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糊涂县令
一路上薛有忠毕恭毕敬,张诚虽然心里好笑,却也不敢太过托大,免得等会到衙门拆穿了以后,惹得薛有忠大怒。
不知觉间,进了县衙大堂,夜幕此时也已悄然降临,自有捕快去后衙通报。张诚想道:“今日天色已晚,这糊涂太爷定不会升堂了,正好,等会叫薛捕头带我去后衙找他,好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想到此处,只听到一声大喊:“太爷升堂!”
衙内的众捕快迅速分成两派立于大堂两侧,口呼:“威武!”
张诚心道:“没想到这太爷还是个急性子,看这些捕快板起脸一丝不苟的模样,这太爷平时驭下定然十分有威严,不然不会如此,只是他却糊涂的紧,不好好的将苦主请来,却同案犯一般,用镣铐锁拿。”一边张诚看此情形却也不敢鲁莽,赶忙站到一旁。
只见自后堂出来一名青年,面如冠玉,相貌堂堂,身着七品县令官服,走起路来不卑不亢,径直到堂前桌案前坐下,一双眼睛像是利剑一般火,望着堂下,众捕快赶忙正身站直,看到张诚站在堂下,面带疑惑,却不说话,只是目光盯着张诚,张诚也是目不转睛的与他对望,太爷却不发问张诚是何人,张诚心里道:“这人的目光好厉害,直看的人心里发怵,亏的我在武夷宫学了两年内功,能收控自己的心神,才敢与他对望。”
太爷却不问张诚是什么人,只是缓缓转过头去,望着堂下薛有忠,只听惊堂木“嘭”的一响,太爷发声道:“薛捕头,人犯张四可曾带到?”
薛捕头躬身道:“回太爷,人犯张四与田治庭正在堂外,等候传讯。”
太爷将惊堂木又是一拍,道:“带人犯张四!”
薛捕头哪敢怠慢,赶忙将张四带进堂来。
张四是个无赖惯了的人物,进堂后,却仍是桀骜不驯,未先跪下,抬头向上一望,只见县令一双眼睛射出两束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吓得腿一软,不由得便跪了下来。
只听县令问道:“张四你可知罪?”
张四却又耍起了滑头,眼睛一转,答道:“草民知罪,太爷不知,草民本是好人一个,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安守本分,在村里坊间颇有些口碑。”张四此人平时有点小聪明,此时看县太爷虽然目光十分犀利,但却是个年轻人,欺县里稚嫩,心里便生出许多说辞,意图借机减轻自己的罪名。
张四说道此处,微微抬头看了看县太爷,见他对自己所说并无反应,又接着道:“前些日子草民偶然经过田家门口,看到田治庭之妻田氏站在门外,草民不敢多看,正待要低头走过,田氏却将我叫住,说是她家里屋顶因为失修,前两天下雨时漏雨严重,可是她丈夫田治庭却外出生意经久不归,她一个妇道人家却无法修葺,所以她才在门外希望可以碰到个熟人代她找个修屋顶的师傅来,草民在村里本就是个修葺师傅,谁家的屋顶漏雨,墙壁破了都会找草民修理,再加上草民平时本就以助人为乐,只因我当日有些私事要办,便答应晚些时候了田氏帮她家去修房顶。”
张四说道此处,又看了看县太爷的脸色,见他脸色仍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嗯”了一声,张四以为自己所说已为县太爷所信,又接着道:“那日晚些时候,草民又去了田氏家里,要帮她家修葺屋顶,谁知那田氏。。。那田氏不肯说出哪出屋顶漏雨,却百般引诱于我。”
说到这里,只听堂上县太爷却是“哦”的一声,又接着听县太爷奇道:“田氏引诱你?她是如何引诱你的啊?”
张四此时更是坚信县太爷已然听信自己,又接着道:“田氏说听闻他丈夫在外生意时遭遇了强盗,多半已经凶多吉少,她一人在家又早已寂寞难耐,看我平素潇洒倜傥,早就倾心于我,又知我在村里善修屋宇,便借屋顶漏雨需要人修葺为由,将我骗到她家中。”
县太爷又说道:“哦?如此说来,还是田氏看上你,勾引你在先?”
