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的话一说完,陌小鹿当然听出了言下之意。
要是她原先,肯定也会对陪这些二世祖们玩乐不屑一顾,可是如今的她,已经被现实打磨地磨平了全部的棱角。这八百万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有了它,担心了好几天甚至不敢打电话去询问弟弟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陌小鹿咬了咬牙,也站起了身,她拿着麦直直地来到点歌台旁边。
莺莺见状冷冷地哼了一声,其他的夜场宝贝们更是不看好的嘘声一片,陌小鹿没有将几个人喝倒彩的声音放在心上,只是定了定神。
对于唱歌她还是比较自信的,她看了看选歌器,指尖在上面一首一首地滑过,已经选了半天的时间了,可是实在不知道该唱哪首歌好。
这一犹豫,许是停顿的时间就有些长了。
她听见莺莺嘲讽地拿腔拿调,“哎哎,我说一屋子人可都在等你呢!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选好啊?”
一个男人也随意附和了一声,“别挑了,说你呢,你就随便唱吧,反正也不可能赢过咱们莺莺的好嗓子,你就当是给哥们几个助助兴行了!”
陌小鹿烦躁地皱着眉头,突然,一首歌滑过眼前。
那一刹那,她原本有些慌张的心,蓦地就沉淀了下来。
眼前似有桃花朵朵般一片一片的记忆滑过,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确认。
是邓紫棋的“泡沫”。
于是,整个包厢里属于她的声音终于也静静地流淌了起来。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追究什麽对错你的谎言
基于你还爱我
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
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
但爱像泡沫如果能够看破
有什么难过
早该知道泡沫一触就破
就像已伤的心不胜折磨
也不是谁的错谎言再多
基于你还爱我
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
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
爱本是泡沫如果能够看破
有什么难过
再美的花朵盛开过就凋落
再亮眼的星一闪过就坠落
爱本是泡沫如果能够看破
有什么难过
为什么难过有什么难过
为什么难过
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
你所有承诺全部都太脆弱
而你的轮廓怪我没有看破
才如此难过
相爱的把握要如何再搜索
相拥着寂寞难道就不寂寞
爱本是泡沫怪我没有看破
才如此难过
在雨下的泡沫一触就破
当初炽热的心早已沉没
说什么你爱我如果骗我
我宁愿你沉默”
陌小鹿唱着唱着,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在魔夜的包厢里。
她仿佛回到了原先最快乐的那段时光里,她的运动细胞不好,但是高个的霍岐轩却非常的喜欢极限运动,尤其是滑翔伞。
从山上顺着风力,飘摇在半空疯狂的滑下,岐轩对此总是乐此不疲,他曾经说过,说这能让他回忆起西部牛仔的感觉,就像回到了最原始的丛林中,逍遥而自由。
但是那时的她,却觉得这种身子被悬在半空的感觉,就像是在吃饱了没事给自己找罪受一样!无论霍岐轩说什么做什么,她死活就是不上去!
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支持,她依旧狗腿地表示“岐轩你要是想作死的话我不介意啦,我能不能在底下等着你!”
她太笨了,哪怕是学骑自行车都学了好几遍没有学会,最后嘟着嘴不高兴地甩开了霍岐轩的手。然后他总会会一脸宠溺地笑着说不学也罢,然后就骑着单车,载着她去春江花月夜,吃她最爱的油泼面。
她的眼前全是一场一场的破碎的画面,浮华流年,究竟折射出了谁的悲伤,谁的眼泪?
她的歌曲,明明是那么的悲伤,可是她的声音里,流连在每个音符之间的,确是一种浓浓的幸福。
这种并不相称的怪异,却又不显得突兀。
就好比一个脆弱的女孩儿明明是受了伤流着血,却在坚强地迎着风、倔强地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一样,就那般奇异而和谐地融聚在了一起。
悲伤到极致地幸福!
凄厉到绝望的美丽!
这样痛并快乐着的冲击,就像是一阵强力波一样,狠狠地冲击在了再坐的把个人的心头。
谁还没有曾经和过去?
谁还没有青春和回忆?
谁还没经历过疼痛难醒,却又杂糅着快乐地哭泣?
