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柯西被激怒了,被怒火点燃的力量驱使着他的身子不计后果的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的双手死死地抓住迪安的脚踝,同时猛地坐起,想这样让将迪安给掀翻。
但是迪安早在柯西动手前便有所准备,他收起了另一只脚。当柯西托起迪安的踩着他的那条腿时,迪安则不会陷入失衡状态,而是腾空而起。
就在那个瞬间,迪安身体后仰,他的另一条腿猛地蹬了一下柯西的胸口,气势刚刚升起的柯西被踢中的瞬间便吐了口血。而和血一起吐出来的,还有那一口怒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
迪安借助着这股蹬力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然后平稳落地。而柯西则被踢了个正着,后退几步,狼狈不堪的揉着胸口。
“好了好了,游戏到此为止吧。”迪安收起了黑死的力量,目光漠然的看着柯西,“就让我来结束你那可悲的生命吧。”
“结束?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没有人能杀得死我!哪怕我只剩下一片血肉!我也能够复原!到那时,我发誓我会再次找上你!刺杀,下毒,陷阱,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和所有知道你名字的人碎尸万段为止!”
众人默默地看着这个狂人歇斯底里的叫嚣,却没有人把他当作笑话。柯西曾被官方认定死亡过数次,但是每一次他都会神奇的复活。然后让杀死他的家伙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一点,作为他队友的血霜猎手成员最清楚不过了。
因此,就算是柯西现在如此狼狈,如赫鲁姆一般,他们只是默默地望着而已。因为柯西根本不会死。
“冷静点,畜生。”迪安说道这里嗤笑一声,丝毫不为柯西的威胁所动,“我有说过我要‘杀’了你吗?”
“你知道吗,把我逼到这一步的,你是第一个。”柯西愤怒的大喊,“所以我会用我无穷的精力和时间来拖垮你!逼疯你!”
“你太愤怒了,这可不像你这个冷血杀手的作派。”迪安面带失望的回答,“我仅仅只是,稍加引导,挑衅,你就这样在我的黑死之下怒不可遏,我甚至还没认真起来呢。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我看来,收拾你这种货色,说简直轻而易举。”
“你这是再说什……”柯西还没说完,一只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柯西的正前方朝着它冲了过来。在柯西还没来得及反映的瞬间,便将柯西冲垮。
一声轰然巨响回荡在整个大厅里面。眨眼之间,瘦小的迪安便将强壮的柯西给推到了石台的墙壁上。这力量太过巨大,以至于坚固的石台都伴随着这次撞击而产生了些许裂缝。
“看得清吗?”舒站在一旁,对着金问道,“至少我没有看清楚过。”
“不,我也没看清,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金回答道,“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要做到这种程度,光是速度和力量是绝对不够的。”
“这就是真正的,‘黑死’的力量吗?”媞娅感叹道。
“不,这远远不是……”金这么说着,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张疯狂的脸,眼中少见的一抹惧色一闪而过,“然而这比真正的黑死更加可怕。”
舒在这时也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不语。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不喜欢空洞的威胁和自怨自艾的抱怨。”迪安的身体死死地贴住柯西,黑死宛如一条粗壮的蟒蛇将柯西的身子牢牢困住,将他整个人都固定在墙壁上,而迪安,则在他的耳边低语,“放心,我不会杀你。恰恰相反,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来处置你。”
说完,迪安猛退一步,大声呼喊:“迪安!迪安啊!你刚才让我看到了一副有趣的画面,和当年一样……和当年一样的画面!我得谢谢你,让我想起了这里究竟是什么该死的鬼地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里是哪里?!”莫泰格尼忍不住了,急忙开口问道。
“嘘,别着急,我待会就会给你看的。”迪安竖起食指将它放在唇上,示意对方安静。说到这里,迪安再次对着柯西说道,“不过,这可能要委屈委屈你了。”
“你要干……”看着迪安的笑容,一股本能的危险感从他的心头升起,上一次体会这种感觉,还是在史都接受实验的那一次。久违而陌生的恐惧感让柯西陷入了莫名的惊诧。柯西刚想开口,迪安却早先一步,掐住了柯西的喉咙。
“接下来,用不着你说话了。”迪安森然一笑,“以后也不用了。”
说完,拽着柯西的迪安纵身一跃,跳到了石台上,一脚踢开一旁的大陆文字标语,将柯西摁在石台冰凉的地面上。
