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方心中一喜。原登飞到郑府后,府中大小事物,在其整理下,逐渐井井有条,为人不贪钱财,每日对郑方嘘寒问暖,性情孝顺,与郑松泰及郑静相比高下立分。郑方一直担忧,以郑静顽劣性情,留不住原登飞,现在郑静竟然突然有喜,想来乃原登飞在不知不觉中将郑静的飞给驯服。
郑松泰说完后,左右扭头看了看,问道:
“老家伙,姐夫呢?”
郑方道:
“在厢房教给仆人们干活吧,他对田地间的活,也能头头是道,说个明白,你去喊他过来,别累着了他。”
郑松泰赶到厢房时,隔壁听到原登飞正在说话。
“我以前在胡人那住过一段日子,附近山上有仙鹤。有一次。我打晕一只仙鹤,放到锅中加了盐煮着吃,煮到一半时,仙鹤突然醒来飞走了。我马上和一个胡人打赌,说飞走的仙鹤,一定半边身子是咸的,半边身子是淡的,胡人不信,骑马带弓箭去追,累死几匹马,射下仙鹤一尝,果然肉一半肉是咸的,一半肉是淡的。”
一个仆人说道:“为什么肉一半是咸的,一半淡呢。”
另一个仆人猜测说:“肯定是在锅里煮时,一半沾盐了,那一半还没沾上盐。”
这时,只听一名婢女说道:
“姑爷,你在逗我们开心呢,带毛的仙鹤放在锅中怎么煮,煮过的仙鹤一定飞不了,胡人也不会笨到骑马去追飞走的仙鹤。”
原登飞笑道:
“哈哈,小娟最聪明,知道这是个笑话。你们两个和胡人一样的笨。”
众人哄笑声中,郑松泰迈门而进,说道:
“姐夫果然在这里,父亲在厅中等你议事呢。”
在去正厅的路上,郑松泰笑道:
“姐夫,你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
原登飞道:
“见人当然要说人话,见鬼更要说鬼话。要是见人说鬼话,一定让人打一顿,如果见鬼说人话,更会让鬼揍一顿。不知父亲大人寻我何事?”
郑松泰呵呵直乐,说道:
“姐夫,你说什么都十分有趣。你真有本事,竟将么姐那刁蛮货降服,刚才府中来一医师,询问之下,竟说姐姐身怀有喜了。”
原登飞面色一黑,但随即神色如常,说道:
“胡地盛产人参,也叫‘棒槌’。但从来没有人种活过‘棒槌’,你猜‘棒槌’是怎么来的呢?”
郑松泰猜了半天,均不得要紧,便直接问原登飞结果。原登飞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嘿嘿一笑,说道:
“你先猜测一番,日后再告诉你真相。”
晚暮时间,太阳收起君临大地的炙威,躲到山峰后面独自睡眠,天空中雾气散尽,月华东升,郑府中渐渐安静下来,各处房舍中亮起了灯。
郑静斜倚塌上,翘着兰花指,眼皮也未抬,说道:
“姓原的,事情既然你已知晓,老娘没必要和你个外乡人说清缘由。在郑府中,你一个入赘的失败男人,也休想对我不敬。要么你自已滚出郑府,要么你接着回外厢房去住,一切和现在一样。”
原登飞面色如常,拱了拱手,一语不发,出了门,向厢房去了。婢女阿青待原登飞走远以后,问道:
“小姐,这外乡佬会不会将实情禀报门主。”
郑静站起来,不耐烦的说道:
“想告诉的话,白日里,早告诉了。老娘真是让姓毛的害苦了,这孩子真要姓原不成。”
益州城中,一处偏僻的土山,山半腰处依山势盖了一座道观,名为凌风观。观里原有数十名修真的道士,在益州修真界中,原来占有一席之地,不久前,在程家坞堡山林寻宝时,与仇家一战,主要元老战死,凌风观迅速被一股神秘外来势力霸占。
凌风观楼阁破旧,但面积很大。后殿一外室中,灯光闪烁,在漆黑一片的道观中,显得诡谲惊悸,室中不时传来女子的惨叫声和打骂声。
恒少挥舞着一根非常细的鞭子,单眼皮支愣着,小眼中透出一股亢奋神情,看着两名女子。两女被高高吊在一个巨大的木架上,衣衫被抽成一条条,血迹斑斑,纤长的大腿上,隆起一道道浮肿的血条,脚踝上,被一根铁链栓在木架上。
“本少有两个癖好,一个修习道法,二是折磨女人,特别喜好折磨野性难驯的女人,你们骂我吧,是不是特别想杀我?”
