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心羽
“心羽？”北鸦看着首页上写着的两个大字。
北鸦这时候还不知道心羽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但凭着对老头的了解，应该是差不了。
继续往下看，凭着那语言，北鸦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原篇，要么是老头改了的，要么就是根本是老头瞎弄的。
修行界还没有哪个功法是用大白话直接写的，更别说里面还有一些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在炫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修行功法。
十几页纸，说多也不多，北鸦没过多久就看完了。看完了北鸦觉得有些凄凉，这尼玛明明每个字都看得懂，咋连起来就看不懂了呢？北鸦已经可以想像到老头那无情的嘲笑声了。
……
不行，我就不信了，还有我看不懂的？
“看不懂？”
嗯，北鸦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没事，你看不懂也是正常的。”老头很是得意，却出奇的没有直接开口嘲讽北鸦。
不是，你知道我看不懂，还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让我看。
“说吧！哪里不懂？”老头坐在凳子上，神色有些郑重。
“哪里都不懂。”北鸦的头埋得更低了。
“……”
“算了，我给你从头讲。”老头叹了一口气。
“哦。”北鸦连忙竖起耳朵，认真听老头讲解。
“懂了吗？”老头喝了一大口水。
这一讲就是好几个钟头，老头讲得是口干舌燥。之所以讲了这么久，主要还是北鸦的知识面太窄了，有时候为了把一个道理说清楚，还得先科普一下另外的几个道理。
不过说实话，这些哪怕是换了这山门里其它随便一个弟子，也是一样的结局。实在是这部功法涉及到的东西太高深了，加上其它一些原因，所以老头也没有冷嘲热讽。
“大概懂了。”北鸦点点头，脑袋里一下子被灌进太多东西了，一时间有些发涨。
就这几个时辰，老头讲的东西简直是超乎了北鸦的想象，这个世界原来比自己想的要大得多，更美丽也更残酷。世界其实就像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所有的运转都有它的规则，规则无处不在，万物却仍然自由。
北鸦揉了揉发晕的脑袋，等着老头的吩咐，如果没有的话，他就要回去了，先整理一下，然后就可以开始真正的修行了。
“等等，”老头叫住了北鸦，“灵力的修炼不用着急，你现在的身体太差了些，从今天开始，我会帮你重新打一遍基础。”
身体差？怎么可能，我都已经跨过锻体期了，朱越师兄说过，这时候，他的气力已经超过了普通的成年大汉。身体差？怎么可能？
“别瞎想了，对不同的人就应该有不同的标准。你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啊！”老头打断了北鸦的思绪。
你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北鸦霍然回头，老头面上并无异色，是自己想多了吧！
可以看得出来，老头是在真心为自己打算，北鸦自然不可能拒绝。
可是，老头今天好像变得有些急迫，至少是不想前些日子那么放松了，好像是有什么事。
“过几天我有些事，要出去一段日子，可能时间有些长。”老头看得出来北鸦的疑惑，于是解释道，“所以这些天我想多留些东西给你。”
原来如此。只是待了这么久，还是少不了分离吗？果然是聚散离合无情啊！
“不是你一副老子回不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要挂了，你咒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伤感而已。”
“伤感个屁!我还没走，你等我走了再慢慢伤感行不？”
“哦。”
“算了，跟我来，别浪费时间。”
“你给那小子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啊？”龚铜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好奇。老头瞪了他一眼，却没有直接一口回绝掉。反而是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可以相信，也跟了自己这么久了，于是还是觉得不用保密。
“是心羽诀。”
“心羽诀？”龚铜想了一会儿，这次是他瞪大了眼睛，“难道，难道是那个心羽诀？”
“难不成还有其它哪个心羽诀？”老头面不改色。
龚铜咂吧咂吧嘴：“还是裴老你牛，连这个都能搞到手。不过，话说把这玩意儿就这么给那小子没问题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而且我稍微是改了一下的，只要不是脑子抽了直接在命鸦面前大摇大摆的用出来，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吗？命鸦的功法给人类用。”
“谁说他是人了？”
龚铜一愣，突然反应过来，难道……