朋友啊,还记得年少时曾做过的梦么?就像一朵永远不会凋零的花。
一曲终了。
包厢里,鸦雀无声。
几个夜场宝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都在轻微地抽泣着。而本来斗志昂扬一脸骄傲的莺莺,现在透着微弱的灯光看去,竟也是泪流满面,大眼睛默默无声地眨巴着。
包厢里的男人们或坐或倚,都如同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们僵着姿势,一动也不动,静默而无言。
这时,不知道是谁,率先鼓起了掌。然后,一个一个,鼓掌的人越来越多。
陌小鹿终于放下了麦。
她的手心潮乎乎的,很多汗。
跟霍岐轩在一起半年的爱情里,是她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许是她太幸福了,所以后来连老天都开始嫉妒,才安排了后面那没有他的这半年,让她的心沧桑的仿佛经历了一场婚姻。
她曾经所有的担忧、所有的焦虑,仿佛都围着他一个人而已。
陌小鹿唱歌的这短短几分钟,仿佛唱出了自己的一生。明明是风华正茂,心却百孔千疮。浮华而亮丽的外表下,其实内里,早都已经烂透了!
正好比歌唱完了,所以所有的配角也应该谢幕。简简单单的一首歌唱完,陌小鹿觉得,似乎她终于把那场无疾而终的爱情,彻底放下了,虽然这似乎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
“你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莺莺低着头擦干了泪,沙哑着嗓音友善地说道。
“你唱的也很好,真的唱功很棒!”陌小鹿意识到她是在跟自己说话,也衷心称赞道。
这头的荣小开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样,正要起身公布结果,就目瞪口呆地看见他那好不容易请来的那位大爷,竟然先他一步站了起来。
“八百万,今晚就会汇进你的户头。”
说罢,“大爷”就朝着包厢正中央的陌小路走去,然后在众人惊诧地目光下,他一把拉起陌小鹿的胳膊,直接开了包厢门就往外走去。
陌小鹿只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长相,惊讶地合不拢嘴!
居然是!
陆!坤!
包厢里的荣小开更是不明所以,他感觉被陆坤拆了台子,颇为愤愤然地一屁股坐下,鼻子里还不满地哼着气。
突然,他就看见跟着陆坤一块来的两个人的表情,更是复杂各异!
薛厂长揉了两遍自己的眼睛,却终于从那身形和说话的声音将人给辨别了出来,一脸激动。
“老薛,闭闭嘴啊,你这嘴张的都能往里面塞鸡蛋啦!”荣小开好笑地打趣。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不过就是她啊!我老薛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是百试不爽,就是她!”
在场的众人见薛厂长一个人神神叨叨地“不是她”“就是她”的念叨,全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荣小开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他最喜欢凑热闹了!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说话跟个娘们似的小声嘀嘀咕咕的磨磨唧唧,敢不敢大声说出来?
“到底怎么了啊?”荣小开抠了抠鼻子。
“就是,我们陆总刚才拉出去的那个服务生,看着好面熟啊!”老薛还在自顾自地喃喃着。
“面熟?看陆哥这表情,恐怕不是面熟这么简单吧。啧啧,我说老薛啊,你也别再卖关子了!说吧说吧,那小服务生到底谁啊?”荣小开挖了挖耳朵。
“她就是——我们陆总,陆坤先生的太太啊!她还亲自来过我们厂找陆总呢!要不是那天她亲自来,又亲口承认,我们都不知道陆总已近娶妻了呢。”
于是包厢里,又鸦雀无声了!
荣小开哭了,因为他刚才惊讶的一个使劲,把耳朵给掏破了。
魔夜外面。
“陆坤,你放手!”没有人喜欢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被人认出来,陌小鹿也不例外。
“你放开我,你把我拽疼了!”
陌小鹿愤怒地尖叫了一声,陆坤这才放开了手。
他今天倒不是平常那副常见的商业精英的打扮,穿的很是休闲,只可惜脸色的表情太臭。
“陌小鹿,你没来我的公司报道,说是找到了新的工作!这他妈的,就是你说的新工作么?”陆坤双手插兜,一脸嘲讽。
陌小鹿不自在的扶了扶头上的头发,还好假发没掉,只要她的武装还在,就好比无论里子再破败不堪却依旧披着最坚硬的龟壳一样,可以让她安全的蜷缩进去,不受伤害!
“这貌似是我自己的事情吧,似乎就不用不劳烦陆总操心了。”她并不买账。
陆坤听完,却并没有生气,他只是似笑非笑地说道,“行啊陌小鹿,原来这就是你口中的工作。不过你所谓的工作就是光着屁股在这夜场里卖笑么?怎么样,收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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