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带了我去看电影,远远的瞧见一个巨大的喷池水,四周灯光弥漫,而一注注水流由着中间向外喷洒,热烈而急促。
心思一转,我提议道,倒不如去市广场转悠转悠。
节日的气氛,广场里头的人比之往日里可多了,说是肩并肩、人攒人倒不为过。时而的凉风迎面兜来,依旧吹不灭高涨的情绪以及开怀的笑脸。
我径直往喷池边走去。
知道他们在这里相见,可是一圈下来,不见影子。
说好的相见却换做她人,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可是,他并没有打电话过来诸多责备,想来也是无关痛痒。
或许他们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另寻了地方也不一定。
心不在焉的在人群里穿梭,总是不经意与他人碰撞,手心一暖,莫少拉住了我的手,护在一边。
耳边有水声哗啦的流窜,带着沁凉的寒意,五彩斑斓的灯柱映照在他的脸上,有些许的担忧。
他问:“一直见你魂不守舍,不舒服?”
莫少总是这样,我一个皱眉一个哼声,他总是第一个关心。
自小的青梅竹马,他什么都看在眼里,温暖的怀抱,体贴的言语,而我却给不了他想要的结果。
意外在家门口见到华天琪,不由得吓了一跳。彼时我刚从莫少的车上下来,鼻端还能闻到汽车离去时尾气残留的呛人。
他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从阴影处走来,驻足在一米开外。晕黄的路灯下,他阴着一张脸,嘴唇紧抿,下颚绷的结实,脸色难看至极。尤其一双眼睛,在光线不甚清晰的视野内,也暗沉的出奇,仿佛飓风扫过大海,波涛汹涌。
浑身给人的感觉就像他现在的情绪,我知道他在生气,还是问出了口,“欣怡呢,她不是去见你了吗?”
华天琪沉着脸没说话。听我这么说,似乎更加生气了,往前迈了一步,跟堵墙似的杵在我面前,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胸腔里沉重的起伏,带着气狠狠的说:“难道你就真的一点感觉不到。”
“什么?”
“那天晚上,也是在这个地方,我跟一个女孩儿表白了。因为感觉自己的存在太过透明,我就经常找了空子跟她耍嘴,时间久了,距离近了,事实证明,我这样的做法实在幼稚,不然也不会在表白的时候看到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接触到我全然震惊的神情,他轻轻的哼了一声,颇有自嘲的意味。
他接着说:“知道她身边有个青梅竹马的守护,我原本以为,就这样算了吧,她有她的幸福,我也该有自己的路。直到那天早上,我亲耳听到她拒绝的话。想想也是,如果她要跟她的竹马在一起,早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何必拉拉扯扯到现在。”
他轻轻亮亮的说着心里话,眼底的光芒少了之前骇人的气势,反而多了丝丝屡屡异样的情愫。
一字一句,着实让我平易的一颗心,怦怦然的跳得飞快。而脑中的空白,突然间翻飞过一些画面,不来由得清晰可见。
公司开业,白色连衣裙……对号入座,不正是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吗?印象中,他那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的模样,当真是帅气逼人的可以。而他所谓的毕业典礼,我是去参与过莫少跟校园的告别仪式,而他,一点印象也捉摸不到。
在我天马行空的回想过往时,华天琪的声音再次环绕,低低的说:“因为你压根就不记得,所以我明里暗里的提示,你才会无动于衷吧。”
他的话,无疑是将所有的过往摆上了台面,就好像在一池平静无波的水塘里投下一颗石子,激起荡荡涟漪,层层不断。
我呆愣其中,惊诧不已,当真像被雷劈了一般失了言语。
“不可思议?”
我怔怔的看着他,而后点了点头,换来他不置可否的一笑,“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居然能把你惦念那么久。六年,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了你六年。”
这些话从他的口里说出来,落寞有余。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面对面。他眼里的希冀,随着冷风的吹拂、时间的流淌而慢慢冷却,仿佛一腔热血被雨水浇了兜头,失望使然。
暗夜里,我听到一声轻笑,就这么看着他从我面前离开。擦肩而过时,他停住了脚步,淡淡的说:“就算你不喜欢我,拜托你,别轻易当媒人给我牵线搭桥,我接受不了。”
回了家,我一个劲儿的打电话,同一个名字在手机屏幕闪闪烁烁,打了三四遍也没有人接。
我着急了,调了通讯录打了另一个号码,在铃声快结束的时候终于被接起。
不等对方开口,我急急的问:“你跟欣怡见过面了对吗?她人在哪儿?”
华天琪在电话那端顿了会儿才说:“我跟她见过面,也把话说清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
心里的不安,也随着音量扩大,听到华天琪不紧不慢的说:“她知道我喜欢你。”
自己在意的人却一直喜欢着好朋友,所以沐欣怡才会选择躲避不是么?
挂了电话,注意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沐欣怡发来的。
她说:“我回家了,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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