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将将!侬死到哪里去了?拷个酱油哪能要那么久?”我妈一定练过轻功水上飘,否则我和余襄两个人怎么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我……
余襄甜甜叫了声,“阿姨你好。”
“侬不是余襄嘛?我家将将经常提起你的哎!小姑娘怎么生得那么好看的!”
如果我妈对余襄的看法始终停留在初见时那该多好。
余襄腼腆地笑,“阿姨,我可以来将将家里玩吗?”
“当然可以的!来来来,跟我这边走。”“咦,将将侬手上拿的什么?小赤佬!侬是不是又去赌香烟牌了?”
“我没有啊,这是余襄刚才从那个芳芳手里赢来的”,我装无辜。
“小姑娘那么聪明啊!将将你把香烟牌还给余襄,那是人家赢到的。”
妈,说好的禁止赌博呢?说好的节操呢?!
奶**一次见我带女同学来家里做客,笑得怎么也合不拢嘴,把余襄让在沙发上坐了,麦乳精麦丽素大白兔流水价地送上来,忙完了和我妈两个在方凳上坐着笑眯眯地看,女朋友上门的感觉,有没有?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奶奶问。
“余襄!”我回答。
“侬家住在哪里呀?”
“就在前面128弄”,我回答。
“大月生还是小月生?几月几号生日呀?”
“大月生,2月25日生日,双鱼座。”
奶奶负责提问,我负责抢答,余襄负责点头,我妈负责瞪我。
最后奶奶笑,“将将你真的很了解余襄嘛!”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审问”结束,我拉余襄进小房间,“香香,刚才如果你输了,不会真的要亲那个芳芳吧?”
余襄向我吐舌头,“亲就亲,反正又不吃亏。”
怎么不吃亏?吃大亏了!“今后不管是哪个男孩子,你都不能随便去亲,知道吗?”
余襄眼睛变得亮闪闪,突然凑过来在我脸上轻轻一吻,“是不可以这样亲吗?”
“嗯~~~嗯”,我感觉我的脸上陷下去一个大坑,把我的快乐幸福兴奋填满,再用猪肝涂抹装饰。我们是满脸通红的两只,我的小心肝颤动不已,余襄你别挑逗我。
“哦!那我以后不亲了!”
等你长大了再亲好了,客户专享服务,就只能亲我一个,但我憋了良久最后只结巴出一句话,“余襄,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将将的。”
两个存在时空差距含义不尽相同的“喜欢”。
“咚咚咚”,奶奶敲门进来,“余襄,今天在我们家吃晚饭吧,将将你去余襄家和她爸爸妈妈说一声。”
“将将奶奶,我家里没有家长在的,我爸爸妈妈在美国,我外婆这几天回宁波探亲去了,外婆留了一个星期的小菜的,我只要烧饭就可以了。”
“小姑娘哪能那么作孽的啦!以后家里没吃的就到我们家来,奶奶烧饭给你吃!”
“哦!我知道了。”余襄后来终究也不怎么来我家吃饭的,她大概已经习惯一个人的轻松自在了,她是个独立坚强的女孩。
晚上去外面散步的爷爷回来,而我爸一如既往地要执勤加班,五个人围着饭桌一边一人,只我和余襄两人一边。奶奶不停把菜夹在余襄的碗里,“余襄你不要客气哦,将将胃口小,你替他多吃点。”
余襄的嘴巴根本停不下来,“嗯,嗯,奶奶我吃的,这个油爆虾很好吃的!”
奶奶很满意余襄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好感度目前一定是满格状态。
“将将,侬作业做好了吗?”我妈收拾饭桌时忽然问我。
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作业要做!“大概?还没?做?吧?”我看余襄,余襄看我,“我去理一下书包。”我拉余襄起身去一起去翻书包里的记事本,我从小有很多坏习惯,比如睡姿差吐口水爱放屁什么的,但我的优点同样值得称道,比如我喜欢把每天要做的事情记录在记事本上。
幸好记事本上清楚明白地在作业一项打了个勾,ok,一切安全,“妈,作业都做好了!”记事本上唯一没有完成的任务是~日记。重点又来了,我回来的目的就是没有污渍的日记本。
“将将我看你写日记。”余襄端椅子过来趴在我身边。
“嗯”,我写,今天是几号来着?“妈,今天是几号?!”
“1月14号呀!”
嗯,1989年1月14日晴……
等一下,我的绰号呢?为什么我从今天开始叫“酱油”了!余襄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叫过我啊!那我这篇日记要写什么啊?怎样会是这样的情况!
“将将!过来拿水果!”我妈在厨房里叫。
我在七荤八素中被余襄一推,“将将,阿姨叫你去拿水果!”
我魂不守舍地走进厨房,“叮当”,放在灶台上的那瓶下午才买来的酱油被我撞翻,酱油洒在我身上,还洒在了~,日记本!我拿着日记本进了厨房!原来是这样!
爷爷奶奶和余襄都跑进厨房看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的情节我想起来了,奶奶一急就语无伦次,“哎呦,将将被酱油打翻了!”果然是这句话!
我释怀地笑,我妈嘎嘎大笑,爷爷奶奶笑作一团,余襄微笑,难道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看见有一滴隐藏的泪从小余襄眼角滑落。“小赤佬,衣服都弄脏了。”我妈笑过之后自动进入教育模式。
这次我却没有逃走,也没有挣扎,任由我妈在我脑门上敲了三下栗子,我依然傻笑,我妈住手,仔细观察她儿子是不是因常年暴打而心智报废。我趁机一拉余襄回到房里,日记本上一滩酱油污,不多不少,刚好浸湿这一页。
“酱油~酱油~酱油~”余襄每叫我一声眉眼嘴角就打开一些,她终于又笑了起来,咯咯不停,“酱油,你好!”我和她重新握手,“余香香你好!”
我拿起圆珠笔,在酱油渍里一笔一划,“我有了新绰号,是余襄给我取的,酱油,我很高兴。”
“酱油,有些字都看不清楚呢!”,余襄笑。
我心满意足,“没事的,我心里清楚呢!”
余襄抢过我的圆珠笔,翻到日记本扉页,上面有我的签名“黄将将”,她拿笔在“黄将将”身边写上“酱油”两个字,清秀生嫩,和“黄将将”依偎在一起。
“香香,你连酱油的酱都会写,好厉害啊!”
她眼睛狡狯,“嗯,刚从酱油瓶上学来的。”
亮光,耳鸣,寒风,我又站在楼顶,这次日记的结果丝毫没有变化,但我满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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