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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城邻近梁河,又名梁京,即是玄黄大陆南部赡州海边一个繁华的城市,该地曾经数次为北方小国割据为京城,却是民风质朴,颇有古之燕赵之地的豪侠气概,后世之人传世保持如此民风。
大梁城东门二百多里处,有个小市镇叫做张家集。这小镇便因张姓之人较多而得名。当年张氏先祖有一人曾为大梁撑东门门吏。大梁城东有山,山势陡峭,称为东山,东城门便称为山门。东门门吏就是大梁东门的掌管城门出入税赋收缴的官吏,是以此镇虽不大,方圆也有些名气。
这一日已是集市散去之时,附近村寨前来赶集的乡民正收拾货物准备往家里赶回去,前来采购货物的山民也三三两两了无几人。忽然间镇子东头传来大队的马蹄声响,镇上赶集之人纷纷抬头望去。片刻马蹄声越来越响,到了镇口已是犹如奔雷一般。
四处的乡民自顾议论道:“多半是大梁府的税吏到了。”边上有些见识的说道:“快让开些大道,别把街上路堵了,税吏马匹冲来踢翻了摊子也就罢了,便是马蹄踩破了肚皮也只有自认倒霉。”
一会,却远远听得马蹄声之中夹杂着四处的呼喝声。过不多时,呼喝之声竟然从四面八方响起,似乎有大队人马将张家集整个团团围住。集上众人相顾失色,有些行脚来的商人见识较多,不免心中嘀咕:“莫非是山上的强人来了?”
镇口东头最近一家是一处医馆,与别处铺子不同,此间入春时分发寒之人甚多,医馆依然生意热闹。门口晒药的伙计伸头望去,只见一队头戴面巾斗笠的黑衣之人从东面大路往镇上来了,小声嘀咕道“难道真是山上的强人来了?我们这小镇子只在大梁城旁,怎么敢有强人来此劫掠,山上的大爷今日是发了什么癫?”
身后的一位拿药的货物掌柜,一手藏着银钱,塞了几下也没塞进鞋底去,另一手颤颤巍巍指着伙计骂道“你娘的,说话也不积个口德,我们这里什么时候来过强人,什么山上山下的,若真是强人来了,你小子媳妇也别想娶了,跟着去入伙吧,哎呦,今天这事可有些不对,这…,这,不会真要……”
那货物掌柜说道一半已是身子瘫软坐在地,今日带了些货物来的晚些到医馆刚刚算清,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这可是一家人半年的活命钱,这下可怎么办。
只见镇子西头又是几十匹大马冲了过来,想要逃走的山民都被赶了回来,马上清一色黑衣大汉,一样面带黑巾头戴斗笠,虽然看不清面容,不过虎口的老茧甚为明亮,过路的脚商一看便知是这些都是练家子,身上有武功的。
西头为首的黑衣人在镇口勒住座下枣红大马,翻身跳下,低声喝道“都乖乖站在别动,今日来不为求财,只听吩咐便是,不要乱闯吃了家伙。”
话音刚落,只见市集东头又是几匹高大健马冲了过来。马上乘者一色褐色衣服,头戴英雄巾,手中各执明晃晃的各式家伙,高声宣道:“各位闾里,原地好生站着别动,乱跑的可别怪刀子不生眼睛。”一边高声喝着策马往镇子西头狂奔而去。
药铺那伙计也油嘴滑舌惯了,平日也是滑溜之人,偷偷笑道“刀子长眼睛不就成妖精了。”见的这伙人到不像是强人,只说不动便不找事,松了口气想说些笑逗逗乐子,,岂知一句话没完,马上一名大汉马鞭挥出划过药铺门前,勾着那伙计的脖子顺手一带,将他重重摔在街面上。
