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寒冷而静谧,月华初升,地面微有斑驳,高恩华举目四下环视。周围楼阁林立,院墙高深,阴影重叠,好象是一处高大的四合院子。
青秀婢女进了一间有光亮的房间。时间不长便折了回来,说主人有请。带高恩华走进一处有光亮的房间。
室内烛火摇曳,微微刺眼,各种用具精致繁多,青铜制造的烛台,金色的薰香炉,桌椅皆由上好檀木所雕成,细致刻有不同的流线花纹。另有一些很多物品,高恩华竟然从未见过,不知何用。空气中、丝丝香味沁人心脾,帐幔轻摇,中间一道屏风,将室内分成里外两间。
高恩华第一次进入这种充满温馨而富贵的房间,微微拘谨,于是凝神待变。烛光下、房中一位娟秀的中年女子,向高恩华上下打量一番,嫣然一笑,施礼道:
“久闻高道长神医大名,夜深打扰,实属不当。只是病主久病不愈,还请高道长施手诊治。”
高恩华还了礼。娟秀中年女子自称姓李,又重复了一次青秀婢女在药铺中的说词后,然后询问道:
“病主得病后惊吓过度,自小生性怕见生人,所以能否请高道长悬丝诊脉?”
高恩华修习太玄诀有成,悬丝诊脉倒难不住他,当下一笑应允。片刻间、婢女从里面引出一根红色的丝线来,丝线一端传来的脉象细涩平稳,节奏温和,与普通人相同,只是极度虚弱,并无特别异常。
高恩华要来以往医生开过的几个方子一看,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宁神补气类的药方,询问李姓女子其主得病的缘由。
李姓女子说道:
“病主近半年来,常在睡梦中,无翼而飞,面临深渊,恐惧万分,久而久之,畏惧入睡。白日时、身心疲惫万分。请了诸多医师诊诒,也请了不少道士来驱鬼辟邪,但一到深夜入睡后,症状一如往前。”
高恩华沉呤良久,忽然心念一动,捏稳丝线,默运太玄诀,将灵力神识透过丝线向病主体内透彻窥去,马上感觉对方胸腹内有一抹绿意渺渺传来,绿意在胸腹深处慢慢由绿变黑,黑意中心有一虚幻的青色人形,在聚精敛神的修练。
高恩华灵识在远处窥视良久,看不清,什么鬼邪竟然能侵入病主胸腹修练。幽魂鬼邪为分白、黄、黑、红、青五色,依序以青色最厉,高恩华不敢惊扰,慢慢撤出灵识。放下丝线,坐在椅子上默思治病良方。
李姓女子一直在一边查看高恩华的神情,上前说道:
“高道长,可查明根由,如有所需,家主财力丰富,一定倾力照办。”
高恩华看了看李姓女子焦急的神情,说道:
“此病古怪,只需病主三滴鲜血,可愿意否?”
