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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等辛展作答,风玄开口道:“这一路这么远,你怎么走?我们送你回去。”说着就招呼辛展往来路走。
女孩是姬皓的女儿姬淑娥,辛展的意中人。辛展早就打算再攒点家当,娶她过门。
姬淑娥自然是明白辛展一片心,此时拉住辛展的手臂低声哀求着,双目泪光盈盈。辛展见此,浑身骨头都酥了。
风玄回头见两人不曾迈步,皱眉。
“那个。”辛展挠着头,对风玄讪笑道:“就带她去呗!”
看辛展的模样,风玄就知道这小子是不可能违背姬淑娥的意愿了。再看姬淑娥这一身,衣裳好多地方都被树枝挂坏,但一路以来却是闷声跟在两人身后,看来她也是死了心的要跟着去空桑山。即便将她送回部落,耽搁一天不说,保不准她等两人走后自己寻机再逃出来。这一路上也并不安全,猛兽险地也不少,有自己两人照顾的话,总还是能保她周全的。
权衡了一番之后,风玄叹息一声点头应了两人要求。
由于有姬淑娥跟着,这一路的行程便慢了下来,一日也只能行七八十里路而已。看着姬淑娥一路上咬牙坚持着,风玄也有些心中不忍,更别说辛展了。
七日后,三人距空桑山不足百里,高耸入云的空桑山隐约可见。天色已晚,三人架起了火堆烤起了食物。
身为一个猎人,这烧烤的手艺风玄和辛展都擅长,不多时,路上顺道打的一只鹿子便被两人烤得皮脆肉香。
“香,真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玄和辛展大惊,急忙往声音源头看去。这一声不仅来得突兀,而且极近。两人都是林中好手,竟被人悄然摸到了近处,不得不瞬间警惕。
一颗茂密的大树之上,风玄隐约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隐遁其中。
那人见风玄望来,也不再躲藏,松开抓住的树枝,就从树上落了下来。那人离地有数丈,但是落下的姿态却很飘忽,如落叶随风飘荡而下。
落地无声,那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材如孩童般矮小,背上背着一个和他身材大小相差不多的木箱。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脸色红润,对着风玄几人就走了过来。也不理会三人惊疑的目光,盘腿就坐在了火堆的边上,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火堆之上仍在炙烤着的鹿肉。
“快快快,别烤焦了。”小老头对风玄招呼道。
用眼神示意辛展不要轻举妄动,风玄也不搭话,上前继续烘烤着鹿肉。
在出发之前姬阳就对风玄嘱咐过,外面异士众多,不可胡乱得罪于人惹来杀身之祸。通过刚才小老头从树上飘落的身手来看,此人是有大本事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风玄和辛展一点没有察觉的情形下隐匿到附近的。
不知此人是善是恶,风玄只好静观其变,希冀着这人不是坏人。
拿起猎刀,风玄切下一条烤得油光四溢的露腿递给了小老头。
不等递到面前,小老头便一把抢了过去,伸到嘴边就咬。
“你们也吃啊!这么多肉,足够我们吃了。”小老头见三人不动,一边吃着肉一边鼓囊着嘴说道。
风玄听了心中稍安,又切了几块肉下来递给了辛展和姬淑娥。他自己也拿着一块肉吃着,但是手中猎刀却不曾放下。
小老头斜眼看了一下风玄手中的猎刀,微微一笑,便继续吃着。不多时老头手中鹿腿便进了他的肚子,又连忙指挥风玄再给他切一块下来。
原本将这只鹿烤来不仅是今日晚餐,也是明日路上粮食。三人并没有吃得很多,一大半都进了小老头的肚子。他身子矮小,这食量可是奇大。这就更加证实了风玄的猜测,此人当非常人。
面前一地的骨渣,小老头见鹿肉吃完,摸了把嘴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小家伙倒还算是好客。”
风玄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手中猎刀不禁握得更加紧了些。
小老头却是也不管风玄的表现,起身就走。“吃了你们一顿,日后若有缘再还你们一顿。”说完这句之后,只见小老头轻轻一跃便又上了一棵树,几番腾跃之后消失在树林之中。
此刻风玄一直警惕的心才终于是放松了下来。第一次和部落以外的人打交道,风玄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虽然看起来此人没有什么恶意。