那大汉的驾着坐骑向前踩下去,碗口大的马蹄一脚便将那伙计肚肠都踩了出来,后边一匹马赶将上来,手起刀落一颗斗大首级飞落在街中,霎时间整个镇子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见。
旁边几个铺子收拾的人手本要躲进铺子,此时拿着物件定在原处浑身发抖,若是真的落在地上也不知算不算动了一动。
镇子中间是集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客栈一楼是红云酒楼,平日里方圆几十里大户人家婚庆嫁娶,有贵客来访都会到此地宴请一桌,酒楼前有一位卖鱼老翁,在这酒楼前卖梭子鱼已经十几年了。
本地的土产梭子鱼在大梁城也是赫赫有名,肉滑肌嫩,刺少无骨,入口即化,便是海里的鲜物也比之不得,只是此物极难扑捉,多在山林深处的溪涧大石头之下,若要寻找只有翻遍溪中山石也不得一条。
这位老翁也不知有什么法子,每日都能带来十几条一尺来长的梭子鱼,一大早便在酒楼门前架起油锅,放一条梭子鱼在锅里。这种鱼也奇怪,不管油过几道,皮肉不烂,只如初入油一般,是以老翁只卖一条才下锅另一条,镇上老远就能闻到这种鱼的特有如桂花一般的清香。
这老翁在方圆百里比红云酒楼名声还大些。是以每日堵在酒楼不但不敢多言,还要巴结着莫要去了别处,慕名而来专为梭子鱼的人多半也是要进酒楼的要些别的吃物,给这酒楼也带来不少生意。
片刻间,镇子里只有剩下黑衣强人的四下喝斥声,呼哨声均已止歇,马儿也具都勒定罩上嚼子不让嘶叫,一个千把百人的市集上顿时鸦雀无声,就是各家的看门犬儿,也给捏住了嘴巴不令发出半点哼唧。
众人凝神静气之中,只听得一个人哒哒哒的脚步之声,从西边一群黑衣人中闪身出来,缓缓沿着大街走了过来。
这人走得脚步甚重,懂行的便知晓这人一身武功怕是都在一双腿上。那哒哒的脚步便如鼓点一般锤在街头人的心口上。脚步声渐渐靠近镇子中间,此时已是将要入夜,太阳之落的小半边在山头,那人长长的人影拉在长街之上,一股冷瑟的气息逼来。
街上镇民都似吓得傻了,只有那红云酒楼的老者仍在一心一意的拿着笊篱轻轻翻动这油锅里的梭子鱼。脚步声响到酒楼门下忽而停住了声音,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卖鱼的老翁片刻,突然间冷哼一声。
卖鱼的老翁也不抬头,只是眼角瞟了几下,只见面前那人身材极是魁梧,一张脸孔却是麻麻点点的,好似蛤蟆一般,倒是一副天生当强人的像。
卖鱼的老翁道:“爷,买梭子鱼?五两纹银一条。”说罢拿起笊篱,从油锅中挟了个那条早就不知炸了多久的梭子鱼放在一个破瓷盘上,一股浓浓的香味飘散开来,酒楼中候着的食客居然咕嘟嘟咽了几口口水。
那魁梧大汉冷冷扫了一眼店内,吓的几位食客脖子一缩,便不再理会:“交出来”,摊开左手伸在老翁面前。
那卖鱼的老翁微微抬头眯着眼道:“这里面还有几十条鱼,梭子鱼就这一条了,倒是也勉强够你吃。”说完笊起滴着热油的梭子鱼,放在魁梧大汉掌中,那热油落在大汉手上滋滋作响。
“还给老子装疯卖傻,消遣你大爷?想死就成全你。”随手把手上沾着热油的梭子鱼劈面扔向卖鱼老翁。
那老翁身子一侧,那梭子鱼擦着脸颊飞过,落在酒店边上的一条水沟边上,这鱼也是精道,摔子地上居然连鱼皮都没有碎了。
魁梧大汉随即从腰间撤出一把朴刀,刀身衬着黯淡的落日余晖,上面一丝丝血气杀意森然,看来也是常常见血的事物,道:“刀口架在脖子上也不肯说?姓吕的,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是猫妖有九条命吧?”
