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梨花开得正好,祈羽一路宛若闲庭信步一般,施施然来到院子里,却听不见一丝一毫的脚步声,唯有微风拂过带来簌簌的声响,花片如云絮一般,在微风中漫卷轻舒。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站在雪花一般的梨花从中,身姿挺拔,丰神俊朗,唇畔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一切都那么美好,仿佛轻笔淡墨的山水画,清淡恬雅。
如果说是骨枯一脉的话,必然要有养殖蛊虫的地方,而蛊虫的养制千奇百怪,连雷澈也不见得全能知晓。那么想要查出,便只有一个法子,趁乱偷听。
祈羽足尖点地,纵身一跃,整个人便宛若游龙一般掠起,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卿寻的屋顶之上。屏息半晌,未见下面有任何异动,祈羽拿起一块瓦片,向屋内看去,动作潇洒优雅,好像不是在偷听,而是在自己家拾起了一杯茶一般。
脑中回想着昨夜雷澈说的传说,骨枯一脉以养蛊用毒而闻名,亦正亦邪全凭个人喜好,虽行事狠辣,倒也算有些原则。所有骨枯一族的人固守在九荒极南的淤湿之地的一座密林之中,不与外界接触。据说除了养蛊用毒之外,身手也颇为灵敏。喜欢独来独往,几乎都是单独行动,只有地位极高的后代子嗣在小的时候或是由于过于弱小才有可能有随从跟随。
然而九荒大陆上关于骨枯一族的传说实在太少,或许也是因为他们固守密林才会如此,原因早已不为人知,雷澈知道的也只限于这些。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骨枯一族在九荒大陆上消失了已近百年,而且关于他们的生活习性居住方式也并没有任何的记载。而任务只是说追查霖安极南百年前消失的村庄,说到底,那个村庄就是骨枯一族的居住之地也不过是祈羽的猜测,并没有切实的依据。
至于会做出这样的猜测的原因.......祈羽把玩着手中的瓦片,似笑非笑,如果说循着蛛丝马迹从霖安一路追查到邺城外被人困住,却又因为阵法、蛇虫等原因注意到这个叫卿寻的小女孩都是正确的话,未免也就太顺利了。祈羽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偶然,那么,有的只是自己一定会注意到这个女孩的必然。
如果按照这么解释的话,这定然是一个局。
既然有人给我祈羽下了一个局,那么,我不陷得深一些会不会有些对不起布局的人?祈羽弯了弯唇角,俯下身去偷听。
“小掌柜,你实在不应该出手迷晕团子。”徐叔痛心疾首得看着卿寻,仿佛她已经酿成什么大祸。
是迷睡。
“徐叔,既然他们早就开始怀疑,又何必隐藏?想看就给他们看他们想知道的又如何?”卿寻坐在椅子上不以为意地踢着腿,目光游移,始终不看他。
有道理。
“哎......小掌柜!”徐叔恨铁不成钢得一甩手,“你为何总是要把麻烦往身上揽?”
因为笨。
“徐叔,”卿寻突然唤了他一声,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径直盯着他,表情难得的真挚,“有些与生俱来的麻烦,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
好觉悟。
徐叔愣了愣,也沉默下来,不过双手却是握得紧紧的。“是老夫无能啊!小掌柜,你会在这偏远之地当个小铺子的掌柜,说到底都是老夫没本事,不能带你过上好生活。”
有故事。
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小二眼圈一红,“小掌柜,对不住。我小二也没什么本事,只能招呼一下客人,在这里委屈你了。”
改名字。
“小二,徐叔,”卿寻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回头看着他们两个,甜甜的笑了,“不要这么说,你们两个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有你们在,我才可以随便胡闹。真的,我在这里过的很开心,有你们,有团子,有卿记,我很开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阳光模糊了她的容颜,模糊了她身后窗外的所有风景,只能看到女孩如花的笑靥,让人情不自禁得想要微笑。屋子里虽然没人说话,空气中却流淌着一股暖意。
“啾~”团子猛地窜上卿寻的肩头,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小掌柜,那我和小二就先去准备开门做生意了。”徐叔宠溺地笑了笑,小二似乎有些应付不来这场面,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却也憨傻地笑着。
卿寻点点头,目送着徐叔和小二出门,待他们走远后,扬眉向着头顶喊道,“怎么样,可以下来了吗?”
“你们说,羽哥会怎么探查?”风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出口的语气倒还算正常,却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也许这里暗藏着许多高手,羽哥会和他们厮杀三天三夜,用血铺出一条路,直接吓哭那小丫头,然后逼她直接说出实情。”焱鸣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战斗场面。
“你以为羽哥是你吗?傻乎乎跑去和那么多人厮杀。我倒是觉得羽哥定然会破解一个又一个阵法,然后发现一条密道,下去发现里面是各种蛊虫。”风逸放下茶杯,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好像他已经预见到祈羽一路破开阵法的样子。
“哪有那么容易?也就是像你一样的傻瓜才会那么看重阵法。”焱鸣摇摇头,满脸不屑。
“小火三,我知道你不懂阵法,所以嫉妒我。”风逸眺望着远方,做高深状。
“死疯子!你是不是好久没有比划了,想打一架?”焱鸣一跃而起,开始活动筋骨。
风逸叹了口气,“小火三,我们是影部,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不要像那群霆部的暴力狂一样,只知道四处惹事。”
“哎,雷澈,你说呢?”看了看满脸不情愿但还是坐了下来的焱鸣,风逸开始招呼一直在一边默默观战的雷澈。
“闯闺阁,上房顶,光明正大偷听。”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突然觉得羽哥似乎就该这样做。
雷澈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祈羽从房顶一跃而下,站在卿寻面前,全然没有偷听被发现该有的尴尬或是心虚,淡定的环视了一圈房间,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想到还蛮干净。”
这是闯了女孩闺阁该有的态度吗?!
卿寻不顾某鸟的挣扎,把被美色迷晕的团子扔出窗外。然后一挥手,窗子应声关上。
“这是你自己闯进我房间来讨打的!”
祈羽倒也不慌,走到椅子前坐下,狭长的眸子促狭得瞥了卿寻一眼,“光天化日把男人困在闺阁,我倒也第一次见这阵仗。”
“你!”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卿寻雪白的脸居然带上了两片红霞。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又一挥手打开了门窗,然后恶狠狠道“我打死你!”
话音还没落,一脚就踢向祈羽,祈羽稳稳坐在椅子上,微一侧身,伸手一弹,卿寻便觉有一股大力震得腿发麻,急忙调转力道,一个旋身腾空而起,换了一条腿向着祈羽头顶一劈而下。祈羽伸出手去,一收一送,卿寻只觉踢在了一团棉花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道推了出去,在空中翻转两圈后落地,连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
“力道虚浮,小掌柜练武的时候怕是偷懒了吧。”祈羽寒星般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的笑意,勾了勾手指。
卿寻瞪着眼,一步踏出,手指一弹,一道淡粉色烟雾向着祈羽面门而去。祈羽却未有什么反应,任凭粉色烟雾弥漫在鼻尖。然后似笑非笑道,“颜色不错。”
“为什么我的香料对你没有效果!”卿寻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满脸的不可思议。
“有些体质,是与生俱来躲也躲不开的。”祈羽促狭地看着他。
卿寻咬了咬牙,忽然笑意盈盈看着祈羽,“你真的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祈羽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卿寻退后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一点绿色的粉末就按在眼睛上,眼泪簌的就下来了,于是祈羽眉头抽搐地看着卿寻把眼泪和抹了满脸,然后肩膀一抽一抽哭喊道:“光天化日有人闯闺阁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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