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世人注意到了艾杰清和佟平仁的第四师最早的战例的是沿着轨道偷袭彭城。但是多数都没有注意到艾杰清部后来改编为水上警察，也是有操舟部队的。出于李马关的恶趣味，既然都能当水上武装警察了，何不弄个潜水艇玩玩？可惜鹦鹉螺这类玩意暂时还是高科技中的高科技，根本弄不到。于是培养一支能够潜水作战部队，特别是但是能在水下长期待下去，一直诱惑着艾杰清和李马关。当然，长期潜水，世间是有这样的技术的，用一根胶皮管子通气，把人扔水里，上面气压机不停工作，能待多久完全靠体力——但是这事有一个大问题，上面压气机响动太大。所以潜水摸鱼还凑合，指望从船上跳下去，跑到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作战，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所以李马关把心思动在了医院的气瓶上。普天之下没有新鲜事。李马关问了李汉竹这货才知道，这事已经有无数人尝试过了。
“主要就是两个问题，第一个，这玩意放气是持续的，直接叼着管子，已经炸肺好几个了；而且带着头盔也不行——也有人试过，这么大一瓶子气体，只能撑20分钟，而且抱着气瓶根本动不了。所以这玩意就是一个样子货，理论上没问题，操作起来不可行。”
事情在有一天夏苏紫给李马关露手艺做早餐的时候得到了解决。李马关问了一个问题，你用煤气，不怕火花顺着管子炸回去么？
夏苏紫虽然是专业技术出身，但是对煤气技术哪里懂得？托一个同学问了煤气公司的人，才知道原来有个东西，有一种特殊阀门，煤气管道上用的这个阀门很有意思，释放煤气的压力固定，所以火苗不会忽大忽小，而且有效防止气体往回流。李马关心里一琢磨，这玩意好像可以啊，能控制煤气，也能控制氧气啊。
医用气瓶和煤气阀门的结合，立即产生了技术进步，艾杰清训练出第一批可以在水下长时间潜水的士兵。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这只部队被命名为“海豹”。本来想叫海龙，结果艾杰清认为不吉利，顺道蛟也排除，然后在虎豹之间选择了海豹。很久之后，李马关捣鼓了一条真海豹给艾杰清看，艾杰清被圆滚滚的造型气坏了，“海豹就是垃圾！”再之后，海豹就成为垃圾部队的代称了。
如果想在红叶城重新武装海豹，实际上不费劲。医用气瓶，显然是不缺的；煤气阀门这东西，竟然也找到了——轨道城市，高低压气体设备那显然是不缺的；海豹作为精锐部队，人也在艾杰清这里——手枪团的一部分。
“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这么冷，人在水里多久会死。而且另外一个问题是，代郡那边咱们的老婆本在那，我不放心，所以可能近几天就要走。走之前我不知道能弄多少套出来。你们修理队的手艺，根本就是垃圾，到时候扔下去10个，指不定能浮上来几个。”
好在有俘虏，佟副师长基本上属于拿俘虏不当人的主。“先扔下去点雪熊，看看能扛住不。能扛住咱们再上，不行，我们再想办法，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办法总比问题多嘛！”
艾杰清命令手枪团里的海豹，每人去俘虏队伍中选择四个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俘虏，然后把这些人带到了北海边上。北海边上李马关已经着手测量水温，安排计时。
先扔下去一群，只保留脑袋在水面上，此时北海水面温度已经接近4度。毫无意外的，这批人快速失温度，挂掉了。李马关看了看怀表，“二叔，不行啊，才20分钟。”
于是第二波人准备给衣服穿，并且让他们活动。到把第二批人扔进去的之后，李马关继续掐表，到15分钟的时候，忽然一个人高呼雪国语。
艾杰清被冷风吹着，随口问李马关，他喊什么呢？
“他说他是尼古拉二世，叶娜的儿子，你们不能这么对他。”
“娘希匹，管他尼古拉几世呢，这片土地现在适用秦律……叶娜”
李马关忽然想起，喊了一声，把那个捞上来！
尼古拉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冻得不成样子了。边上赶紧一群人开始救护。
李马关仔细端详这个人。“你不是7月的时候，被叶娜堡的大兵枪决之后踢到矿井里，然后炸碎了么？怎么又活过来了？你说你是尼古拉，有证据么？”
这个尼古拉，哆哆嗦嗦从被扒掉的衣服里拿出一枚小印章。竟然是田黄石——这玩意西陆是不认的，印章上刻着八个篆字，李马关看了一眼，不认识——没正经上过学，这种玩意认识的有限。
这里除了海豹这些脑子里全是肌肉的主之外，剩下的人里，只有艾杰清最有文化。艾杰清拿过来一看，里边篆字刻的是“叶茂根深福运悠长”。名为尼古拉的，哆嗦着说，“这是贵国女王叶赫，给我娘叶娜的礼物，有一对，另一块在叶赫手里。”