“应该不是命鸦，但肯定有些关系，是没什么问题的。”
龚铜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心羽诀，天阶低级功法，虽然是在天阶低级功法中也是属于最末的一类，但却是命鸦一族的独有功法。虽然在命鸦一族不是最好的功法，修炼的命鸦不是很多，但也绝不是最差的。
命鸦一族向来神秘，对外界又很是保密，所以，老头能搞到这么一套功法，龚铜难免有些吃惊。不过想想老头的身份，倒也是不用太过大惊小怪，但把这套功法传给别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对当事人来说，一旦被发现，必将遭受命鸦一族不死不休的报复，所以龚铜还是有些为北鸦担心。不过若是有些关系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再说说这功法，虽然位列天阶最末，却也有一分独到的优势，那就是修成后会形成一根心羽，也是这套功法名字的由来。至于到底优势在哪里，恐怕还是要问问命鸦自己才能知道。
不过，总的说来，这功法也不能算太差，而对于这些小地方的人来说，这恐怕就是顶了天也见不到的。
老头把这套功法给了北鸦，不可能是为了跟命鸦或者这个年轻人接一份善缘，一是以他的身份用不着，二来命鸦是绝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人情就为他卖命的，三来等到北鸦成长到足够强的时候，只怕……他也没什么时间了。
那么就是不求回报的了？裴老头何时做过善人？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素不相识，付出却不求回报，
“你要收他做弟子？”
老头摇摇头：“不知道，还没想好。”
老头是真的没想好，一开始的时候，其实老头也没有认真，无非是打发打发无聊时间，而且对方是变数之人，于理是不牵扯为好。老头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待得久了，人非草木，即便是裴老头。
至于收北鸦为徒……其实对双方来说都未必是好事。
老头犹豫了，尤其是，尤其是……老头看着那个那么努力的少年，多像当年的自己，明明很累了，可还是要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爬了这么高，还是够不着命运的咽喉。
“你知道这么做对他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才会犹豫。
话到了嘴边却变成“用不着你管。”
沉默，沉默。
“你后悔吗？”还是老头先开口。
“后悔啊！我他妈当然后悔啊！当年为什么要欠你这个家伙的人情。”
“后悔也来不及咯。”
“不是说好要待一阵子的吗？怎么又要走了？”
“没办法，还不是俞敏那边？毕竟也是我的弟子，还是不能丢下啊！”
“你那位大弟子？呵呵，十万圣裁啊。”
“唉！”老头叹了一口气，“杀几个王皇抵个屁用，有本事就去杀几个帝君啊。”
“算了，我还是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龚铜直接捂上耳朵。
“小师弟，又出来跑步啊？”
“朱越师兄！”北鸦笑着打招呼。
朱越师兄貌似很受欢迎啊，每次看见朱越师兄的时候，身边都是一大群人。不过朱越师兄还是那么很平易近人，很亲切地打着招呼，不过北鸦很知趣，打过招呼就走开了。
北鸦跑开，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人，余明！余明在远处盯着朱越，眼神看着有些吓人，余明这时候也发现北鸦在看他，撇过头来也看了北鸦一眼，眼中有一片浓重得化不开的阴翳。
北鸦打了个哆嗦，连忙跑开。
余明又回过头来望着朱越的背影，很自然流露出某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优秀的人总是有人嫉妒，因为自己比不上别人，就不爽吗？
北鸦回到竹楼，老头走的时候让北鸦搬了过来，说是这边清净些，随便让北鸦打扫一下。
老头走了快一个月了，可所有的一切都还如老头走的时候一样。
跑步是老头布置的任务，此外就是泡药浴，说是对身体有好处，倒是灵力的修行让北鸦不要急，等泡完药浴了再说。
药浴的配方是老头走的时候就配好了的，只剩下几次用的了。
记得刚开始时候，北鸦其实挺着急的，毕竟灵力的修行是可以感觉到的，可体质上的就未必了，尤其是老头让他先不要碰灵力修行。
过了几天，北鸦也不急了，整天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既是孤寂，又是心静。
也不着急。
朱越师兄很忙啊，随时都有一大帮人围着，宋师姐肯定是跟着朱越师兄。
这么说来，其实自己也就认识那么两三个人。
到后来，也只剩一个人。
就算是一个人，也要活得好好的。
北鸦忘了这是老头什么时候说的了，老头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虽然少了些高人的风范，可道理总是不少的，虽然也没什么道理。
我会好好的，前辈，你也要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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