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旺嘴角喷着唾沫星子一路边介绍边开车,很快就扎进县城里,才问马年来要住个什么档次的,大车店二十块钱就能有单间,县城里一般的小旅馆也就是三五十块钱,而鼎鼎大名的海龙和悦园就要贵的多,没有二三百估计是拿不下来。马年来寻思着自己可能也要住些日子,太高档的也没有必要,可是太普通又会不舒服,于是便问有没有干净清净的酒店,就比如连锁酒店一类的。何成旺说了声明白,一脚油门径直的朝着市中心冲过去,钻进一个高高的门楼后,马年来看到眼前的二层小楼上立着几个烫金的大字“县第一招待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招,算是县城里最早的饭店旅馆之一,在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有多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些从这个门楼里进进出出的人,那是真正的权利的象征。
随着海龙和悦园的兴起,一招也没落了,但是随着这两年对大吃大喝问题的整治,又有部分政府的招待转移回来。马年来要开个标准间,结果得到的答复是这里只有两种房,一种处级以上用房,一种非处级以上用房,不用选择,处级以上用房只有四套,已经被县委的常年预定,他只能接受非处级以上用房,房价八十,不带早餐,早餐二十。房间很宽敞,收拾的也算整洁,基本上能够达到三星级以上的标准,虽然室内的装修显得有些陈旧,可是宽大松软的双人床,外厅里摆着的单双人沙发和茶几,在当年也算是奢华的摆设。地上铺的是有些发旧的紫红色大花的地毯,踩上去松松软软。何成旺非常满意这样的房间,进门后像个小孩子似的在地毯上踩了两脚,然后一屁股坐进单人沙发里,两只手搭在木质沙发扶手上,翘起二郎腿,翘着手指夹起一根烟卷,沙哑着嗓子说:“下面开会了,我先来谈谈易水市的经济发展问题。”
马年来笑笑,把双肩包丢在床头,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说:“何领导,是不是该把你二哥的事跟我说说了?”何成旺点着了香烟,扭过头说:“也不知道二哥通过什么手段,就硬生生的在这县城里找到了李明学和王国磊两个小子藏身的地方,晚上十一二点钟他就自己拎着菜刀去了。先到了李明学藏身的二道沟村,跳墙进去,院里本来还养着一条狗,二哥一进去就把那狗处理掉了,据说是差点把狗脑袋给拧下来。估计是白天时候二哥已经摸清了李明学住的屋子,他便径直的奔了那屋,进去后就把李明学的脑袋割下来,又原路返回跳墙出去,这家人是第二天早晨起来看到地上的死狗才知道家里出了事,据说李明学脑袋的血溜子就是从窗户一直拉拉到墙根下。”
马年来感到有些失望,掏出烟两个人点上才问:“你怎么知道这是你二哥干的,他们不是没有现场抓住他吗?”
何成旺接着说:“这只是第一起,下边还没有完呢,要是这么简单也不会让人们宣传的沸沸扬扬了。二哥把那个人头装在袋子里,径直又奔向了王国磊的藏身地。王国磊其实也没有跑远,一直就在给肖三看场子,那是肖三刚拿下来的一块地,就是原来县机械厂那块空地,平常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王国磊就在哪里窝了两个多月。二哥不知不觉的就摸进去,也是活该这小子该死,原来这厂里是养着一群狗算是看家护院,可是自从王国磊来了之后他就打上这狗的主意,隔些日子就悄悄地弄死一条做了下酒菜,这前两天才把最后一条也炖了,还剩下半盆在破冰箱里放着。晚上估计他吃点狗肉,喝点小酒,穿着个小裤衩四仰八开的躺在光板床上早早的就睡了,二哥光明正大的进了屋,他小子都不知道。等把他捆绑好了,他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却也看到了他的要命瘟神。估计他受的罪可是要比李明学惨多了,据说身上被刀子割的都没有了人模样,不过对这样的人就是应该千刀万剐。二哥折磨够了他,才把他的脑袋割下来,跟李明学的放到一起,带着转回到着火的超市那片,现在已经被围挡圈起来,他偷偷地钻进去,在瓦砾堆中间挖了个坑,就把两个脑袋埋在那里算是给嫂子她们娘两个祭奠了。”
马年来紧皱着眉头,问:“你说他还把两个人头都埋起来了?那怎么会这么快就把他抓住?”
