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不要紧张。”洛萨微笑着说道,“我们从穷乡僻壤而来,有很多事不甚了解,想向你请教一下。”
“好吧,几位请说吧。”老板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下来。
“请问老板是否知道杰弗里斯公子的身份?”埃尔克首先发问道。
“唉,你们不知道?”老板显得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几位是杰弗里斯少爷的朋友呢。”
“只是路上偶遇,还没来得及深交。”洛萨淡定得说道。
“唔,这样啊。”老板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杰弗里斯少爷的身份也不是秘密,这城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只是不太好戳破。”
“他是?”埃尔克追问道。
“伊沙雷尔的王子,现任国王艾欧克斯唯一的儿子,也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老板认真得说道。
王子?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埃尔克的意料,他忍不住问道:“王子在这里做什么?出访吗?”
“听说杰弗里斯王子从小喜欢读书写字,十五岁那年他来到洛里丹拜我国最富盛名的学者巴里斯达为老师。没想到这一呆就是十几年。”老板解释道。
“原来如此,只是王子离开王都十几年,国王对此没有意见吗?”埃尔克总觉得有些古怪。
“呵呵,这就不是我该知道的了。”老板笑着说道。
看来这背后的事不单纯,但暂时自己没有工夫去深究,埃尔克决定换个话题:“老板,那个叫古兹曼的骑士队长是什么来头?”
“哎,几位连古兹曼大人都不认识?”老板再次露出了惊讶得表情,“他可是教宗直属的无敌神谕骑士团的团长啊!”
教宗直属的无敌神谕骑士团…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看来伊沙雷尔人都知道这个骑士团。为了避免被怀疑,埃尔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就是这位大人啊!”
“听说这次大主教的归国庆典邀请了北部几乎所有的教团参加,规模如此盛大,请问老板知道是为什么吗?”洛萨忽然问道。
“这个,我也有些纳闷呢。”老板摇了摇头,“我经历过的这类庆典不下十次,都没有这么兴师动众过,我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
“真是太谢谢老板的解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洛萨继续问道,“请问你知道本城有没有一个叫法利亚斯的人?”
“法利亚斯!”老板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打量了三人一会儿,说道:“你们不会是…来找他做生意的吧?”
“我们只是受朋友之托,来看望他而已。”洛萨冷静得回道。
老板狐疑得看着三人,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法利亚斯,已经死了。”
“死了?!”埃尔克紧张起来,这根线如果再断的话,调查必将再次陷入僵局。
“是的,一个多月前,教廷查到大商人法利亚斯犯有走私罪,将其判处绞刑,同时牵扯出了很多人,光洛里丹就有二十多人被砍头。”老板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要是想做那种生意,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现在教廷查的很紧,不像以前了。”
“老板多虑了,我们真的不是来做买卖的。”洛萨微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挤出了一丝笑容,“几位慢用,我要去招呼那群酒鬼了。”
老板刚刚离开,埃尔克就迫不及待得问道:“法利亚斯死了,这下可怎么办?”
“嗯,他们会找到艾夏克,应该是顺着走私这条线查到的,法利亚斯是他的上线,被除掉也在情理之中。”洛萨分析道。
“这么说是有人利用教廷来杀人灭口?或者教廷本身就是幕后黑手?”埃尔克问道。
“嗯,都有可能。”洛萨回道,“无论是谁下的手,只要我们顺着这条线查,想必会有所收获。”
“看来我们得找人问问那个案件的详细情况了。”埃尔克寻思着找谁呢?谁比较了解情况又不牵涉其中?
“汤森!”洛萨和埃尔克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去找汤森。”洛萨说道。
埃尔克嗯了一声,立刻对着饭菜狼吞虎咽起来,洛萨和卡桑德拉也稍微吃了一点。饭后,卡桑德拉回隔壁房间休息,洛萨和埃尔克也都早早得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埃尔克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起身发现洛萨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干什么。
“洛萨,你在看什么?”埃尔克打了个哈欠问道。
“庆典的准备。”洛萨回答道。
埃尔克闻言也走到窗边看去,只见街道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搬运着各种酒水,食物,以及各种祭祀用具。
“有什么问题吗?”埃尔克觉得有些疑惑,搬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唔,这么多食物,这个庆典要持续的时日未免也太久了一点。”洛萨慢慢得说道。
“庆典的事到时也一起问问汤森吧。”埃尔克被洛萨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怪怪的。
“嗯,我们走吧。”洛萨说着离开了窗边。
两人叫上卡桑德拉,一起下了楼。正值午餐时间,楼下坐了不少客人。三人估算着可能还会再住上一晚,于是找老板续了房间,又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出了旅馆。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有太阳,但不炎热。洛里丹的街道上十分拥挤,到处都是在为庆典做准备的人,耳边传来的也是各种关于庆典的传闻,比如某某城的教团已经到了,某某城的主教进献了五百袋粮食,教宗有可能会出席此次庆典等等。
三人很快来到了城中心的广场,这里有很多工人正在搭建一座高台,一位身着神服的老人正忙碌得指挥着。老板说汤森可能在这里看热闹,但埃尔克扫视了一圈,围观得人群中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你们有看到汤森吗?”埃尔克问道。
“那里。”卡桑德拉指了指高台的地方。
埃尔克顺着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昨天那个在酒馆夸夸其谈的家伙正在高台附近忙碌着,自己光顾着看围观的人群,没有想到老板口中游手好闲的家伙也会干这些重活。
“现在过去找他吗?”埃尔克看了看高台周围的卫兵,有些犹豫。
“唔,我们等一会儿吧,他们应该快休息吃饭了。”洛萨回道。
果然过了没多久,几个教士打扮的人就抬着面包等食物走到了高台边。指挥的老人一声令下,工人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争先恐后得跑去领取食物,很快工人们都领到了自己的食物,四散坐下开始大口大口得吃起来。埃尔克的眼睛一直盯着汤森,他刚领完食物往回走,埃尔克就跟了上去。
“汤森,稍等一下,有事情想问你一下。”埃尔克轻声说道。
正啃着面包的汤森吓了一跳,转过身看了看埃尔克,口齿不清得说道:“想知道什么?”