“以后,就用你的生命,让这座方尖碑屹立不倒吧。”迪安轻轻的拍了拍柯西扭曲的面庞,然后对着下方的莫泰格尼说道,“喂,把你们的线索……不,应该说是祭品给交出来。”
“可以。”莫泰格尼刚才亲眼目睹了迪安轻描淡写的把柯西给解决了的现实。他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十分清楚了,既然柯西赢不了,那么自己也一样。所以他的非常干脆的接受了眼下的情况,并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一切计谋,算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不是。
“聪明的家伙。”迪安一把接过耶拉阿尔送过来的袋子说道。
“不过,我希望您不要那么快杀死我,毕竟你刚才还答应过我,向我展现这里的秘密。”莫泰格尼回答道。
“我当然会的。”迪安别有深意的回答,“事实上,我不会杀你,我也不会杀死任何人,因为在这里杀人是一件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莫泰格尼这一次好奇心真的被勾起来了,自从舍弃了求胜心之后,这个妖精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只是在帮你们做一些你们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此时柯西跪在石台上,迪安将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么,在天空和大地的注视下,我等子民福泰永-康。富庶和光辉永恒闪烁,八耀至理永远照耀我等子民。今日,霜月将至,火月将至,至高的献祭将至。在此神圣的仪式中,我们献上我们的祝福,祈祷,虔诚的信仰和最为崇高的……祭品。”
迪安轻轻的将收集起来的线索围绕着石台一一摆放好。众人这才发现,这些所谓的“线索”无一例外都是极其奢侈的玩意儿,虽然其中一些经过了岁月洗礼。变得腐朽不堪了。酒具,宝石,风干的食物,献祭品,象牙,矿石,纺织物,一切能够想到的,象征着财富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
随后,他取下了自己左手上的金色戒指——那是迪安所遭遇的幻象中,那个面容模糊的金色男子给予他的。
“太阳的宝戒!!”莫泰格尼看到这里,眼睛都直了。作为古妖精王朝八位列王之一的后裔,他当然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作为一个人类,却是太阳祭司吗?!”莫泰格尼大声质问。
“不,只是受人所托而已。”迪安看了眼莫泰格尼,然后将手中的戒指套在了柯西的手指上。
一瞬之间,整个空间都被耀目的光芒所占据。封闭的空间在霎那间空旷起来,墙壁变得透明,消失,墙壁外面是一片广袤的星空!
群星璀璨,顺着轨道盘旋,两轮满月高悬夜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炽热如火。
恍惚间,人们似乎有一次看见了那繁华的,永不休眠的城市,在那炫目的光辉中,一颗参天大树耸立,树冠如云,躯干如岳,它庇护着这座永远散发着灿烂光芒的城市,人们在其中欢愉,享乐,恍若梦境。
在无数人民的欢呼声中,献祭开始。
“莱尼达尔……莱尼达尔!”看到眼前这一幕,莫泰格尼摘下了他的面具,他的面庞已经被泪水沾湿。
“是它!是它!如此美丽,这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耶拉阿尔和他相拥而泣,虽然他们诞生时,古妖精王朝早已远去,但是铭刻在妖精血脉当中的记忆却不会失传。
“那是什么?”金和舒也被彻底的震撼了,如此宏伟的城市,维尔尼斯和它提鞋都不配!
“莱尼达尔,沐浴在太阳光辉下的城市。”媞娅神色木然的回答,这个游吟诗人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看痴了,“古妖精王朝的首都,魔法文明的根源。现如今位于维尔尼斯南部,亘古森林当中,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没有半点痕迹。”
“虽然这次献祭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不过聊胜于无吧。”迪安已经走下了石台,看着周围四块凭空出现的巨型尖锥型石板将被牢牢固定住的柯西给彻底封死,他笑了,“以后,就请你一直呆在那里好了,永远的。”
“好了好了,一切都搞定了,我的承诺已经完成,我该回去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收回目光,迪安低下头,用仅仅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不管做多久的梦,终究还是会醒过来的。除非他们不愿意醒来,怀抱着梦而死。”
“别说我没警告你啊,迪安。”
说完,迪安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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