李姓女子一愣、面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还是步入里间屏风之后商议。屏风后,有女子窃窃耳语声响起。一道目光从屏风后帐幔中透视而出,在高恩华身上扫来扫去。
数息时间后,李姓女子缓步而出,说道:
“主人愿意依高道长所言采血,只求高道长能快速治好病患。”
高恩华淡淡一笑,也不解释,摸出一个古朴的玉瓶,说了采血的具体办法。李姓女子进屏风半天后,又走了出来,将玉瓶递给了高恩华,摇曳烛光辉映下,玉瓶中的鲜血新艳而妖异。
高恩华将玉瓶仔细的查看清楚,暗颂催咒施法,在玉瓶上打上封印。然后向李姓女子施礼道别,只约定三日后,去“济世堂”中取药即可。
马车又依原路返回济世堂,待一男一女两名僮仆走后,高恩华在内堂取出玉瓶,打开瓶口封印。从瓶中滴出一滴鲜血,在烛下放在掌心运起太玄诀用灵识查看,只感血中煞意凌厉,一股邪恶的森森鬼气透出。
高恩华心感诧异,建康城为帝王之都,且不说这皇城之内有大量的神通修士存在,仅仅就是帝城的威压之势,已能令普通鬼魅远避,适才神秘病主不知是什么样的人。能引得如此厉害的鬼邪加身相害,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上午,高恩华让王存忠与众医师照管药铺,自已独自出了建康城,御碧云剑向东土地界而行,大半日后,便来至一处无名高山。
天空蔚蓝空旷,高山巍峨高耸,山顶寒风呼啸,峰壁间一片枯黄,古树上,斑驳迸裂,枯草败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有山峰最高处,薄云缭绕,使高山有了一点点生气。
高恩华在半山腰处跳落碧云剑,伸手一招,碧云剑如温顺的孩子,空中碧光一闪,遁于虚无。山腰间巨石林立,在一段咒语颂声中,巨石“哗”的分开,显出一处洞府,洞府石门缓缓打开,洞中璀璨的灵力顿时扑面而来。
洞府乃丹尘子归墟前修炼居处。丹尘子痴迷丹道,很少与修真界其他修士交集,喜欢独自遨游天下,探访幽洞深泽,采集珍贵药草,偶然间,发现此山虽然外观普通,但山脉中蕴含着渺渺灵力,实为一个设炉炼丹的无上妙处,便花大气力布下禁锢阵法,在灵力最浑厚处辟出洞府,做为修练居处。
进了洞府,高恩华在丹尘子灵位前上了三柱香,摆上从建康带来的供奉之物,祷告了一番后,走到内室。室内一榻一案一柜而已,榻上放着一个修练打坐用的垫儿,垫子破旧,露出里面枯草。
轻轻将塌上灰尘清理,高恩华在榻上落座,凝神掐诀,寂廖的石室中,轻轻颂起一段古老的咒语。
洞府内、丰蕴灵力缓缓盈动起来,在低低咒语声催动下,灵力慢慢凝聚,由无形至璀璨有形,围绕高恩华的身躯微微波动。
高恩华目中精芒一闪、口一张,一尊青铜古鼎级浮半空。鼎内瑞光闪耀,鼎外雕刻着各种古篆字和种种神兽图案,篆字和神兽图案在鼎内瑞光辉映下,栩栩如生。
古鼎一出,立有一股睥睨天下、桀骜暴戾的上古道意威漫府内。在鼎意滔滔青光闪曜中。高恩华打开玉瓶上的封印,把瓶内的血液倒入鼎内。鼎内顿时光芒震动,隐隐有一股愤怒之意透出,犹如平静的湖面扔出一枚烧红的石头般引起一阵沸腾。
高恩华手掐法诀,凝神呤唱:
“汝血为媒,融吾道法,滔滔鼎威,驱鬼诛妖!”
术咒低呤声中,青铜鼎道意盎然祥光缭绕,鲜红的血液在鼎中翻滚跳跃,宛如一只红色精灵在鼎中翩翩起舞。
高恩华向鼎内抛进一些选好带来的药材,催动灵力加力炼制,一时间,鼎外灵力法动起伏,鼎内雷火声声四起中,有丝丝淡淡的药香味透出。
翌日午后,高恩华收鼎而起,手中捻着两颗药香味浓郁至极的丹药,心中欣然而笑。
此次借用古鼎之力炼制这辟邪的丹药,还算顺利成功,这丹药借用了滔滔古鼎之威仪,蕴含了自已的道术。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伤人身,而一击扫除病主体内的邪魅鬼物。
古鼎乃是丹尘子最珍贵的法器,一直用于制炼丹药,归墟后留给高恩华,秘存在高恩华体内用自身丹田炉火滋养。
丹尘子曾言;
此鼎名曰玄鸿、只有太玄诀达到重之境界时,才能运用。丹尘子一生痴迷练丹。以求长生,重丹道轻术法,一生太玄诀未至重之境界。至暮年时、悔之晚也,所以郑重嘱咐高恩华一定要丹道与道法并进,休要步了他的后尘!
高恩华一直谨遵师言,现在功法未至,玄鸿鼎现下也只能用来练化一下丹药,别无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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