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来匆匆的赶回去召开下午的头脑风暴会议，自从项目进展受阻之后，马年来硬性的确定下来每周至少两次为期一个小时的研讨会。下午的会议上马年来明显的不在状态，虽然他一直埋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可是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的钻进他的脑子里。他的沉闷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身边的人，会议的气氛有些凝重，一直停滞不前的实验对士气也是致命的打击。
晚上再次到了疾控中心，值班的是陌生的医生，虽然对马年来还算客气，却也没有允许他的探望，只是承诺会让晚间值班的护士把胎教资料送到韩端的病房中。马年来悻悻的离开，索性转弯又去了咖啡馆，这时候的生意略微比中午要好一点，有几桌的客人，大厅中放着轻缓悠扬的音乐，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从吧台端了一杯果汁，他就缩进一个角落中。安安静静的一直坐到九点钟，咖啡馆准备打烊才离开。一个人突然间又回到纷扰的世界中，刚刚构建起来的一片清新瞬间崩塌，他长长的叹口气，把外套的衣领翻起来，抱着肩大踏步的朝单位的方向走去。
每天，马年来的生活中多了两件事情，上午要去疾控中心陪韩冲十几分钟，晚上去咖啡馆静静地坐两个小时，然后步行回到单位继续加班。他把睡眠压缩到最低限度，保障五个小时的基本睡眠。尽管心底里一直有努力工作的想法，可是却也是劳而无功，又一周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超级流感病毒在欧洲蔓延的趋势愈演愈烈，世卫组织已经开始每日通报的流程，毕竟是发生在家门口的大事情，他们再也不能逍遥事外。东南亚的旅游业在这个春季彻底崩溃，没有了欧美游客，没有了大陆游客，所有的景点都是空荡荡的，这也让他们避免出现大规模流行。而国内则是一片安静祥和，除去政府和医疗机构及媒体在紧张兮兮的关注，社会上倒是一片祥和，可能也是经过了2003年非典的洗礼，中国人民已经有了坚强的心理素质，只不过催生了口罩销量的持续攀高。
韩冲已经被隔离观察十天，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不过透过内部通报知道和韩冲一同进来的几个老外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两个韩国棒子都已经出现严重反应，国内著名专家云集过来，却也没有得体的治疗方法。他们不是最先出现的死亡病例，也不会是最后的，病毒在经过几天至十几天的潜伏后，突然的爆发，病人出现内脏多处出血点，一下子就病入膏盲。
马年来在高倍电子显微镜前仔细的观察着刚刚从疾控中心采集来的活体，各种各样的疑问在脑海中纠缠。这些所谓的个体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运作模式，这是研究的重点，现在这种状况下来谈如何研制疫苗，实在是天方夜谭，就好像刚刚播下种子就在想象烤面包的清香。
在刘副院长的办公室里马年来和王伟强碰面，细细算起来他们几乎有两个来月没有见面了。王伟强略显有些憔悴，不过还是那么帅的掉渣，让男人不管齐肩。王书记也在坐，王伟强代表楚海制药在和武汉院讨论疫苗的问题，作为一家跨国制药集团，他们当然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攻破这种超级病毒，研制出有效的控制疫苗，这已经不是收益上的问题，而是代表着公司的综合实力，是无形资产的倍增。
“我代表楚海公司正式提出资助武汉院的超级流感病毒研究工作，在未来一年内，我们将提供一千万美元的资金用于超级流感病毒的研究，并且不设标的物，我们只希望能够和武汉院分享mncr病毒的研究成果。”王伟强在马年来坐定后，郑重其事的说。
马年来看了看刘副院长和王主任，没有说话，有领导在面前还没有他说话的地方。刘副院长却也没有开口，目光越过李清远直视着马年来说：“王总也算是咱们的老朋友了，你们两个也不陌生，虽然代表着不同的单位，但是大家还是敞亮的来谈这个事情。院长交代这件事由我们来负责，那就是对我们的信任，而且他还特意嘱咐过，在这个项目的合作问题上必须要征求马老师的意见，以马老师的意见为准。那么马老师你就来谈谈吧！”
马年来一愣，翻眼看看王书记，发现王书记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才转向王伟强，低声地说：“你们公司是不是钱多的没地方去花了？”
