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洺那日离开，韩啸就再也没有找过他。
沈白依旧吊儿郎当的，白天睡觉晚上打游戏，也亏的家里隔音好，不然谁还跟他住。要说家里隔音多好，就是沈白渴了要短信告诉他，靠吼的听不到。
两个人的生活大多没什么交际。
沈白就一富二代吃着家里的老本，天天吼着要找工作，也没见他真动过。
其实孩子是个好孩子。
就是懒了点。
而且还怂。
怎么个怂法就不再赘述。
韩啸再招呼他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久的已经快忘记这件事了。
“一起吗。”秦洺进屋招呼沈白，看样子是刚醒。
“嗯。顺便去蹭个饭。”
见面的地点依旧是在韩啸的饭店里。
人。四个。
韩啸，秦洺，沈白和一个姑娘。
姑娘长得温婉，估计是沈白喜欢的类型，不然他也不会总盯着人家女孩子看。
女孩也看向沈白，只看了一眼，就慌忙别开眼去。
韩啸先开口。
“姑娘，人已经到了。需要什么直接和他说就是。”
秦洺干眨巴着眼睛，尽量装的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沈白倒是依旧与他无关的喝茶吃瓜嗑，要不是场面不合适，他还是想问问多会儿开饭，能不能边吃边聊。
“我——我想找个人。”姑娘声音轻的很，秦洺听的怪不舒服。
“我们这儿不负责寻人，姑娘想的话，我可以帮忙介绍几个侦探社。”
“你还负责的这个啊，正好那个”沈白嘴里的苹果还没嚼干净，就忙不迭的搭茬。
“你悄悄的。”
“不是不是。”姑娘赶忙慌乱的摆手。“那个人已经过世了，我想要回她的记忆。”
韩啸听闻皱了下眉。
“不知姑娘找的是何人，理论上来讲，记忆只能归还给本人呢。”
“啊，她叫穆素素。”
“她啊——”
看样子，韩啸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但转而就是抱歉的笑笑。
“抱歉啊，我们的确是无法给你她的记忆。”
“为什么。”女孩带着明显的失落，却还是不甘心的问他。
“我们有我们的原则。不能把记忆交给旁人。”
“那——”
“真的不可以。”
女孩走后，秦洺才问他。
“真的有这个规定？”
“有啊，你有义务为你的顾客保密。不然他们可以起诉你的。”
“那——那个穆素素是。”
“很早以前的一个回收者，挺漂亮个小姑娘，可惜二十来岁就没了。”
韩啸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就招呼沈白过来点菜。
“先吃饭先吃饭。”
吃饭间秦洺一直漫不经心的。
“想什么呢，快好好吃饭。”
“我能看别人的记忆吗。”
“你？可以啊。”韩啸一副你丫有病的样子。
“你有特权啊，你想看谁的记忆都可以。”
“是么。”
“你干嘛，你想看人家姑娘的记忆了？”沈白一副我最了解你的样子。
“没。”
“不过，”韩啸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穆素素的记忆，你确实需要看一下。”
“为什么。”
“以史为鉴。”
当日下午。
咖啡厅。
“我不能归还你记忆。但如果你想，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
“真的可以吗。”
女孩的雀跃写在脸上，随后就是不断的道谢。
“但我需要知道原因。”
女孩笑的内敛，眸子微微有些消沉。
“我只是想知道，她后来去哪了。或许你看了她的记忆就知道了。”
“好，我会尽力的。”
他最终还是去找韩啸要了穆素素的记忆。
“拿去拿去。”
“你穿这么正式要去哪。”
“相亲。”韩啸咧着嘴赶他出去。
“哦，那祝你好运。”
念昔有点发愁。
兔子跟他坐在别人家房顶上。
“徒弟。”
“干嘛。”
“这代回收者刚五岁，这咋闹呀。”
他们两个盯着院中跟下人打闹的小姑娘，念昔不由的仰天长啸了一声。
“哎，房顶上有个姐姐。”
“天气热，小姐眼花了吧。哪里有什么姐姐。”
“诶？明明有的啊。”
两个没出息的爬在房顶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趁着没人注意，赶紧翻了下来。
“你说这刚五岁的小丫头，这能回收个啥呀。”
念昔在酒楼里点了一桌子菜，边吃边抱怨着。
“我就是跟她说，她也听不懂啊，这难不成我还得一直陪着她长大啊。”
“可以啊。”
念昔不由的嘴角抽搐了下。
“我不要。”
当时的少年如今已是青年模样，要不是念昔知道他什么脾性，真能被他这张脸给唬住。
等等。
念昔眨了眨眼睛。
看了看他。
“徒弟。”
他看到那不怀好意的笑，突然觉得不对劲。