何成旺叹息一声说:“谁知道二哥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应该是从王国磊嘴里问出了什么线索,这摆明着幕后还有黑手就是肖三或者他手下的人。像二哥这种恩怨分明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一个罪魁祸首,于是他就又溜达到肖三住的地方。说实话,就算是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我也不知道肖三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二哥怎么就会轻而易举的找到呢,我是越来越佩服他了。肖三据说住的是一个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应该就是一个高档别墅,院墙有四五米高,溜光水滑的,墙顶上还有一圈的电网,墙角楼角上都安装着监控和安防,他们说就是飞进个鸟去他里面都能知道,我觉着这有点离谱了。不过像越是他这种在社会上混的越是惜命,肯定各种防护措施差不了,不过这些都难不住二哥。二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去了,直接掏了肖三的被窝。”
“他把肖三也弄死了?他到底杀了几个人啊?”
何成旺小心翼翼的弹了弹烟灰说:“你听我说完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哥还真的就没有把肖三弄死,只是把他和不知道是是小三还是小四,反正连同那个女人一起都绑起来关在了地下室里面,如果不是二哥被抓住,估计这两个人一准的会被饿死在里面。你想想,肖三的小老婆家里,有几个人敢闯进去,七天八天的没有人理会他们,一准活不了。据说二哥从肖三嘴里套出来那天放火的主谋还真的不是肖三,这才饶了他的命。这时候应该天已经快要亮了,二哥径直奔向了下一个目标,就是一个叫王格的家伙家里,这小子在县城里也算是后起之秀,手底下有一帮打手,在街面上的张狂势力甚至已经超过了肖三。估计这些年肖三也赚够了钱,现在又改行做了房地产商,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都躲得远远地,完全交给了这个叫王格的家伙。这小子是个狠角色,在传说中他的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可就是有马仔能够替他去扛雷,这么多年他连派出所的门都没有进过,一身的清白。有了肖三的指引,二哥很容易就找到了王格家,碰巧的是这小子出去鬼混了一夜刚回家,结果二哥在楼道里就堵住他,掰折了他的胳膊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弄死他,我悄悄地去那里看过,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只是听说那小子还在住院,据说就算是活着,恐怕这辈子也下不得地,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现在这小子还活着,不知道被送到了那个医院。”
马年来心里一阵阵的冒出寒气,冥冥之中已经确定马旺来是回天无力了,不由自主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喃喃的说:“他这是自己作死啊!”何成旺不满的盯着马年来说:“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马年来摇摇头,续上一根香烟,拍着脑袋发了几分钟的愣,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马年来没有回家,直接去拜访了自己的那个在法院的同学郎铮,对方也明白他要干什么,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马年来表示自己没指望着能够把马旺来真的从里面救出来,只是想要跟他这个系统内的人来了解一下,希望他从专业的角度给指条明路。郎铮表现的很为难,这是一件非常恶性的案件,案发的当天省市两级的专案组就在第一时间到来督战,省司法厅的领导为此还做了专门指示,大家的压力都非常大。如果不是看在和马年来的关系,他今天一句话都不会说的。马年来邀他一起去吃个饭,被客气的婉言拒绝,只能丢下两条香烟,自己起身告辞。而郎铮还要回法院去听命,因为工作组在县里,公检法各个衙门口都是一级战备的状态,他也是偷偷溜出来和马年来见个面。
马年来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出门上车一边指挥何成旺抓紧时间回老家看看马解放的状况,一边开始寻思能够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一个高超的刑事律师。以目前的状况,马旺来的死刑是板上钉钉,如果不能够找到一条通天大路,是绝没有峰回路转的机会。冥思苦想之后,马年来也寻不到好的途径,踌躇着要不要向张副院长求助,毕竟他在武汉也算是老江湖,应该多些门路,希望他能够介绍两个有能力的律师来赢得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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