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府兵”将官的大声指挥下,绞车迅速被固定住。士兵转动摇把,将缠绕好的绳索“啪”的一声,向对面“北府兵”阵地弹射过去,对面的“北府兵”接到绳索以后,迅速将绳索固定。
晋室偏安江南数十年,境内虽然一直未有大战,但江南地形所限,可以牧养马匹的地方稀少,大部分战马均被征调给镇守北边的“北府兵”使用。因此晋室中不论官员或士族、庶族子弟平时出行,大部分均是乘坐牛车者居多。战马只供皇室或数家势力强大的士族豪门中使用。
王廞此次吴郡起兵,出于在其他士族面前摆阔气,充脸面的需要,花费巨资将三吴旧地能收购的战马,尽数以各种办法采购过来,由府中部曲女兵骑乘。一路之上,蹄声如潮,数百名铠甲鲜明的女兵,骑在战马上,勇武中透着妩媚,为王廞赢来了足够的喝彩声。
冲入“北府兵”阵地之后,在刘牢之的命令下,王府的这群勇武妩媚的女兵成了“北府兵”将士们眼中诱人肥肴,士兵狼一般的视线中,女兵们身上的铠甲早被剥去多少次......
马蹄急驰而过,地面上尘烟四起,如山动地摇的喊杀声中。绞车上的绊马索猛然间绷紧,在“北府兵”军中将官的指挥下,向王府部曲女兵的战马腿上绊去。
女兵们平素在王贞的指引下,在府中挥舞战刀,摆摆花架子,喊两嗓子,煞是威风。此际到了真正的战场上,只见枪山盾阵后面“北府兵”个个血红的眼睛紧盯着她们,又闻吴郡部曲士兵倒地毙命的哀嚎声,个个吓得花容失色,腿股哆嗦,目瞪口呆,有眼尖的看到绊马索掠来,急提缰绳避让,但数十骑战马“扑嗵”声中,将马上的女兵跌下马来。
“北府兵”阵中,蓦然伸出明晃晃的勾枪,将跌的头晕眼花的女兵拖进阵中,绑了起来。只有数名身手矫健的女兵在战马跌倒的刹那间跳了下来,挥刀格开伸来的勾枪,避去被俘之灾。
王贞骑在白马上,正与面前两名“北府兵”军中修士缠斗,晃眼间,见数条绊马索呼啸着向白马的腿上绊去,虽惊不慌,猛然催动灵力,天罗绣刀急挥,逼退面前修士,伸刀下掠,“咔嚓。咔嚓。”数声中,绊马索皆被斩成两股。
王贞胯下白马乃是千金所购,由王贞从小喂养,甚通灵性,见主人危难,愤怒嘶鸣一声,奋力一跃,向王府部曲女兵队伍人多处跃去,与众人汇合。
刘牢之纵马驻立在高坡上,看到此景,鼓掌道:
“好女娃,好马。你们去将女娃儿和白马给本帅擒来,记住,本帅可是要活的!”
刘牢之所点之人,乃“北府兵”中的军中修士教头其中两名,术法乃传承北荒之修,大是不弱。两名修士接令后,更不含糊,祭出法器,纵出阵来。
一名修士姓李,身材短粗,面孔黝黑,半边面上全是胡须,使一柄铜锤法器。
另一名修士姓展,身材高大,发须半黑半白,面上皆是沧桑之色。纵出之后,捏了法诀,伸掌“啪”的猛拍胸口,半白须发倒立,一阵黑雾由其背后升起,从黑雾中隐隐约约传来野兽的咆哮之声。
场中明媚的春色为之一暗,自黑雾中的虚空中蹿出三只骨狼,骨狼的骨目中冒出股股幽光。落地后,三只骨狼引颈嗥啸,声音瘆人。
铜锤李姓修士远远的便捏诀催动灵力,将半空中的铜锤变得如磨盘般大小,没有任何花哨,“呜”的一声向王贞砸来。
召唤异妖骨狼的展姓修士见状更不迟疑,法诀一指,地面上的白骨狼后爪一蹬地面,惨嗥声中,扑向王贞。
高坡之上的刘牢之,怒道:
“一对蠢货,伤了这女娃儿,看本帅不剥了你们的皮。”
身边的将官们哈哈大笑,有好事者拢着嗓子喊道:
“李教头,展教头。大帅说了,要是伤了女娃儿,回来剥了你们的皮。”
刘敬宣摇了摇头,说道:
“帅不象帅,将不似将,一群粗俗之士。”
刘牢之这次心情甚好,没有训斥他,乐和和的说道:
“酸儒的假正经,一会将这女娃儿擒了来,给你做个小妾,难道你不要么?”