和辛展对视了一眼,风玄也看出辛展也是大舒了一口气。
姬淑娥也是一直盯着那小老头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这小老头的出现所惊,三人都没有闲谈的心思,坐在火堆边上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此人给风玄的感觉并不是很好。照理说来,老头是有大本事的人,何必仗着本事和我们这些人抢食物?打个野兽对于他们那样的能人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两日后的清晨,三人来到了穷桑氏部落的大门之外。实际上三人昨夜便已经到了这里,只是各个部落有各个部落的规矩,不留身份不明之人夜宿,这个规矩就连曹夕部落都是这般。于是三人只能在部落之外再露宿一夜。
大部落和小部落的区别在这一刻显得这么的大。曹夕部落三十三户人家,可观这穷桑部落,三百户都不止,部落所占范围可是曹夕部落规模的十倍有多,木墙连绵蜿蜒,在上面有这不少手持弓箭的巡逻壮汉。在穷桑部落的正中心,一间恢弘壮阔的庙堂一般的建筑之上,耸立着一只用巨木雕刻拼凑而成的凤凰,高百丈。凤凰木雕颜色金黄,展翅欲飞,一对豪翅铺天盖地似乎要将整个穷桑部落遮蔽其下一般。
看到这巨大木雕,三人齐齐吸了一口气,连声惊叹。
透过大门看进去,只见屋舍之间有宽阔的大道,行人友好攀谈。也有一些人在道路边上摆着一些自己用不上,拿来和别人置换的东西。
“站住,你们什么人?”门口四位守门大汉对风玄几人喝问道。
风玄连忙上去应答道:“这位大叔,我们是南方六百里外曹夕部落的人,来拜见穷桑族长的。”
“来拜见族长的人多了,族长日理万机,哪是你们能见的?走走走,哪来的回哪去吧!”守门大汉不耐烦道。
辛展一听此人口气不善,便要上前厮打。却是被风玄及时制止。来时姬阳有交代,这大族族长可和曹夕部落不同,人家地位尊贵,并不容易见到。于是从姬皓家取来族长信物交付给了风玄。
虽然风玄对此人的不礼貌也是很忿然,但是此刻人在矮檐下,只好拿出了曹夕部落的信物递了上去:“这是我们族长信物,我们是受族长吩咐前来拜见的,不是闲散人。”
大汉接过信物,虽然他并不识得,但是听闻过。东夷部族群大小部落数百,尚算是相安和平,若是人家手持族长信物前来拜会,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于是大汉对风玄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一下。”说完之后又对身边的人交代了两句,意思是看好风玄几人,他出来之前不许几人乱走。
风玄一直冷着脸,这样的待遇让他有些不悦。
等了良久,那大汉终于是跟在另外一人身后走了出来。看来和大汉一起出来的人是位管事。这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须,一脸含笑。但是风玄能够看出此人并不简单,就从他的气势来看,风玄就没有见过这等人物,仿佛所有一切都在其掌握一般。
“哦,原来是几位少年小友。我和你们曹夕部落姬皓族长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前来?”来人笑着说道,将曹夕部落的信物递还给了风玄。
不知他是怎么看出三人中风玄是主导的,但是看其言语和善,又一口道出了姬皓的名字。风玄顿时对他有了好感。
风玄接回信物,对此人道:“姬大叔已经过世了,所以不能前来。”
此人听后,叹息一声,道:“虽然仅仅缘悭一面,但是姬兄可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在下钦佩得紧。三位小友跟我来,我这便带几位去面见族长。”说完便招呼风玄等人跟着他走进部落大门。
“我叫环奇,穷桑部落值守将领。不知姬兄是缘何离世?”此人一边走一边说道。
风玄也赶忙将自己三人介绍了一下,显得不卑不亢。然后将事由缓缓说了出来。
听闻有妖兽獦狙肆虐,环奇皱了下眉,说道:“姬兄一身武勇,想不到死在这等妖兽之手,可惜可惜。”
虽然知道姬皓的本事并没有环奇所称赞般高强,但是看其表情,却也是诚心实意,风玄不禁对此人再添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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