卖鱼的老翁摆摆手道:“大爷您搞错啦,小的名叫张老汉,卖鱼的,在这里十几年了,镇上街邻居方圆几十里认得我的人不少,大爷可以去打听打听。”
大汉嘿嘿冷笑三声道:“你娘的!我们若不是得到消息怎么会冒险带着大队人马会围了镇子,你当大梁城州军是摆设?你隐姓埋名躲得了初一,可躲不得十五,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出来吧。”
那卖鱼的老翁缓缓直起佝偻的后背,面色不动甩了甩笊篱上的油珠,道“素闻乌枪堡为附近乡里安宁翦除妖兽,这片地提起来也是向来为人敬仰,怎么也会怕起州军来,莫不是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一个穷老汉有什么东西好让你们惦记的,要梭子鱼我明日再抓来给你们就是?”
魁梧大汉怒喝:“吕正先,你是要装疯卖傻到底了?那事物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还想蒙混着活着离开?”
卖鱼老翁脸色微变,脸上皱纹轻轻绽开,眼里冒出一道精光,随即又是一副若无其事模样,道:“你既打听到吕某的名号,居然还敢对我这般大呼小叫,未免太不把你吕大爷放在眼里了吧?”
那魁梧大汉骂道:“你老子我怕还敢来捉你?今日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右手刀光一闪,便向吕正先劈面砍来。吕正先右肩略沉,侧身一步,大汉的朴刀落在空出,随即手腕一转刀身拖回,便向吕正先小腹划开去。这一下若是着了,便是肚破肠流。
吕正先身形矮小却是退后一步轻轻一下便避开,跟着左脚撩起,正是一脚踢在那座滋滋冒响的油锅上。一锅热油带着底下的炭火往那魁梧大汉的双腿泼去。
那魁梧大汉也没想到事到如此,吕正先还如此硬气,居然敢下狠手,登时闪避不及,双腿被热油泼了个正着,一声惨叫。这大汉看似朴刀舞的漂亮,其实一身武功,大多都在腿上,怎么瞒得过吕正先这个老狐狸,这一下便让大汉废了大半。
吕正先也不去理会那大汉,双足一跺冲天而起,已纵身落在了酒楼屋顶,此处是集市最高之地,哪里好突围倒是容易看的清楚。
这厮兀自抓着那把笊篱。猛地里屋顶一片刀光闪过,又是一柄单刀当头劈来,吕正先举笊篱反手抽去,当啷的一声,居然震飞了那把单刀。
这厮的笊篱油乎乎的黑不溜秋,看似不起眼,其实乃精铁所做,也有十几斤沉。还未等吕正先看清,左侧一根烂银枪,右侧一把开山大环道同时左右夹击打来。这酒楼屋顶上早已站满了黑衣武者,正等着吕正先自投罗网。
吕正先退后两步,一只脚抵住屋檐风角,冷哼了一声,叫道:“想不到乌枪堡也要倚多为胜,你们可敢与我单个放对?”说罢,手里的笊篱往后一拉,顺手往左一扭,居然抽出一把短刺,左手舞动短刺划了个圈卸开开山大刀,原来他这笊篱中暗藏兵刃,不过此时却是没有暗算到人。
吕正先右手持着铁笊篱,左手夹着短刺左右攻去以一敌二,仍然占到上风。好在屋顶滑溜,腾挪不便,其他黑衣人也围不上来,到让这厮占了便宜。
只听这厮一声大喝:“那使枪的,看好了。”只听扑哧的一声,那威胁最大使枪的左腿被吕正先扔出的短刺钉在大腿上,一声惨叫骨碌碌的从屋屋顶摔重重下去,眼见的又是一个高手活不了。
酒楼旁边的店铺屋顶上,站着一名身穿劲装的枯瘦短发老者,一手扶着下巴,冷冷的瞧着不远处的三人厮杀。见的那使枪的汉子落下屋檐,眯着眼自语道“想不到吕正先的修为倒是没有撂下,还要老夫亲自出手。”此时那使开山刀的也被吕正先一脚踹中心口,接着被一把夺了开山大刀,一刀砍翻落在街面上。
