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雪顺着河道一路狂奔,只见大河不断有支流汇入,越向前奔,河面愈发的宽广起来。该死的八大山人仍然紧追不舍。拐过一片干净的滩面,只见前方有一个渡口模样的台子,台子边上,有一条黄土古道延伸着通向远方。
渡口一侧有只小木船,一位赤脚的中年船夫,正独自倚在船头喝酒。司马雪登时有了精神,足下加力,疾奔过去,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急声嚷道:
“船家救我,后面有坏人追我。”
船家应声站了起来,身形短粗,面色喝得紫红,瞪着眼看了看司马雪手的银子,向木船船舱翘了翘下巴。
“上来吧,躲到船舱中去。”
司马雪跳上船去,低头一看,不大的木船上,船舱小得可怜,舱里还有几条半干的死鱼,实在难以委身。但想到八大山人那色迷迷的眼神,司马雪一咬牙,曲身便钻了进去,好在身材纤秀,刚好能委下身子。
船夫站在船头,伸脚一踢,把一件挡雨的草衣扫了过来,遮住船舱。手中船杆用力一点,木船微微一颤,船底传来“哗、哗,”水声,一晃一晃划向河中。
司马雪趴在船舱之中,死鱼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呛得几欲呕吐,但大敌将至,确不敢冒然露面透气,小船在河中划了没有多长时间,只听渡口方面有声音传来:
“喂!那船夫,可瞧见一个道士向那边去了吗?”
听声音,正是那个该死的八大山人。
“向那边去了,那边去了。”
船夫一边慢悠悠的划着船,一边沉声答道。司马雪躲在船舱之内,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形,等了约有一柱香时间,估计八大山人应当走远了,正想钻出船舱。
船夫沉声道:
“小道姑慢动,那匪寇说不准一会回头查看,不要坏了咱们的性命“
司马雪咬了咬牙,只得忍住气息,继续窝身船舱中,愤愤的对面前的死鱼眼对视。小船一顿一顿中,破开河水,慢慢向河对岸划去。
凌风在司马雪逃走以后,在古道上独自迎战四名胡匪,稍一缠斗,便发现四名胡匪没有什么法术,只是凭着身体灵活,修得一些普通的砍击招术,强悍猛扑而已。偏偏自已学自主人的柳絮剑法乃是女修剑法,以守御和施法见长。主人更曾严令不得随意杀生,片刻间,莫奈其何。
双方缠斗了半柱香时间,凌风担心八大山人与其余三匪归来。八大山人能虚空幻出长剑,显然有一定道术。当下虚攻两剑,冲开一道口子,逃了出去。四名胡匪斗了半天也没讨得便宜,对他甚是忌惮,站在古道上远远咒骂,也不追赶。
凌风顺着黄土古道跑了半天,不见匪人追来,顿时放下心来。爬到山顶,四下张望,只见古道悠悠,山川漠漠,见不到司马雪半点影子,前思后想半天,只有先回会稽郡王府。
数日后,会稽城中,王府门前的街道上走来一个青年。背负长剑,身材颀长,神情有些疲惫,正是凌风。远远已见王府院门,面前站了一个人,挡住去路。
凌风抬头一看,是一名三十多岁的道士,青衫束发,气宇轩昂。嘴角间、眼眸中缱绻着一抹悠悠的善意,使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青衫道士施礼问道:
“道友可是凌风?”
凌风一愣,这道士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显然是在此专门等侯他的。愕然道:
“正是在下,不知道长有何见教?”
青衫道士笑道:
“贫道姓高恩华,凌道友借一步说话。”
高恩华口中说着,也不问凌风是否同意,径直伸手向凌风手腕抓来。
凌风见对方一把抓来时,手臂微微一沉,满认为能让开这一抓。但腕上一紧,如同扣上一道铁铐,一股大力涌来,身体不由自主向胡同中奔去。对方一名高姓道士,道法高深,与自已从未谋面,会是谁呢?灵光一闪间,恍然大悟。
“高雪是你徒弟?”
高恩华也不言语,把凌风扯到胡同中后,问道:
“高雪长什么模样?”