“边上说。”埃尔克说着带汤森来到了一个僻静处,洛萨和卡桑德拉早已在那边等候。
“几位想知道什么?若是什么机密的情报,我可无能为力啊。”汤森开门见山,看来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并非什么机密的事。”洛萨说道,“只是想了解一下法利亚斯走私一案的详细情况。”
“五个蒂尔。”汤森咬了一口面包,伸出五个手指。
“三个蒂尔。”埃尔克一副很坚决的样子。
“好吧好吧,不过要先收钱。”汤森看了看身后,卡桑德拉和洛萨早已截断了他的退路。
埃尔克拿出三个银币交给汤森。汤森颠了颠银币,开始叙述起来:“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教廷突然派人来到了洛里丹,以走私为由将大商人法利亚斯抓了起来。一般来说教廷抓的犯人都会被带回圣地进行审问,但那次掌管高级法庭的奇洛迪主教却亲自来到了洛里丹,并在这里进行了审问和判决。整件事只用了两天就结束了。最终法利亚斯被判绞刑,二十多名参与走私的人被砍了头。大体上就是这样。”
“教廷之前对走私有过这么严厉的打击吗?”洛萨问道。
“呵呵,怎么可能,牵涉太广,你们懂的。”汤森笑着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顺便问一下,你知道这次庆典为何特别隆重吗?”洛萨换了个话题。
“这我就不知道了。”汤森摊了摊手,“听说都是大主教的意思。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凯特尼斯主教,他一定知道,毕竟他为此已经准备了有一年了。”
“准备了一年?”洛萨眉头微皱着追问道。
“没错,这一年来为了庆典囤积的食物把城里的粮库都塞爆了,临时搭建了两个仓库才勉强放得下。”汤森说着啃起手里的肉条,“瞧,连工人的伙食都变好了。”
“谢谢,我们没有问题了。”洛萨说着给汤森让开了去路。
汤森离开后,三人快步离开了中央广场。洛萨一路眉头紧皱,似乎在担心什么事。埃尔克忍不住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洛萨。”
“嗯,我在想这个庆典可能不简单。”洛萨说道。
“怎么说?”埃尔克问道。
“虽然此次庆典的规模很大,但也并不需要囤积那么多的粮食,所以我觉得这些粮食可能并非是为庆典准备的。”洛萨缓缓得说道。
“那是为什么准备的?”埃尔克开口的同时,心中浮出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其次,我觉得召集教团参加庆典可能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集结军队。”洛萨继续说道。
“战争将至。”卡桑德拉一语道破。
埃尔克心中一颤。果然是教廷!之前他们就认为制造冰魔人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发动战争,只是当时自己倾向于认为特亚列斯大公想要进行叛乱,现在看来洛萨的推测没错,教廷才是幕后黑手!但这场战争会不会来得太快了些?至少他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会这么…突然吗?”埃尔克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并不突然。伊撒尔教在雷巴克搜集情报已经好几年了,可见伊沙雷尔是蓄谋已久。而现在大主教刚刚从卡兰卡访问回来,此时发动进攻的话想必会出乎雷巴克的意料,可以打一个措手不及。”洛萨冷静得分析道,“还有一点就是,克劳将军现在不在卡兰卡。”
“克劳将军…难道说那是调虎离山之计?!”埃尔克一下子反应过来,“那封信根本就是个诱饵?目的是引克劳将军离开卡兰卡?那我们岂不成了敌人的一颗棋子?”
“还记得我们在密室里发现的那些搬动的痕迹吗?真正重要的东西可能已经随着大主教的马车来到了伊沙雷尔。”洛萨说道。
“可恶!彻底被耍了!”埃尔克胸中瞬间被怒火填满,“不行!我要回去通知费欧尔!”
“冷静,埃尔克。”洛萨镇定得说道,“这些还都只是我们的推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危险了!他们集结了北部所有的教团,有多少人?一万?两万?如果其中还混有冰魔人该怎么办?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告诉费欧尔,让他做好防备!”埃尔克十分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引得周围一些人侧目观望。
“冷静下来!埃尔克!”卡桑德拉说着打了埃尔克的背一拳。
埃尔克愣了一下,看着卡桑德拉清澈的双眼,稍微冷静了一些,他尽量压制住胸中的火气,轻声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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