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述职完毕,打算直接回奔北海。这边李马关从代郡出发,准备追上艾杰清给他说亲。而实际上李马关这边比艾杰清完了足有三天,哪里能追的上。
这一路追,直追到库伦。还是大雪封路,等待好天气。就算以人类强悍的力量,在雪天狂奔几百里也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情。余泽林和艾杰清认为这事需要充足的准备。不过好在库伦已经能够和北海红叶城进行通讯联系了,到不至于耽误太多事情。
李马关一路快车,追到库伦之后,艾杰清正准备走。看到李马关来,自然之道有事,只能停下来。余泽林认为关键时刻,俩人顿足库伦,不是太好看,约好联系方式之后,顶着雪上路了。
李马关向艾杰清汇报,“三叔,给您发现一人才,还寻了一份亲事。”艾杰清脸怦就红了。“胡闹,你什么时候开始消遣你三叔来了?”李马关赶紧解释,“我觉得这事真不错,还是找明白人商量一下吧。”艾杰清忽然懂了,这是要找石达开,于是赶紧联系石达开要其从红叶城下来。
余泽林上行,石达开下行,没错,雪底下是有轨道的,但是这个温度显然只有爬犁才能通过。好在有布里亚特人,熟悉风雪气候,带着石达开赶往库伦。
石达开先是遇到余泽林,俩人围着一个雪坑,烤着兔子闲聊。要说真正能够适应北方雪地气候的,或许只有鲜卑人,而鲜卑整体民族融合之后,那么就剩下了布里亚特人了。能够让两人的雪坑温度维持在零下三四度,即不觉得闷,又不觉得太冷,实在是需要有丰富的雪原生活经验。
“黄青铜说我这是中年得志,可惜现在都奔而立之年了,尚未有得志的迹象。”
“达开不必谦虚,你现在也算左右雪国政局的人了,怎么会不得志呢?这和当年袁绍袁公左右参国情况差不多啊。当年袁公不过李中堂开府下一参事,虽然多能参赞军机,但是地位远不如你现在。后来神历山参事件之后,袁公以一己之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在参国弄得风生水起。现在想想,还是令人神往啊。我参加前朝皇帝汪杰恩科,因无钱,什么也没中。总算有人接济,凑了三天口粮,走路去齐郡拜见袁公。可惜袁公丁忧,未能得见。袁公派人送了银元100,作为我回程的盘缠,我被送银元的人讥讽,一怒之下,掷还,高呼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恰被何公何启端看见,月下追了我70里,于是才有我辅佐何公三造共和。观弟之才情,远高于我当年。说实话,若是10年前,我必构陷你,为何公去除心腹大患。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我们这一代人,能够在国内纵横,就已经算人中翘楚了。但是你们这代,看到一个,外国博士,又看到一个,锦囊妙计随手拈来。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啊,想来吾辈让国家崛起于列强的愿望,估计就要落在你们身上了。待到你安定之后,给我来一封信,我有一生心得,写了一本书,请达开雅正。”
“余将军说笑了,您还不到40,正是年富力强,何必这么悲观?”
“本来我是何公佐臣,说句自负的话,当年我可以踹大总统府的门,按着黎黄西的手用印,那时何等的威风。再看现在,不过拥兵一师之众,蹲在一个雪坑里指挥布里亚特们烤兔子吃。这次回京师述职,先是脑子不转,差点挨了黑枪,后来踹陆军部的门,现在右脚脚腕还隐隐作痛。无论身体巅峰,还是脑力巅峰,已经不属于我了。我过五关斩六将的年纪已经过了。现在急流勇退,才是正途。我意已决,这次到了北海,就待在北海了。姓马的,你能奈我何?”
“您是指马……?”
“马基善,不是马龙鱼。大总统虽然跟我这一派对立,但是只要钱到位,绝不会为难我这种紫竹练兵出来的老人。马基善就不一样了,这人一定要防。要说国内外,从古到今,我觉得需要防着就仨人,脑后有反骨的魏延,拿保证不当回事的朱克污,真假莫辨的马基善。当然,魏延你肯定遇不上了,我说的这个朱克污,你可能不知道,这次雪国在北地郡失败,所有人降职,唯独他一个升职——目前看,意义不大,只升到团长,但若不出意外,这人在军界前途不可限量。若我在北地发展,则此人将是我长期对手。”
“您为何下定决心在北地发展呢?”
“这事与你有关啊!”
“这倒要听听,为何因我将军要在北地发展呢?”
