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同你说的,让你离她远一点,她很危险。”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眸微眯,带一点警告。我看的心头一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是他第二同我说漠桑,眸光微冷,似乎很是忌讳。我心下微叹,不避着他的目光,直视着他:“世间之事我虽不懵懂,却也懂人心善恶,若她不值得,我绝不再去找她,”说到此,脑海中闪过漠桑说起往事时眼中的痛苦,唇角的笑容揉着苦涩,声音也变得破碎了:“世间诸多痴男怨女步履红尘,都只为情之一字,但又有多少人真正的得到幸福了?”这句话总时时在耳畔响起,情不能己。
初见时的自轻自贱,再见时的苦涩,和刚才的痛苦难忍……
我站在阳光下,侧头看他:“对你而言,这世上真正能让你在意的东西,你才会觉着有必要去管一管吧?可我所求的,大约和你不同,我只求一个真相。我是真的想要知道……她的故事。”想知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才将她变成了这样。
她同我很像,却又比我还惨些,至少我没她那般难过。也或许是我自己不觉得难过,但我真心在为她难过。
我也曾自省过,怎的这回就这么多管闲事了,明明才见过一次,却总也放不下。可如今我已想明白了……即便理由不同,但她眼底的寂寞和对自由的渴望,我却能感同身受,因我到底是在那样的寂寞中长大的,又怎会不明白。而我与她唯一不同的,或许是因我是为了一个身份,而她却是为了一份感情吧。
钰卿面对我的回答,神色复杂,似乎有疑惑,又似乎有苦恼,总之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我着实烦的很。
半晌,他长长的叹息,摸摸我的头,一张帅脸第一次摆出了可以称之为正直的表情,还隐隐带着似失落:“我明白了,你若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我不会再拦着你了,”话语微顿,又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我所认识的林霜,和其他女子都不同。”
这番话,说的我莫名其妙,我拿眼瞧他,却瞧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直觉上似乎在告诉我,从这一刻起,很多事情都变的再也不受控制了,不管是他……亦或是我。
未等我深思,夜荀急慌慌的闯了进来,神色不定,看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便知道他这是有急事要找钰卿商议,便整理了心情跨出了书房。
夜荀似乎真的挺急,我刚将门合上他就已经开口说了起来:“燕离宫中传来消息,燕国君似乎有意将长公主送楚和亲。”
额……其实我真心不是有意要偷听了,方才说了那么严肃的话题,我如今哪有这样的心情和心思。
说起燕国,我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人——温珏。
那是我打心底佩服的一个人,只因他的谋略和领兵的技能着实让人不能不服。坊间传闻他是越国三公子,领了越国君的旨意出兵助秦,不过短短六个月便攻下燕国三座城池,兵锋之利令人胆寒。后又调戏了一把楚国大将,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将楚歌围了个水泄不通,十万铁骑连成一片,硬是从楚国君手中抢过了五座城池。
那时我和钰卿正在客栈里歇脚,正巧旁边桌的是走商的商人,几人围坐一桌很是热闹,说起各国风情之时便提起了去年的那场战争,即便如今战事已平息了,可各国之间到底存了嫌隙,出入也严格了许多,尤其是边境,更是盘查严格,气氛紧张。
他们无意中说起了那场战争,从燕秦的交情说到两国反目,又说到燕国公主的归属问题,然后又是四国紧张的气氛和燕楚之间打生打死的那一战,和最后越国介入将一切尘埃落定。
从头到脚,洋洋洒洒,听的我不由将钰卿撇在了一旁,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最后那些商人走了,我却兀自坐在那儿感叹:“这温珏的脑袋可真是好使啊,将天下人都哄的团团转。”
钰卿听我这样说,斜睨着我表示不解:“他不过是替自己的母国赢回了五座城池罢了,你说他兵法出奇我能理解。你说他将天下人哄的团团转,这又是从何说起?”他眼底有淡淡笑意,看的我不觉有些微醉,说话也没了顾忌:“原本国家之间有些摩擦也是说的过去的,可若仅仅如此,又如何一鸣惊人。怕是这温珏存了以战功为自己加大筹码的心,才一手布了这样大的一盘棋吧。”这番话我说的理所当然,钰卿却似乎不以为意只顾着低头喝茶,遮掩了眼中的惊艳和感叹。
这局并不难看穿,但大多是局中人,当局者迷,如我这般旁观者清的却是不甚了了。
正当我想的出神,夜荀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想是燕国势弱,想和楚国联合起来共同进退。”
“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看来燕国君是不甘心了。”这时钰卿的声音响起,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我几乎都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的表情,肯定又是让人抓狂的平淡。
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现在的偷听行为着实不光彩,只得轻手轻脚的闪人。
如今钰卿终于松了口,不再拦着我见漠桑,而我也不知该去做些什么,便直接奔着枯竹院去,想再看一看漠桑。
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吵吵扰扰的似乎有人闹事,我加紧了步子,一下便来到了屋子里,却看到一个衣着华美的女子正对着漠桑出言不逊:“你这不祥之人脸皮也着实厚,连累了咱夜府那么多人竟还赖着不走。怎么,你以为老爷能保住你多久?你心肠这般歹毒,终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我听的生气,漠桑却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只自嘲的勾唇浅笑:“你别忘了,那是你欠我的,即便我会有报应,那也轮不到你操心。亚若,送客。”抬抬手,有些不耐的示意亚若将人赶出去。
华衣女子狰狞了一张脸,气急败坏的走了。
我瞧着似乎和漠桑有些渊源,走近了问:“你如今身子弱,怎这么乱来?连这样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她看我坐下才抬起头来:“她来我这里,无非是说些泄愤的话,也不会拿我怎样。”
“泄愤?”我不解。
“她的孩子,是我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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