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华修道三十余年,素来道心淡泊,不以物喜不为情动。此刻闻言之下不禁道心绷动,大喜若狂,一瞬间,连日海上奔波的疲惫一扫而光。
跨前一步,激声道:
“速速带贫道去见她!”
门主一耷拉脑袋,小声道:
“又跑了。”
高恩华欣喜若潮水般的心瞬间一片冰湖,催促道:
“怎么回事?快说。”
在大龙山上,自高恩华走后,门主毫不客气,对匪兵中不老实者立刻掏心挖肝。如对八大山人那批胡匪一般,把细软银钱背上,跟随到晋安郡寻人。
回到晋安郡后,先把八大山人叫过来细细询问。门主虽为妖灵,但在王、谢世家主人谢道韫处时,常听文人士族子弟谈论儒、道、佛三学,性情极为灵秀。
根据八大山人的复述,很快就给众匪兵总结出一个司马雪的模样。
身材纤秀、江南口音、眼眸如水、肤白手柔。
最后对众匪兵许诺,找到司马雪等于给本尊寻到解药,到时会放你们统统滚蛋。找不到的话,本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高恩华至隐龙岛寻觅这三二日中,八大山人等众匪兵在门主的尖嘴利爪鼓励下,在晋安郡大街小巷翻沟搜洞。见到一个女子身影,一定要绕上前去看看是否明眸如水,肤白手柔。
晋安郡城为太康年间太守严高依山河地势而建,城分五门,城外开凿护城河道,城内挖凿晋安河,河两岸种有大片榕树与柳树。后代历任太守业绩平平,郡城差不多还是原来旧貌。
门主在每个城门均安排二三个匪兵蹲守,看着出入的路人,只要是年轻女子,够得上身材纤秀,肤白手柔者,均要八大山人赶过去查看一凡。
这日八大山人刚从街上巡查回来换班,负责看守南城门的匪兵气喘吁吁回来报告,说有一个女子刚从城门出去,模样正是身材纤秀,肤白手柔。
八大山人在炎热的城中转了大半天了,累得腿脚酸软,但想到门主稍不满意便掏心挖肝的凶煞,顿时便来了力气。
一路奔到南城门。一个匪兵迎上来说,女子刚出城,另一个匪兵在远远的跟着呢。八大山人连忙出城,催动灵力追了下去。
南城门外只有一条古道,道路两边柳树依依,翠绿如茵。追了一会,远远看到盯梢的匪兵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并向前方指了指。
古道前方,有一个布衣女子在踽踽独行,从背影看,确实身材纤秀,凭感觉似曾相识。
八大山人性格粗鲁,一着急,直接嚷道:
“喂,等一下。”
前方的布衣女子回过头来,双目相交之下,各自心如鹿跳,布衣女子正是八大山古道见过的司马雪。
八大山人情绪激动,双手乱晃,语无伦次的嚷道:
“小道姑,可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换解药吧。”
只见司马雪俏脸从愕然变成惊恐,惊叫一声,仍如在八大山古道中一般,风一般的遁起。这次吓得狠了,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片刻间古道尽头,只见背影。
八大山人这几日在门主的威吓下,自来晋安郡后不停的到处寻找,饭吃不下,觉睡不安,早已精疲力竭,见司马雪遁走,一边追一边喊:
“小道姑别跑,我现在是好人……”
等司马雪跑得不见踪影之际才想起来,换词喊道:
“小道姑,我奉高道长之命来接你了,别跑了,小姑奶奶。”
高恩华听八大山人把经过讲完,见八大山人脸上一片青一片紫,显然不知吃了门主多少暴虐。
门主一旁说道:
“道长看看,不识字、没文化多可怕,这种蠢货让小神吃了吧。”
八大山人吓得浑身打哆嗦,一个劲儿念叨:
“高道长,饶命啊,小人还有用……”
高恩华哭笑不得,好好一次机会,就因为说错一句话,司马雪又不见了。
摇了摇头道:
“先不怪你,你下次再能见到小徒,一定先报上贫道的大名。”
八大山人扑嗵跪倒,说道:
“小人马上出去找,见面先喊道长的大名。”
高恩华沉呤道:
“你说昨日见到小徒时,她身穿布衣,神态从容。一定在晋安郡中有落脚之地,只是受到惊吓,又不知遁去那里了。”
转头对门主说道:
“你等派人守住五门,发现小徒后,千万莫要惊扰,跟着寻到住处,马上报与贫道知道。“
门主双眼眯成一条缝,答应道:
“小神马上去安排,这次绝对不在出错。”
晋安郡城南的古道上,高恩华向前眺望了一凡,路两旁柳绿蝉鸣,古道的远处延伸着未知的一片苍茫。虽然不知司马雪现在何方,但现在有了方向,有了寻找的希望,希望总是梦的开始!
......
司马雪倦身躲于小船舱中,船儿在船夫的划动中,一挺一挺向对岸划去,离渡口越来越远,司马雪的心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一阵风吹来、立时感觉浑身上下全是冷冷的汗水。小船制造的比较粗糙,有河水在船底渗了进来。舱中污泥挟杂着鱼腥声,秽臭难闻,催人欲吐。无奈之下只得斜仰着身子,将鼻子露出船舱透气。
船夫看了看她这般怪模样,笑道:
“小道姑莫急,忍一下就到岸了。”
一柱音左右时间后,小船一顿,似是船夫伸出船杆抵住了河底。
“出来吧,追你那人,一直没露面,应当是追得远了。”
司马雪立时从船舱中蹦了起来,目光所视,确见全身上下一片污秽,小船已经静静的横在大河的一处渡口处。
跳上渡口,司马雪伸手掏出银子,递给了那船夫,问道:
“船家,晋安郡怎么走?”
船夫呵呵笑道:
“顺着这条小道向前走,一会就走上官道了,慢慢走的话,还要两日路程。”
辞别船夫、离开渡口以后,司马雪一边顺着小路前行,一边暗暗发愁。
身上的银子所剩不多,风遁符与梦遁符各剩一张。此去晋安郡举目无亲,更不认得路。此前凌风一路之上跟着她,虽然多嘴多舌有些讨厌,但总能挺个胆儿。现在自已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这荒凉小道上,心中不免戚然。
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陌生的平坡,不仅想起了李姨娘、父皇司马耀,想得最多的是师父高恩华。
一路之上,司马雪一直在猜测,师父高恩华有没有出建康城来寻她,也曾想过偷偷返回建康城,让人带信告知高恩华自已的所在。但公主的骄傲却让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如果不知道出来寻我,那我就在外面流浪好了。”
正想着心事儿,天空中天色忽然慢慢阴暗了下来,一会功夫,竟然刮起股股的凉风,近处的草木树叶也慢慢哗哗摇曳晃动。
司马雪虽然少谙世事,但也知道,这是要下雨了。四下眺望了一凡,然后依着小路向前方急奔而去。
这次奔路与刚才逃遁时心情不同,没有了八大山人的追击威胁,心情轻松,体内太玄诀灵力温和淳厚之感缓缓挥发出来,体内灵力缓缓运转,通体如沐春风。
沿着小道急奔了一柱香时间,便上了官道。这官道也不知什么期间开拓的黄泥道路,往来的人马行得多了,路面相对平整宽阔,但仍然杂草萋萋,虫鸣草舞。
在官道上向南行了不长时间,遥遥能望见很远的地方有一处坞堡,近处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土地庙。此时天色更加阴暗,风声也更加大了起来,雨点仿佛马上就要落了下来。
司马雪方向一变,向近处的破旧土地庙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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