李马关此时已经信了八成，田黄这玩意在西陆市场有限，所以能认识这玩意，而且随身携带这玩意，而且能弄清来历的，多少有点刷子。李马关翻译完，换上中文，表情异常严肃的说“二叔，这可是条大鱼啊。”这是为了不让尼古拉从表情里看出破绽。而同时，李马关合艾杰清明白，看来立即让李马关回代郡照顾后路的想法，要推迟了。——好在那边留了李汉竹。不过要是李汉竹和他哥一起反水，那画面太美，不敢想啊。李汉城现在控制着彭城和盈江，李汉竹照顾着艾杰清的家小。其实李马关没说，要是李汉竹这个孤男和夏苏紫这位寡女成功勾搭上——那李家自己独立干的资本并不比艾杰清叔侄几个差了。岳麓集团虽然现在没领头羊，但是瘦死的骆驼，还是有份量的。“不知道岳麓才子石达开，是否可以在李汉城那里有一丁点位置？”自从黄竞武等过逝之后，岳麓人才发展的太慢，用李汉城的观点，每个岳麓子弟都是宝贵的。
希望尼古拉别添乱，这边顺利解决吧。孙权还在代郡，真要忽悠起来，李汉竹是否能挡住，李马关是没底的。
饶了尼古拉，那么送人送到底，尼古拉又点出来3个人，一并从马路打的命运中解脱出来，各种感恩自然不用提。说实验这头，时间到了晚上，终于取得良好的实验数据。涂油脂，然后外边穿涂了橡胶的皮毛一体泳衣——虽然做不到防水，但是可以有效的防止体温散失。能熬过4个小时即可，现在用的最大的瓶子，也不过能供应4个小时的时间。
为了修筑轨道，雪国在钻石城和鲜卑城上游都修筑了大坝。这个大坝是拱坝——要是重力坝，那是谁也没戏的。拱坝的特点就是，一旦开了一个口子，直接溃坝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当然问题是怎么开口子，虽然作为军队，炸药这玩意不缺，但是指望漂流过去，那是扯淡。即便利用水流向下飘，大坝前面有拦污网，设备自己飘到指定位置，这个网要翻过去的。这就是实验的目的，如何在上百上千雪国大兵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安装好。
其实为了防止炸坝，雪国当年设计不算差，坝体的厚度那是足够的。不过这里有伍雪堰带来的工程学能人——能修筑水坝的，自然懂得薄弱点在哪里。
“如果要炸掉拱坝，实际上最好的办法是利用水压本身，每10米，嗯，三十尺，水压增加一个大气压力。而水泥坝的特点是……所以，根子在于，如果你不能让炸药能量穿透坝体，一切都是扯淡。如果炸药能量能穿过坝体，那么坝体外面会崩落，然后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水流彻底摧毁坝体。”
“水流摧毁坝体需要多久？”
“按照各国洪水溃坝的经验，实际上非常短，从第一个洞开始，应该不超过5分钟。”
“那炸开六丈的大坝需要多少炸药？”
“如果一般炸药的话，怎么也要一万斤，或者更多，没这方面实验啊。如果钻孔爆破或许可以减少消耗。”
于是艾杰清开始犯愁，怎么弄。海豹是人，不是神，利用浮力，拖几百斤或许还行，拖一万斤翻拦污网？那是神地领域，有这能耐，不如一刀劈开大坝。李马关是不愁的，当年他为了炸制造局的时候，很是炒了一批炸药，在某次实验中，得到了一项科研副产品，聚能装药技术。可惜在红叶城复制这个实验过程中，很是失败，只炸开了三米的厚度。倒是陈塘大学的教授看了之后满心欢喜——如果考虑水压的话，炸透一半，也就行了，又是一番计算。
事情要配合才行。
第二日，《远东都市报》公布两个重大新闻。第一条，公布了匿名人士提交的孙权四国大联盟设想的相关证据，第二件事，公布了尼古拉还活着。到了晚上，报社就被炸了。敢在租界玩这么大动作，自长滩惨案，或者说岳麓会馆爆炸案之后，这是第二次。紧跟着，某小报登载了孙权发表的声明，题目是《动用十斤炸药摧毁报馆绝不是新党所为》。这篇报道一出，饶是孙权涵养再好，也破口大骂：“标题党，问候你老母！”因为里边大段的文字，分析的是爆破报馆的手法和可行性，满足这些可行性的，只有在代郡还颇有残余势力的孙权及其部下。当然，最后一段还是登了孙权的声明“我们不知道这事。”
爆咋后次日，孙权被迫出来接受各报纸联合专访，结果一个名为陈冠西的远东都市报副总编，竟然包着绷带进来，而且就问了两个问题。“孙权先生怎么看联合雪国？鄙报登载的证据是否确有其事？”孙权很尴尬……没回答。结果《远东都市报》次日报纸头条题目是《孙权默认准备联合雪国》。紧跟着，头版第二个标题是《本报专访尼古拉，联合孙权一事证据确凿》。跟着是孙权签署的一份雪国文字信函的照片，照片配发了一个说明：“你是相信雪国储君的话还是相信呢？或者还是相信呢？”报纸刚一发出，孙权被迫出来声明“我联系的是吴礼炀，不是尼古拉！我确信应该和吴礼炀联合起来。尼古拉的信是伪造的”结果侃侃而谈刚刚一半，边上秘书递过来一份翻译稿，是对尼古拉展示的照片中的雪国文字的翻译，里边是孙权承认吴礼炀对鲜卑高原拥有主权。孙权长叹一声，这栽赃栽的，真心欺负我不懂雪国文字啊。紧跟着，《东方都市报》失窃，照片底片和文稿原件不翼而飞……
“这比开天窗刺激多了……”这是陈冠西发给李马关的无线报文。
对于已经落水的，很多好事之徒，是不在乎踩上几脚的。一个著名人物跟着发了一个评论，“鲜卑高原这片古老的土地，我鲜卑先祖没出卖，前溯朝代没出卖，伪皇帝没出卖，近日开眼，竟然要出卖给雪国少数派……鄙人不服，有胆来杀……”署名嵇康门下，鲜卑后裔穆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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