凌风马上大约讲述了一下司马雪的模样。
高恩华心神激荡,连忙问道:
“贫道正是她的师父,此番她身在何处,速速说来。”
神情间一改刚才笑意悠悠的轻松模样,满面焦急的神态。凌风正在为失散的司马雪担心,一见高恩华这般模样,登时好象自已遇到了救星,马上便把八大山古道遇胡匪之事讲述了一次。
凌风一直委身王、谢府中做书童,口齿甚是伶俐,三言两语便把事情经过始末说了个清楚。
高恩华问道:
“凌道友可否记道八大山古道的位置?”
凌风答道:
“在下唯一的优点便是记性好,不然也做不了主人的书童。”
高恩华神色凝重,竖剑指于胸前,急促的咒语声中,一柄明如秋水的长剑,蓦然自虚空波纹中凝聚,剑芒暴涨如华,“嗡、嗡,”声响中,托起高恩华与凌风,浮于半空。
“八大山古道,怎么走?”
待凌风指明方向以后,碧云剑渐渐升高,飞越会稽郡,破云斩雾,一路向南而去。
翌日上午,八大山古道上,明媚的阳光中、远远走来两个男子。一名青年男子赶着一匹驴子,驴身上驮了两个大包裹,一名青衫道士,随后缓缓而行。古道两边的树林中,“行不得也哥哥”的鹧鸪鸟叫声,依旧婉转传来。
凌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问高恩华道:
“高道长,此计能引出那些胡匪么?“
高恩华笑道:
“船守码头贼守道,我们赶着驴子,驮着两个包裹,如此两只大肥羊,胡匪如果不来掳夺,岂非坏了匪盗规矩。”
凌风应道:
“这样最好,不然真不知高道友身处何地了。”
高恩见凌风一直关心司马雪,心中温暖,有心实情相告,但想到凌风乃谢家书童,只能隐忍不说,只有希望早点引出劫道的胡匪,问出司马雪的安危。
自在荒山破庙斩蟒降服门主后,高恩华一直在三吴之地,到处寻找司马雪的下落,遍寻不遇。正焦急间,负责监视王府的门主来报;凌风出现在会稽城,便迅速赶至王府外,截凌风带路。
黄土古道芳草萋萋,想着前几日司马雪刚刚从这古道上走过,心中稍安。一阵山风吹来,灵识中、传来一阵感觉,有陌生人正在树林中观察自已。
凌风低声道:
“高道长,拐过这道山弯,便是前番遇到胡匪之处。”
高恩华笑道:
“胡匪不负贫道所望,早在前方等着我们,凭按规矩劫道这一点,贫道便饶他们不死。”
说完迈步抢先行,凌风心中紧张,咬咬牙,随后跟上。两人拐过弯去,果不其然,八大山人又带着数名胡匪,挥舞着兵刃,大大咧咧拦在路中。
“老子昨夜梦到了财神爷,今天便有两只肥羊送上门来,全跟老子回山干活去。”
八大山人嗄嗄笑话中,连说词都与上次相差无几。等高恩华两人走得近前,鹰眼一扫中,见到凌风时大吃一惊,问道:
“这只肥羊胆儿肥了,还敢从老子的地盘中过,真当老子这士匪是纸扎的啊?”
凌风尚未答话,驴子边上的男道士,抢前一步,气宇轩昂的站在古道中间,笑悠悠的望着他,目光中充满怜悯,好似望着一只待宰的肥羊。
八大山人大怒,喝道:
“呸!原来肥羊找来帮手来算计老子。”
青衫男道抬手一指,喝道:
“乾坤借法、封印!”
喝声中、一张燃烧的符纸凭空出现,疾速飞来。一股符力将八大山人紧紧束缚,不能稍动半分,只有一双惊恐的鹰眼,快速转来转去。
高恩华环顾数名普通胡匪,冷冷说道:
“不准乱动,动左脚砍左脚,动右脚砍右脚。”
草木丛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言道:
“两只脚都动了,开膛破肚,心肝给本尊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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