刘敬宣正色道:
“君子不取不义之财,岂能受这不义之色。”
刘牢之瞟了他一眼,恶声道:
“滚一边去,假正经的小子。”
王贞见铜锤与白骨狼向自已扑来,心中惊慌,正待挥刀招架。只见身边银光闪动,一杆长枪自身边虎虎扫过,将扑上来的三只白骨狼尽数逼退,侧目看时,却原来是王贞的哥哥王泰见妹妹危急,纵马上来替妹妹挡住展姓修士异妖白骨狼的扑击。
只剩下李姓修士的一柄大铜锤,王贞顿感压力大减,凝聚灵力,天罗绣刀“斩神式”破风而去,铜锤与绣刀的虚影在半空中狠狠撞击,轰然响声中,各自弹开......
王贞骑在战马之上,行动间不如在地上灵活,但胜在白马高大,站在高处向李姓修士俯击。当下不施术法,只将天罗绣刀如风般砍出,虚虚实实,一刀快过一刀,前刀尚未劈实,后刀又翩然劈至,阳光中,似一片刀山向李姓修士劈下。
李姓修士接刘牢之的帅令,不得伤残或杀死王贞,打斗时,心有顾忌,便畏手畏脚。又兼铜锤沉重,挥舞间运转不如绣刀灵便。若非王贞时常需要分神地面上急掠而来的绊马索,早已伤在王贞刀下。
远处,吴郡随王廞前来讨伐王恭的各士族部曲府兵,在“北府兵”铁血悍然的反复冲击下,开始各自溃逃。但他们人数众多,溃乱之中,东一堆,西一伙的,个个均恨父母给少生了两条腿,只顾跟着人多的方向跑。
吴郡士族部曲府兵中一些装备精良,有强力将领或高深道法修士带队的部曲府兵一直在防御“北府兵”,此时见败局已定,也放弃了抵抗,纷纷掩护各自部曲府兵有秩序的撤退。
“北府兵”巢车之上的指挥者,凭高而立,挥舞旗语,指挥着地面上“北府兵”骑兵追杀小部分还在抵抗的吴郡部曲府兵。
曲阿县外的古道田野处,原来古道边柳色依依,地面上绿草萋萋,风景如画,一派春色明媚模样。此际到处残肢断臂,污血横流,受伤未死者的哀嚎声动旷野,颇似人间地狱的景况。
唯有天师道教众与王府部曲府兵仍然抱团苦苦抵御“北府兵“重甲骑兵的冲击,如惊涛怒浪中一座孤岛,使“北府兵”的包围圈也一直没能如意合围。
高坡之上指挥战斗的刘牢之,见状不禁惊讶的说道:
“没想到王府部曲府兵战力如此不俗,实不亚于胡人燕狗。来啊,命大军步兵慢慢合围,务必将王府部曲府兵全歼。”
巢车上得到命令的旗兵敲响大鼓,挥舞旗帜,调动“北府兵”两侧的步兵慢慢合围。一通急促的鼓声后,原来一直持盾和长枪防御的“北府兵”纷纷收了长枪的盾牌,整齐划一的向两军交战最激烈处慢慢围拢。
天师道长老孙大眼一直在指挥教众,协同王府部曲府兵抵御“北府兵”的阵阵冲击。此时见到“北府兵”已彻底击溃吴郡其他士族部曲府兵,大队的步兵正持盾提枪慢慢合围拢来,心知大势已去。
孙大眼心中哀叹一声,恨声道:
“天地良心,此战已败,大家准备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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