“因上次两师谈判茶歇,我听李马关叙述,你有一言“朝廷建立在步规之上”,我深以为然。可叹,我半生蹉跎,自诩为才智过人,但因眼光所限,未能认识这点。所以所写《建国铨真》里,原以为自己明白了真理,实际上看就是扯淡。这就是兄弟你,一语惊醒梦中人。但是除了这点之外,吾还是颇为自负。若从头说起,我们先说当年汪飞于乐浪大战东岛川口。前朝有一特色,逢战斗必有军士逃亡,此战也不例外。而其中一部分逃亡军士,就在乐浪扎根为匪。大浪淘沙多年之后,这里最杰出的是盛威将军张雪亭,还有他的参谋长杨落雷。张雪亭和他的把兄弟——也就是结义兄弟,加上杨落雷的智谋,到如今,算是占下了乐浪这一片地方,这算前朝恩泽第一股势力。先大总统袁绍,家本是潞安人,奉命在紫竹、陈塘一带编练新军。军官里多用潞安同乡,我算半个潞安人,所以能当军官,但是一直是辅佐何启端,没什么实权。紫竹、陈塘一代兵员不多,而且当年陆军大学堂建在靴城,所以直隶派系算是练军的另一股势力。潞安一系目前代表人物是何启端,直隶一系目前代表人物是马龙鱼。乐浪、潞安、直隶,这是目前三大体系。除此之外,袁绍练新军的时候,各郡都多少编练了新军,比如前任大总统黎黄西,刚刚遇刺的关汝城等等,多少都有些兵马,不过这些人都没啥前途了,我一般称为杂系。杂系之中,要说还有待观察的,那就是剑南一系,还有晋阳一系,都是占了地利的便宜,外人进不去,可以自己安心经营。”
“大元帅那边呢?”
“孙权?一贯以蒙骗起家,何来自己体系?不过孙权一脉,这许多年来,毕竟占有人才优势,海外留学生中颇有市场。所以除非孙权下定决心整合,自己建军,否则纵是英雄也枉然。”
“第四师如何?”
“这个问题应该和第三师一起问。第三师起家是善后大借款,根子上算潞安一系,不过我从中插了一脚,里边用了直隶的曹仲英和乐浪的边城银行。不过这次因为你所说,朝廷建立在步规之上,要是我有命回到红叶城,肯定是清洗三系力量。外部力量终究靠不住,如同孙权,靠房房塌,靠树树倒,纵然有了海军,可以炮轰观音山,又能如何?大家顾及他算是共和首倡,不愿意背这个骂名罢了。”
“我有最后两个问题,刚才您没说海军,还有,您刚才提这次有命回到红叶城?”
余泽林哈哈大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海军,实际上从参国海战那次就种下根子了,好不好留了范壁光。范壁光算我两洋旧人,奈何运气太好,总能有投靠对象。不过海军烧钱太厉害,一条船够编练一个师,跑一天够打一仗。我不熟悉,若说诛心的话,范壁光现在投靠孙权,而孙权又受东岛和雪国影响,无论哪方得势,他就是最好的投名状。若无人相救,必死于暗杀。你要想结个善缘,不妨跟他说说,就说是我说的。当然,最好还是等枪口指向他脑袋时候,救下来再说。我这次在京师砸了陆军部,曹仲英等人,要是想卖好,杀我只在一念之间,我只是赌运气而已。不过反正我留下了艾杰清在库伦,已经掐住曹仲英的咽喉,胜算还是大那么几分的。若是你问完了,那么剩下我问如何?”
石达开思考一下,“请讲!”
“我观艾杰清之才,不像士官毕业,也不像能有明确主张的人。他那套什么自由,什么国家,什么发展的套词,你知道来历么?”
石达开想了一下,“此事我知道一些,他说他在盈江,对着江水思考得来。要我看,自由论实际上来自孙权当年的四会同盟时期的口号,为的是团结四会同盟人员;国家论应该是来自东岛留学期间,谁的根子无法得知;发展论,好像是李马关的手笔,李马关尝言,发展是硬道理。其实艾杰清理论里还有效忠论,这个可能是来自佟无为,漕帮出身嘛!另外还有团结论,这个或许来自佟平仁,他之前搞三青会什么的。另外偶尔也提成功成仁,这个赌意太重,应该和代郡经历有关。”
余泽林拍拍石达开的肩膀,“小鬼,你不老实啊。你这话里也就一半可信。不过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毕竟黄青铜也算跟我关系不错。”
“这和黄仙师有何干系?我不认识黄教授啊。”
“我也卖个关子,你猜吧。”
看着石达开一脸疑惑,余泽林终于满意了,喝了一口酒,睡了,抱着一条雪橇傻,很是香甜。石达开还是讲究一点的,整理一下,和衣而卧。边上布里亚特人安排了巡夜,放哨,烧火等后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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