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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乌云密布，很是阴暗，整个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随着深夜的来临，天地间气温剧降，黑衣老者带着方鸿二人在高空中呼啸而过，他们远离了云渺宗，也飞过了一片片森林，也路过了一座座城镇。
任天一路沉默，时不时的看向黑衣老者，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方鸿失魂落魄，眼中无神，他看着云渺宗的方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忧伤。
“哎。”黑衣老者一声轻叹，降落在了一片树林之中，不等任天开口，黑衣老者一挥大袖，解除了二人身上的法术，开口道，“老夫知道你二人心中有所疑问，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提出来，只要老夫能回答的，都会告诉你们。”
任天面无表情，扶起无法动弹的方鸿，看向黑衣老者时，竟有杀意闪过，“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即使不是你的对手，我也要与你一战！”
黑衣老者微微摇头，“你是想问，为什么老夫不助你师尊一臂之力？”
任天没有回答，但他手中的黑铁剑却握得更紧了，若是这黑衣老者不说出让他信服的话来，即使飞蛾扑火，也要与他一战。
“也罢，那，老夫就与你讲一讲，我与你们破天宗之间的因缘。”黑衣老者转身负手，看向了天边，眼中露出追忆之色。
“那是一个夜，与今日一样黑的夜，老夫年少时轻狂无比，转战各国，挑战各国高手，未尝一败，自以为天下无敌，正直春风得意时，你破天宗的一代老祖，破天老祖横空出世，一双拳头，打得连大秦帝都的高手都闭门不出，不敢应战。”
“老夫自然不服，与破天老祖约定一战，赢的人，能让输的人为他做三件事。老夫也没有想到，这一战，竟有数月之久，最后老夫不敌，愿赌服输。”
“而破天老祖第一件要求的事，则是让老夫为破天宗护道。”
听到这里，任天脸色温和下来，但手中的黑铁剑仍未放下。这黑衣老者能一直信守承诺，并且持续千年，这一点，一般人做不到。
“第二件事，则是在他无故消失前，那一日，他来到老夫面前，让老夫护住破天宗，不让传承更断。”说到这里，黑衣老者一顿，看向了方鸿，“你可知，你师尊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方鸿眼眶湿润，在破天决的恢复之下，他已能说话，方鸿靠在任天肩上，艰难开口，“我知。”
“不！你不知！”黑衣老者气势突变，这一刻的他如同天威，这强大的气势，向着方鸿袭来。
任天眉头皱起，正准备出手时，方鸿却是挣脱了任天，对着黑衣老者弯腰一拜，这一拜，使得他身体剧痛，但他仍然开口道，“请前辈告知。”
黑衣老者呵呵一笑，散去气势，“好小子，在我的威压下还能如此从容不迫，好，云顶天，没看错你！”
“哎，云顶天这小子我从小看他长大，人很好天资也不错，他想要恢复破天宗的辉煌，想要带着云渺宗重回大秦，在所有人的劝阻下，依然决定修习破天决，虽然最后失败重伤，但他也并没有沉沦下去，在所有人的惊异中，恢复了己身，并且修为更上一步。”
“他这一生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弟子习得破天决，因为，这是破天宗的根本！若是没有破天诀，破天宗，不配称为破天宗！”
“因为你的出现，云顶天力抗其他宗门给予的压力，因为你的出现，云顶天碎灭了宗门聚灵大阵，只为了让你修行破天决成功，因为你的出现，云顶天放弃了整个宗门，不惜与五大势力开战！”
黑衣老者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情绪波动剧烈起来，虽然当年他是因为赌战才答应为破天宗护道，但人非草木，谁能不动情？就算是修士也一样，在这千年来，他早已把这个宗门看成了自己的宗门，把云顶天，当作了他的后辈，所以才会有他的出现，所以才会有那一掌碎去帝图的杀机！
“你可知，为了你，云顶天散了他的道，只为你能成道，只为了你能活下去！以他的修为，就算那几个涌泉境围攻，他也能从容而去，甚至只要他一开口，老夫都能一掌灭去众敌！但是他没有，他把最后的机会，最后的生机，给了你！”
黑衣老者咆哮，任天低头沉默，手中的黑铁剑早已落在了地上，对这黑衣老者再无半点敌意。方鸿没有抬起身来，他依旧弯着腰，保持一拜的动作。
“老夫不是没有想过出手，但这天地间，冥冥之中自有其意，老夫若是随意出手，必将染上浓重因果，今日借他日还，修行一路就是如此，因果沾染不得，那一掌，已经是老夫所能出手的极限了。”
方鸿强忍着重伤带来的剧痛，他直立起身体，不顾伤口溢血，再次一拜，“大恩不言谢，老祖对我破天宗的恩情，方鸿永生不忘，将来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方鸿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任天同样一拜，眼神中露出了真诚，充满了感激。
黑衣老者平复了心情，微微点头，道，“云顶天倒是收了两个好徒弟啊，好，很好，老夫姓梦，至于名，在这千百年间早已忘却，不提也罢，老夫与你们这破天宗的因缘已尽，今日出手，也算是完成了当年对破天老祖的承诺，这里已经是周国边境，出了这森林，你们便安全了。你们二人，好自为之。”
“记住！不管你们到了哪里都要记住，你们的老祖是霸气无双的破天老祖！你们的师尊是顶天立地的云顶天，不要丢了他们的脸，不要坏了破天宗的威名！”
黑衣老者转头看天，喃喃道，“破天老儿，你这老头到底去了哪里，这千年来，老夫甚是寂寞啊...”
方鸿抬头，话语间，眼前的黑衣老者已然不见，任天再次一拜，扶起方鸿，向着森林边缘，缓缓走去。
天空中，突然有雪花飘落，任天扶着方鸿，二人的身影皆是孤寂，在这白雪纷飞中渐渐消失不见，只有一声叹息回荡天地，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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