一边说着,细鞭子在空中抖了个圈儿,呼啸着,狠狠的抽在两个女子的胸腹上,顿时衣衫暴起,随着惨叫声,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们哥哥叫柯武吧,还有你们的同伴,统统死在本少手中,不想报仇吗?”
在柯武两个妹妹恶毒的咒骂声中,细鞭子在空中圈起,呼啸着、又狠狠的落了下去,在女人的惨叫声中,恒少目色更加疯狂了。
“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从来没人敢得罪本少,唯有青城山上那两个沷辣货得罪过本少,她们的下场一定比你们还惨百倍,好好叫唤,本少便留下你们的贱命......”
翌日,恒少神完气足的来到前殿,两名灰衣长老正在殿中等侯。
“本少此次来益州,目地便是收拢地方各股势力,一统益州。原想借程家坞堡易主之事挑起云渺宫与天师道之间的争斗,事情现在看来不顺,计诱不成,便用强攻。你等速回荆州,禀明本少哥哥,调‘墨甲军’来益州待命。”
两名灰衣长老躬身道:“遵令,属下马上动身返回荆州禀告。”
阴雨天足足连绵了十余天,终于天色放晴,艳阳满天。整个程家坞堡中,家家全把衣被搬出来晾晒。这一段时间内,高恩华每日均在无人时,到司马雪房中,祭起“不尽木”驱赶房中潮气,防止司马雪生病。
“道长大叔,明天卫姐姐她们去益州采购物品,我要跟着去游逛。”
高恩华收起“不尽木”说道:
“不成,去益州太过危险,你不能离开贫道的视线。一会把床铺好好整理一番,看看乱成什么模样。”
“道长大叔,我想李姨娘了,在宫中时,她一直照顾我生活,不知有没有人欺负她,你想办法把她接出宫来好不好?明天我一定要去益州玩,这里快把我闷死了,要不你陪我一起去益州更好。”
望了望司马雪面上委屈的表情,高恩华沉吟道:
“现在我们还寄身云渺宫,寻求庇护呢,如何安置李姨娘。明日卫氏姐妹与两名长老均到益州采办,我若也陪你去益州,实在有负千机夫人所托。”
司马雪听高恩华口风软了下来,马上昂首挺胸,娇憨笑道:
“道长大叔,你英明果断,放我进城。明天、我保证一直呆在卫姐姐身边,离开大叔后,一定牢记本门宗旨,遇敌便逃,绝不动手,谁也奈何不了本公主。”
高恩华心中盘算,以卫氏双姝的道法,加上云渺宫两名长老,加以司马雪现在的机智与道法,便是有四五名索魂圣佛之流的修士前来,一切应当无恙,便点头允了。
益州城中,正午时分,街面上人影无几,到处空空当当,人人躲在阴凉处纳凉。树上的夏蝉停止了鸣叫,悄悄爬到树阴处吸食树木的凉汁,一只黄毛狗,张开嘴巴,晃动着长长的舌头,从街面慵懒的跑过。
临过城门处,有家客栈,客栈前搭了个棚子,卖些简单吃食和茶水。卫氏姐妹带司马雪在城中游逛一圈,衣衫半湿,便躲到这里,等云渺宫其他修士过来汇合。司马雪穿着前乘番裙襦,头顶一个大竹斗笠,与卫氏姐妹喝茶纳凉,左右张望。
卫子姬看了看司马雪,问道:
“司马妹妹,我一直奇怪一件事儿,你与高道长两人,到底谁是师父?”
司马雪一愣,笑问:
“卫姐姐,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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