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华天琪的电话还是挺意外的,毕竟平安夜之后,他就跟门神附身似的,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闲人勿扰”的标识,就算工作上也没说上一句话。
难得的休息日在他不断摧残的响铃中起了个大早。看到他名字的瞬间显然有些错愕,却在愤恨接起的时候后悔昨晚为什么没有直接关机来的干脆。
他说:“我在你家楼下,赶紧下来。二十分钟,不然我就喊了。”
在我迷糊之际,他已然挂了电话。
一看时间才七点,刚准备躺下就立马蹦了起来。这才意识到,他说的喊,的的确确能惊动整栋楼里的人,的确阴险的可以。
所有的不满与闷气,在见到华天琪的时候停滞了,尤其是他脸上尽显的疲惫,以及眼窝下方浓重的眼袋,倒是沧桑无疑。
过去的一个星期,说不上话,偶尔的打个照面也看不急切。短短几天,哪像之前那个意气风发而又痞味十足的人啊!
他倒是穿了件深蓝色的短棉服,牛仔裤、运动鞋,极休闲的打扮。大冷天的站在车外,鼻尖都透着红。
话到嘴边,只硬生生的吐出几个字,“你最好有事。”
我从大楼出来的那一刻,华天琪正好抬头,一路走来,只觉得凝在我身上的视线太过专注,太过炽热。直到在他面前停下,他也仍旧紧紧的盯着看着,无声无息。
到这会儿才恍然似的,挑了嘴角轻笑道:
“平安夜你放我鸽子,害我这两天事事不顺,看,人都老了一大圈,你总该做点补偿。”
目光再次胶着在他略显疲态的脸庞,看的出来,他今天有刻意的拾捣自己,至少下巴不见丝毫青渣的冒头。这么近的距离,还能闻到丝丝淡淡清爽的香气。
他虽然笑的不经意,可一双眸子清清亮亮,好看极了。
我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跟着上车了。
他先带我去吃了早餐,是之前去过的地方,我一如既往吃得心满意足。
车子停在一个游乐场附近,在我疑惑不解的注视下,华天琪微微一笑,已然推开车门往游乐场去了,剩下我暗自唏嘘。
他说的补偿,该不会是跟着玩游乐场吧?
我跟在他身边,见他不做任何停留的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娱乐项目,始终迈着腿往前走。虽好奇,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实在没问出口。
一路瞧瞧看看,也乐的清闲。
终于,他停住了。山脚底下,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而后迈了步子沿着阶梯而上。
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台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一大早你叫我来陪你爬山?”
华天琪站在台阶之上看我,“好久没放松了,感受下山顶的新鲜空气也不错。”
许是注意到我的退缩,他故作讶然的说:“害怕了?之前放我鸽子倒是挺有勇气。”
因为一件事情被他拿了做文章不断重复,反而让我觉得心里的愧疚更甚,一口气堵在胸间不上不下闷得慌,也依然挺直腰板逞强道:“舍命陪君子。”
抬了步便往上走。
人工建造的石阶在半山腰的时候断了路,反而成了大石块铺垫而曲折不平的山路,越往上走越是陡峭。
我始终目视前方,不让自己有半点的分心,可一双脚却不听使唤的沉重了。
华天琪一直走在我后面,忽听得他说:“山上看风景就是不一样,心情也跟着宽广了。”
我一直强调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可脚却是酸软无力,只得一屁股坐在石块上。眼前是空旷无际的一片,哪怕高楼建筑在此时此刻看来也成了小小的一点,有种俯瞰天下的即视感。
即使坐着也感受到了双腿的打颤,我立马闭上眼睛。
就算华天琪在一旁惊呼的高喊,“你怕高啊?”我也无力反驳。
因为我的确恐高。
深深呼吸,手腕被人拽住。我睁大眼睛,正好瞧见华天琪半弯腰伏在我身前,感受到他的手慢慢的上移,张开五只紧扣,深深的握住。
他说:“我们下山,怕就拉住我的手。”
就这样,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
紧握的掌心,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黏糊的湿re,那是他握住的那一刻他掌心的汗水,暖暖的,潮潮的,却也觉得无比依靠。
他的手很大,力气更甚,紧紧的相贴,甚至能感觉到手背上他指尖微微的粗糙。
他的头发略显长了,只能看到饱满的耳垂。暖阳的光线下,甚至能看到耳朵边沿细细的绒毛,可爱极了。
他脖子上裹着一条黑色的围巾,无缘无故让我想到他准备的灰色毛线,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就该有一条针角丑陋的围巾出现了。可即使如此,会不会遭了他的嫌弃而放置一边不理呢?
到了山脚下他才放开我的手。
这个时候人也多了起来,不似来之前零零散散的几人。因为是周末,大多是父母带着小孩的游玩。
在凉亭略微休息,华天琪便自顾自的开始转悠了。看到几个小孩儿在那儿钓金鱼,他也会停下来看一会儿,然后摇摇头离开了。
对此我嗤之以鼻。不过小孩儿好玩罢了,你能多指望他们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条一条往外钓啊!
在一个小屋子前他停下了,转身面对我,“本来想带你去鬼屋溜达溜达,现在看来,你不合适。”
说话的时候他带着笑意,我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
什么叫不合适?我那是恐高不是害怕。
我横他一眼,不顾所以的去买了票,直到走进去了才恍然:我平时可是连恐怖片也不带瞄的。
冲动的结果就是,在一片漆黑中闪着绿光的小屋内,乍然出现一张面目狰狞还留着血的面容,披头散发的对着我呲牙咧嘴。
一声惊叫破口而出,我仓皇转身,猛然间被拥入一个坚挺的怀抱。下意识的推据,叫唤不停,直到耳边传来低低的话语,熟悉而温暖,我伸出手一把将他抱紧。
他一只手按在我的后脑勺,而我始终埋在他的怀里。隔着冰凉的衣料,我能清晰的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响,一声又一声,莫名的抚慰了我跳动不安的心。
他说:“是我,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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