呼啦两个黑衣人又围了过来,另一边屋顶上劲装老者慢慢踩着泥瓦踱步过来,走过的脚下一片片泥瓦碎裂成块,居然也不掉下屋顶。
那老者忽然一跺脚,从几个黑衣人身后冲出,右手一掌拍出,直取吕正先的额前。这一招速度极快,居然带着呼啸的掌风,吕正先急忙回刀割向他的手指。那老者手掌略略一沉,避过刀锋,一掌拍在开山刀的侧面。吕正先刀势已老无法回招,眼看的手中夺来的长刀被一掌震飞。
“乌老怪?想不到居然惊动你亲自出手了。”吕正先骇然道。
那老者也不理他,跟着又是跨向前一步,左手跟着一掌轻飘飘的拍向吕正先的腹部,吕正先手里铁笊篱顾不得挡住左右的黑衣人,反手砸向老者的头顶,要同归于尽。
那老者身子向前一扑,直冲进吕正先的怀里,、已将他一这一击打闪过,双手化作两抓向他心口抓去。吕正心头惊,一脚剁碎了脚下一大片泥瓦,只听哧啦一声,胸口已被乌老怪抓下一片血肉。
吕正先也不及察看伤势,电光火石之间左臂架住老者双爪,右手铁笊篱向那老者脑袋抽去。那老者不躲不挡,脚下一蹬,双手化作手刀深深插入对方小腹中,用力一捏便把肠子扯了出来。
喀喇喇的一声响,楼顶泥瓦碎彻底碎裂开来,吕正先一声惨叫从楼顶翻身落了下去。
那魁梧大汉的两条大腿被热锅炼油烫的皮肉脱落,早就对吕正先恨之入骨,只是双腿被废一身实力差的太多,也不敢爬上屋顶去找吕正先报仇拚命。又知乌堡主早在屋顶候着,既堡主已经亲自出手,也喜欢手下之人来随意插手,是以只远远抬着脖子观看楼顶上几人争斗。
忽然看到吕正先重伤从屋顶落下,那魁梧大汉心头一喜,顾不得双头疼痛难忍,半空中边舞起朴刀一刀刺去,又是一道刺入吕正先的小腹。那大汉见的吕正先终究是被自己杀了,心头舒爽,仰声大笑。
屋顶上乌老怪急忙喝道:“留他一命。”不过话音落地吕正先已经被长刀贯穿,哪里还有活路。
突然那魁梧大汉大笑之声变做鸡鸣一般:“咯咯…”一手捏着脖子,一手指着地上的吕正先一脸的不甘。只见他胸喉头一块碎骨露出,一根气管尤自挂在笊篱把上,突出舌头使劲想要喘口气,却涨的脸色乌青抓烂脸颊也吸不到一口气,一跤跌倒在地伸了几下腿便不再动弹。
原来吕正先在半空见道刀光,情知活不了了,落在地上临死前全运转全身气息一击掷出手上的笊篱,那魁梧大汉只道是吕正先死定了,那一下竟然被旋转的笊篱打中了喉头,一边乌枪堡的的黑衣人忙伸手扶起,却已是活不了。
乌老怪看都不看一眼那翻着白眼吐出舌头眼见就要没气的魁梧大汉,嘴角一些不屑的神色,这人投靠乌枪堡一向自视甚高有些不把他这个堡主放在眼里,死了也是活该。
抓起腹部血肉模糊的吕正先,见也已没了气息,他脸色一黑,怒喝:“剥了他衣服仔细查,把这客栈全都搜一遍,找不到就烧了这酒楼。”
身后几个黑衣人诺诺应道,立刻把吕正先剥皮了精光。只见他腰间一个褡裢。两个黑衣人一把扯下,撕裂开来,碎银子散了一地,里面又是几个小包裹,也是一刀划开,只有一些鱼食,怒道:“他娘的!不在身上,都到屋里去搜,酒楼里的人都要搜。”
几十名黑衣大汉冲进酒楼内。这酒楼也不算太大,几十个人冲进店里,叮铃哐啷,桌椅碗筷,连带这几个客人全都给剥光扔出店外。
乌老怪脸色越来越阴沉,低声道:“仔细的搜,地板也挖起来。”折腾了到大半夜,街上已是黑漆漆的难以视物,众黑衣人举着火把,将整个客栈酒楼门板、柱子,楼梯也都打烂。
沉沉的夜幕中,一只脏兮兮的泥手从酒楼边上的水沟里悄悄伸了过来,快速抓着那条梭子鱼消失在黑暗中。一个浑身污泥约莫八、九岁的小乞丐,已饿的两眼发晕,没了力气躺在坐水沟边上。
那魁梧大汉扔出的吕正先放在手掌的热鱼,恰好落在水沟边上,从日头西落,小丐就一直盯着这条炸鱼,这鱼都不知想过多少会了,不过只有大户人家才吃的起。