“过来，我有办法了。”
“素素过来。”
“哎，爹爹。”小姑娘欢快的跑过来。
“小女顽劣，先生莫见怪。”
“无碍。”
“过来见过先生，明日起让先生教你功课。”
小姑娘规规矩矩作了个揖，糯糯道了声“先生好。”
一个好的父亲，是不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
这就是念昔想到的办法。
他就是一百个不情愿那也没办法。
“你信不信我以后点菜只点荤的。”
唯一庆幸的是，小丫头机灵的紧，二人也还算合作愉快。
有时候教授功课，念昔就在不远处乐呵呵的看着。
他就当她不存在一般，关了窗子。
“哎？”
“没事，风大。”
素素是很佩服这位先生的。因为看起来，他似乎什么都会。
重点是——
“先生你怎的生的这般好看。”
小姑娘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素素也好看啊。”
“哎，是吗是吗。我都还没注意过。”
“那我这么好看，将来能嫁给先生吗。”
这一年，穆素素七岁。
不远处的某女子，只得叹了口气。
“这孩子留不得，连我徒弟你也要强”
然后默默收起了手里的小镜子。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穆素素已经很信任他。下一步就是，把念昔介绍给她认识。
“哎，这个姐姐我见过。”
师徒二人互看了一眼，又纷纷摇头。
“姐姐不是总趴在我家墙头上嘛，我上课的时候总能见到你啊。”他有点想笑，但又得忍着。
念昔听后不由的打了个机灵。
“师傅。”他低低唤了一声。
“别跟我说话。”
“哎，姐姐是先生的师傅啊。我还以为是别家的女子仰慕我家先生呐。”
什么你家的。
念昔不由再心里翻了个白眼。
其实念昔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相处下来也就渐渐萌生了暂且陪着她的念头。
时间过的也快。
转眼间小姑娘就要十岁了。
这期间他们一直未曾告诉过她关于回收记忆的事情。但已经开始带着她接触这个世界上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有时候会带着她去看山中的精怪，有时候会给她演示一些小小的法术。这都能另她雀跃好一阵子。
但也深知不能告诉别人。
“我也可以这样做吗。”素素看着念昔手中多出的花，歪着脑袋问她。
“你不行。”
“哎。。为什么。”小姑娘看起来有些失落。
“因为素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么事。”小孩子的情绪就是边的这么快。
“等你再大一点。”
十五岁的时候，正好是小姑娘及笄那年。
念昔也决定将这些事告诉她。
“这就是更重要的事？”小姑娘很是兴奋,听后咯咯直笑。“哎，记忆啊。”
“你愿意吗。”
“愿意啊。”小姑娘忙不迭的点头。
穆素素其实根本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只是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其实在这几年里，陆陆续续总有人来找穆素素。
但都被念昔挡在外面。仗着自己好歹是个修炼了几百上千年的狐狸。
她怕什么。
“徒弟快，又来人了，打发了。”
“你怎么不去。”
“那不行，我今天要教素素编花环的，我再练练。”
他们无权干扰回收者的判断。
他们能做的只有告诉她利弊。
昔日的小姑娘还是要长大的，之后所做的事便要由她一人承担。
“先生和姐姐要走了吗。”
“是的呀。”
“那还会回来看看我吗。”
“当然会，等你嫁人的时候，我就来见你好不好。”
“哎？我还想嫁给先生呢。”小姑娘乐呵呵的看向念昔。
“不可能，别打我徒弟主意。”念昔一口回绝。
随即，二人一起大笑起来。
“你们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你想娶她啊，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提亲去。”
“嘶——”头也不回，快步往前走。
“哎哎哎，慢着点。”
念昔一边笑着一边去追他。
“哎呀，徒弟都这么大了。是得找个媳妇了。我想想啊，有没有合适的。对了前一阵邙山那边——”
“你闭嘴。”
“好嘞。”
“那我们今天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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