张四仍未听出县太爷话里的意味,却以为县太爷相信他所说,忙点头道:“正是如此,太爷明鉴!然而草民却抵死不从,最后田氏只得放草民离去。”
县太爷哼了一声,骂道:“果然是个刁钻顽劣之徒,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到此地,竟还信口雌黄,编出如此一套说辞,漏洞百出,真是可笑至极,你以为本官可欺,你以为这大堂上是你信口开河之地吗!来人,传田治庭邻居张王有福”
不一会王有福进了大堂,跪下行礼之后,县太爷问道:“王有福,将你刚才在堂上所述再说一遍。”
王有福道:“那是大概三四天前一个深夜,小人与同村李大头自外村一个朋友家喝酒晚归,经过同村田治庭门口的时候,听到田治庭家里传出一声哀嚎,接着又是一通桌椅倒地的声音,小人是田治庭的邻居,两家只是一墙之隔。内人经常去田家与田氏一起做些绣活,所以知道田治庭出外经商未归,担心是有歹人进入田家抢劫财物,推门未开,便借着酒劲,便与李大头翻墙进入院里,想看个究竟,没成想却听到张四正在对田氏施暴,只听见张四言语中不断对田氏利诱,田氏抵死不从,张四又说田治庭在外已遭强人杀害,如若田氏不从便要将田氏小儿子强行抱走卖去别处。小人和李大头此时都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头脑已经清醒了一大半,想到张四此人平时强横无理,在村里流氓惯了,无人敢惹,又兼早就听说他娘舅乃是县里的捕头,小人和李大头也不敢出声,便悄悄又潜了出去。昨日午间小人听说田治庭经商归家,到了申时,忽听到田治庭在家嚎啕大哭,赶紧去了他家,才知道是田氏在家自缢身亡了。大人,小人说完了。”
“王有福,你。。。好你小子,你等着,我回去弄死。。。”
只听惊堂木一拍,吓得张四连忙住声,县太爷怒道:“大胆张四,竟敢当堂恐吓证人。早就听闻你鱼肉乡里,欺凌乡亲,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还在撒野,衙里的捕快早就去过你所在的半山村,村里坊间对你是深恶痛觉,你平时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还欺骗本县说自己是个修葺匠人,本县这里有你犯案当晚遗落在田家的荷包一枚,半山村里近百人的画押状词,还有你犯案那晚另一名目击者李大头的状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四听县太爷说完,还想辩解,却是嘴里词穷,更加上证据确凿,百口莫辩,心里只想着死不认账,看娘舅有没有别的办法,又想着等自己回去定要好好将这些人教训一番。
堂上众人却只听县太爷说道:“堂下听判:人犯张四,崇安半山村人,平素好吃懒做,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民众对其痛心疾首。七月十四深夜子时,张四窥同村田治庭外出生意未归,潜入其家,玷污田氏清白,间接导致田氏身亡。到案后,张四仍是信口雌黄,欺瞒上官,而今证据凿凿,本县现依据《大明律》判人犯张四杖刑二百,监禁十五年,即刻执行。”
张四一听,身子立时瘫了下来,倒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薛捕头赶忙上前,要附耳对县太爷说话,县太爷正色道:“薛捕头这是干什么,有话不妨当众说出,如此成何体统!”
薛有忠脸一红,站在堂中说道:“大人,小人觉得如此定刑是不是太重了,张四虽玷污了田氏清白,却未直接杀她,他罪不至此啊,杖刑二百,可就直接要了他的命了啊。请大人三思啊。”
县令说道:“《大明律》中,玷污良人清白,间接导致其死亡的,应判斩立决,本县初到崇安,以后仰仗薛捕头的地方还有很多,看薛捕快是张四娘舅,才会如此判罚,再说此人为害乡里多年,是半山村的一大祸害,刑罚如果再轻,怎对得起半山村里数百村民的殷殷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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