他早想去捡来尝尝,口水都咽了一肚子,但想到街上那群凶恶的马贼强人,那药铺伙计的脑袋就落在街面不远处。吕正先和那魁梧大汉的两具尸首,也落在在水沟几尺的地方。只得像集上的人一般原地不敢动弹丝毫,双腿都已经麻木动不了。
直到天色入夜,那店里的火光落不到水沟这里,那小乞丐才终于放开胆子,一把抓过梭子鱼。他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刚刚想要等的酒楼入夜找些剩饭菜,却遇到了乌枪堡的强人。
此时也顾不得饼上犹自沾着血迹,轻轻撕下一块鱼皮用力舔里一舔,却不敢吞咽,生恐细微的声音让那些手兵刃的强人们听到了。不过口中舔着那一块鱼肉,也比只能闻着香味往肚里空咽口水要舒服了许多。
此时众黑衣人早已将客栈酒楼拆了个精光,连地下的木板都挖了一尺。乌老怪见的时间不短,狠狠的道:“快撤,州军快要来了。”
说罢又是几声唿哨,接着又是一阵稀里哗啦一阵上马收刀的响声,乌枪堡的人马快速离开了张家集。两名汉子抽起那魁梧大汉的尸身放在马背,防着人手落在州军手上,片刻间整个小镇又恢复了宁静。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再也听不到丝毫动静,张家集上才有人活动的声音传来。不过镇子上的人早就被吓破了胆子,来赶集的山民和落脚客商都是连夜收拾了东西离去。
不过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一阵悉悉索索片刻镇上的人就走了个外来人就走了个干净。药子的货物掌柜和药铺当家看着平日里相处伙计,大着胆子收了脑袋把尸抬进后院,哭啼两声也急急关了大门。
过不多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关门的声音,街上再半个身影,也没了声息。
那小乞丐见旁人都害怕惹祸上身,吕正先的尸身仍然自倒在沟旁没人打理。心下有些戚戚,轻轻把口中的鱼肉咽下,正待再大狠咬几口补些力气逃走。
忽见吕正先的手指一动。那小丐心头一跳,使劲揉揉眼皮,却见那死去的吕正先慢慢爬了几下。小乞丐吓得手炸鱼掉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但见那应该已经死去的吕正先双手一撑,竟然半蹲这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了。
见得这种诈尸,那小丐牙齿咯咯嗒嗒的一阵打架,吓不知所措。
吕正先的死尸眯着眼睛,四处张望尸,接着刚刚露出半点的月光,伸手在地下到处摸索着什么。
小乞丐只吓得一颗心要跳出嗓子眼来,只见那死尸半蹲这吐了一口血,只管乱摸,摸到碎裂的杂物割破了手指也不理会,摸到一条死鱼就撕裂开来一路摸到了水沟边上。
小乞丐眼见那诈尸的吕正先一步步移近自己面前,心头大骇,双腿直蹬的就要后退,可是刚才早就在地上躺倒久了腿脚麻木,一时间哪里跑的了。
那死尸晃晃悠悠,撕破了二十多条鱼足足花了一刻时间。直到他在地下再也摸不到死鱼,又四处转过头来四处寻找开来。小乞丐总算是把腿脚揉的有些知觉,几口鱼肉也让他有了力气,刚要逃走,突然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他稍稍一动,那诈尸的吕正先已是听到了动静,接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了小乞丐蓬头散发的影子。
小丐见那死尸的向自己走来,吓的大叫一声转身就逃。那吕正先沙哑着喉咙低声喝道:“还给我,还给我。”居然晃悠着追来。