王伟强尴尬的一笑道：“互惠互利，有人眼巴巴的等着我们的投资，却一分钱都拿不到呢！”
马年来说：“如果你们真有这么多的富余资金，我觉得还不如在x项目上再加大点投资，把这一千万美金投入进去，或许还能得到更大的收益。”
“x项目我们会持续的投入，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一千万就是要投给这个超级流感病毒项目，你还怕这些钱烫手吗？”
马年来转过头，没有看到在座领导的任何暗示，只好自己稳稳心态说：“我的项目目前并不缺钱，你是应该知道的，这并不是一个烧钱的项目，所以我想要谢谢您的好意。”
听到马年来直截了当的拒绝，所有人俱是一愣，齐刷刷的望向马年来。马年来嘿嘿一笑道：“我现在什么也不缺，就是缺想法。要不然这样吧，你们投入一千万，我收下，再附赠一个高水平的研究团队。”
王伟强还没有开口，刘副院长脸上有些异样，深深地挖了马年来一眼，接过话茬说：“就这样吧，你先拟一份合作书过来，我们再进行详细的讨论。鉴于我们正在进行的x项目的良好合作，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目前马老师的团队确实遇到不小的困难，如果楚海在这方面能够有资源，我们确实欢迎楚海团队能够帮一把！”
马年来和王伟强一起从办公楼出来，站在阳光下，马年来有些迟疑的问：“你们有自己的团队，为什么还要合作？”
王伟强长长的叹了口气，仰望着灰白的天空说：“还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们没有得到在国内研究超级病毒的许可。至于问题出在哪里一直都没有定论，更谈不上解决的办法了。在得知你们已经先期下手后，才想到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马年来皱皱眉头，有些不解，却没有说出来。这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目前这种超级感冒病毒属于高危传染源，国家必然有严格的安全防范措施，无论楚海集团有多大的实力，如果其实验室没有国家的认证，仍然不会安心的把这样一个生物炸弹丢给他们去研究。想明白这些，马年来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幸运的，在韩冲被隔离的第一时间就通过关系获取到病原体。
“你们不是在国外还有实验室吗？”马年来反问道。
楚海集团能够成为跨国集团，其科研团队和各种实验机构遍布全球，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王伟强淡定的说：“确实楚海在欧洲的实验室已经开展这方面的工作，但是我们还是希望能够齐头并进，在这边同时也开展起来。说起来，毕竟这边的公司和欧美那边的公司一直都存在着竞争，如果是他们拔得头筹，我们也就认了。如果我们能够领先一步，以后这边公司会扬眉吐气，至少在很多方面会获取到更大的话语权。所以这边的董事会才会同意向你的团队注资，来取得研究的权利。”
“看来你早已经做通了院里的工作，今天不过是通知我一声罢了！”马年来故作轻松的笑笑，接着说：“放心吧，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我没有意见。但是确切的说，你们那个实验室的防护等级确实不够，在mncr的特性未知的情况下，我们都是按照最高级别在进行防护。”
“我们的实验室已经在升级改造。有钱的好处，就是很多事情想做就能立即开始做，估计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全新的一个p4标准的生物实验室就能够具备操作功能。目前从法国进口的全套防护设备已经卸船，这会儿应该已经卸车。”
“大投入啊！果然是有钱的公司。”
王伟强转开话题关心的问：“听说韩冲遇上点麻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只管说话啊！”
马年来摇摇头，谢绝王伟强要去探望的打算，毕竟疾控中心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往那里跑。
三天之后，一纸新的合作协议丢在桌上，一群人团团围坐，有人伸手拿起协议，草草的看了两眼，便依次的传递下去。严晓玲已经有了身孕，挺着肚子还在坚持上班，马年来只分配给她一些比较清闲的文职工作。严晓玲淡淡的说：“怎么那里都要有他们来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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