
方媛继续说。
他们正说着，程石将炒好的菜一手端一盘走进餐厅。
王小辉赶紧用眼睛制止妈妈，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程东东一直闷头在吃饭，也不说话。刘艾娃看他这种吃相就笑了。
“嘻，嘻，慢一点，还多着呢。”
刘艾娃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噢。”
程东东有些尴尬地笑笑。他减慢了吃饭的速度。抬起头来极不自在地看了看马阿姨和刘叔叔。他们吃着自己的饭并没有看他。
“妈妈，您的这个汤太好吃了。您看东东吃得多带劲。我在北京也老想着家里的饭。”
“多吃点。我今天做得很成功，味道很完美。”
马诺娃自信地说。
“要是中午我要吃两碗，晚上就吃一碗就行了。”
刘艾娃自我控制地说。
“东东，你多吃点，阿姨做的好吃吗？”
马诺娃像往常一样问程东东。
“非常好吃！”
程东东咽下一口汤，评价说。
“东东，从山城回来，你怎么变得拘谨了？”
刘艾娃不解问他。
“没有啊。”
程东东笑笑，强装正常地说。
“女儿，快吃饭吧。我看东东一点都没变，可能是饿了。”
刘锦替程东东掩饰地说。
“就是，就是，东东除了长高了一点，其他一点都没变。”
马诺娃也附和着。
“真是太巧了，今天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竟然是东东的哥哥。”
刘艾娃兴奋地说。
“东东，你哥哥是干什么的。”
马诺娃好奇地问。
“他在美国留学，正在读博士。”
程东东回答。
“还是数学博士。”
刘艾娃补充道。
刘锦和马诺娃相互对望了一下，他们的表情写满了赞赏。
“怪不得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个有素养的孩子。”
马诺娃夸赞道。
“我看东东不比他哥哥差。”
刘艾娃一如既往地认为程东东最棒。
程东东不好意思地抬头笑笑。
“东东当然不差啦。”
马诺娃说。
“东东，不过你这个哥哥确实很有绅士风度。他还把自己靠走廊的位子让给了我。还跟我开玩笑说他是替我先占上的。”
刘艾娃介绍说。
“他还挺幽默的。”
马诺娃赞赏地说。
不知为何，程东东有点不高兴，他想，哼，刚见面就献殷勤。
“他自己坐在中间的位子上，我看他伸腿都很困难。”
刘艾娃继续说。
“是吗？你没谢谢人家？”
马诺娃问。
“我当然谢了。”
“东东，你过去见过你这个哥哥吗？”
刘锦也好奇地问程东东。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现在他长得啥样我脑子里还是模糊的，没记住。”
“嗯，也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你爸真有福，有两个帅儿子。”
马诺娃不无羡慕地说。
“有两个儿子有啥了不起，到时时候还不都是别人家的女婿。”
刘锦不服气地说。
“对。程叔叔家有两个帅哥，反正有有我们家一个。是不是，东东？”
刘艾娃甜蜜地问。
程东东看着刘艾娃心中一阵愧疚，心想可能不是这样了。但嘴上还是说：
“是的。”
刘艾娃高兴地笑了。
程东东看见刘叔叔和马阿姨脸上都流露出他能看出来的失落的神情，为此，他感到自己很对不起他们。
“小辉，菜炒好了，面一会就好。”
程石端着两盘子菜放在餐桌上。
“哇，真香！我们不等弟弟吗？”
“东东他不住这，一个人住在原来的房子里。这会估计他在艾娃家吃了。”
程石说。
“他平时吃饭怎么办？”
王小辉又关心地问。
“他自己做，有时也过来吃。”
程石边回厨房边回答。
“妈妈，明天让弟弟过来住。他住我的房，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王小辉对妈妈说。
“你还真像个哥哥的样，开始关心弟弟了。”
方媛笑着说。
“那当然，我们在这里热热闹闹，怎么能让弟弟一个人在那里孤单呢？妈妈，爸爸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也应该对弟弟好一点。”
王小辉提醒妈妈说。
方媛笑了。
“妈妈不用你提醒。你们都是妈妈的儿子，我会一视同仁的。”
“那你刚才还鼓励我干那种事。”
王小辉埋怨妈妈说。
“好了，先吃饭，以后再告诉你。走，咱们帮你爸爸去端饭。”
母子俩刚站起来，程石已经把下好的面端了上来了。
“哇，我想念的拉条子。”
王小辉垂涎欲滴地说。
在刘艾娃家吃完饭，程东东坐了一会，便以让刘艾娃早点休息为由，他告辞准备回家。
刘艾娃把程东东送到楼下。他临走时，刘艾娃又紧紧地拥抱了他，还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而程东东没有像往长那样去吻刘艾娃鲜嫩的嘴唇。他现在感到自己要是去吻她，就有一种耍流氓的犯罪感。
程东东抓起刘艾娃嫩白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心疼地轻轻地吻了一下。
看见程东东并没有吻自己的嘴唇，刘艾娃稍微有些失望，但她并没有怪罪他，而是宽容地笑笑。
“快回去吧，到家后给我来个电话。”
“好的，再见。”
程东东一个人回到家里，孤独地躺在床上，想到从此后再不能和刘艾娃回到从前，他心里很痛。他哭了，哭得很伤心。
王小辉吃了一大盘拉条子，他摸着自己已经撑圆的肚子，直夸爸爸的手艺好，让他吃得很过瘾。
看着儿子真的吃得很香，程石夫妇很开心。
王小辉又和父母亲聊了一会，去冲了个澡就睡下了。
程石夫妇把厨房收拾干净，洗漱完也躺下了。
方媛兴奋地睡不着，她侧过身抓起丈夫的手兴奋一说：
“老程，咱们家和刘律师家还真有缘。”
“为什么这么说？”
“你猜小辉今天对我说什么了？”
“他说什么？”
“他说他喜欢刘艾娃？”
“真的？他们只是在飞机刚上认识。”
“就是呀，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来什么一见钟情。不过他还为这事烦恼呢，他说刘艾娃是弟弟的女朋友，他要把对刘艾娃的感觉全去掉。”
“你怎么说？”
“我鼓励他去追刘艾娃，他还埋怨我不应这样说。他还误解我了。”
“如果小辉真能和艾娃在一起，这还真是一件好事，小辉各方面一点都不比东东差，学历还比东东高呢。如果他们俩能成，一方面艾娃还能成为我们家的儿媳妇，另一方面东东心里对艾娃的歉疚也可能减轻一些。”
“就是呀。所以我要鼓励小辉去追艾娃嘛。”
“应该鼓励。”
“现在就不知道艾娃是怎么想的。她对东东用情很深，不知会不会接受另一个男孩。”
方媛担心地说。
“让小辉多努力吧。我们再跟艾娃的父母提提。大家一起促一促嘛。”
“好吧，就这么办。”
方媛此时的心里真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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