小乞丐吓的腿一软,一个筋斗趴在地上,刚刚聚集的一点力气又耗的七七八八。那诈尸一把抓了,小丐赶紧就地一滚躲过这一抓,挣扎这要爬起来。
那诈尸一时喘了几口粗气,停在原地站了片刻又摇摇晃晃如醉酒了一般追到了小丐身前,一把当胸抓住抓住这小子衣襟。那诈尸问嘴角依然留着鲜血,道:“是你偷了我的东西?”那小乞丐如何知道他指得是何物,只管胡乱摇头。
那诈尸咳了两声问道:“那条鱼你已经吃下肚了么?”小丐木然的点了点头。那诈尸伸出一只手,一把扯破小丐的本就褴褛的衣衫,露出沾着污泥的小腹,看来几眼,道:“给我吐出来。”那小乞丐早就吓的错乱,只是茫然的乱摇头。
“那就划开你的肚子掏出来。”那诈尸恶狠狠的道。
小丐直吓得差点就失禁了,颤声道:“我只是舔了一下。”
原来这吕正先被那魁梧大汉一刀刺如肚腹,便顺势闭气撞死,老者早已把这厮的肠子都扯了出来,断定这厮定然活不下去。
却不知这厮过许久居然慢慢闭气醒转受到,虽然受到致命重伤一时也还死不了,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是那一件宝物,一经醒转发现乌枪堡的人马都已经不在,竟顾不得胸腹伤痛,执意要找回那见事物。
这厮在张家集隐居十几载,早就和平常的卖鱼老翁没什么两样,十几年倒也平安无事设法找那事物的运用法门,却也始终摸索不到头绪。
待听得镇子外强人围困的声响,乌枪堡几百铁骑四处围住,他虽不知这群强人是否冲着自己那间事物而来,不过毕竟混迹江湖多年,终究觉察有些心中不妥,仓卒间也无法藏了那件事物,便随后那物从鱼嘴塞进了鱼肚里,放入锅中一阵烹炸。
那魁梧大汉一出现道:“交出来”。吕正先心中一动,干脆将那事物带着热油放在那人手上。
果然,这下激怒了那魁梧大汉,顺手将手上之物掷出去。吕正先刚才醒转来,昏昏沉沉也分不出在那条鱼中藏有那物,一个个摸索过来毫无踪迹。
最后终于看到了水沟边的小乞丐。这小乞丐平日里也常见,经常在酒楼后找些剩饭剩菜当吃食,那物多半是是被这小乞丐偷去吃了自己才摸索不到。
此时吕正先得知消息传出心头大急,在此地耽搁不得,只快快找出那物离开才好,当下便要扯开小乞丐的肚子,此时他已是去了大半条命,哪里还有那等力气。
一时间也寻不到刀刃,一咬牙干脆伸手拔下贯穿小腹的朴刀,便往小丐胸前划去。
钢刀拔出,却觉得一阵剧痛鲜血带着断裂的肠子喷出,两手一下没了气力,当啷一声朴刀落在。小丐也重重摔倒在地,吕正先迎面趴到摔在小乞丐身上,喷了他一脸的血,这下是真的死了。
小乞丐被他压在身上,吓得叫都叫不出声了,拚命挣扎着要要这厮推开,好容易才从吕正先身子下挤了出来。
转身就要往自己的窝棚逃去,只跑出几步就身子酸软,一个趔趄摔翻在地,边上正是刚才自己咬了一口的炸鱼,一把抓住,使劲在地上蹬了几脚离开吕正先几丈远才喘着出气定定看着那厮尸身。
半响,这小乞丐面前的尸身一动不动,小乞丐愣愣的慢慢回神了过来,又饿又惊的却是觉得浑身无力,才想起手里抓的鱼,又狠狠的咬了下去,“哎呦,我的嘴”。
小乞丐这口倒是咬的贪心,想一下子吃饱了,谁知咬到个圆铁牌撑满嘴里,便想伸手拿下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谁知那铁牌似乎抹了牛油,刷了一下往喉咙里滚了进去。“哎呀妈呀,这东西怎么自己往肚里钻,莫不是那吕正先讨魂要害我,带我一起去地府有个伴?”正想着,却不知那铁牌如何做的,化作一阵冷气从小乞丐的嘴里钻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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