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缓缓落下,洞庭湖平静的湖面上给镀上了一层炫目的金色,波光粼粼里,响起了归去的号子,好一幅渔舟唱晚的景象,霞光照映在玉人的脸庞,辉映出圣洁的光泽。雨欣安静的坐在渡口的大青石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像个小女生一般赤着双脚不停地踢着水面。
身后,吕林靠着一颗松树闭目养神。
“吕大哥,想不到我也能和你们一同去南疆呢!”只手托腮,雨欣喜道。
“雨欣,此去南疆凶险万分,可不是好玩的。”吕林苦笑道。
“没关系的,门主不是说了么,我只是在永州城负责情报工作,不会有危险的。”
就如在扬州时莫天愁化名柳麻生在各大酒楼茶肆说书一般,风雨门向来重视收集情报,为了配合吕林等人此次南疆的行动,也为了及时了解巫族的动向,风雨门需要有人进行情报的收集和传递,然而此刻宗门人手紧缺,加之这项工作需伪装成寻常百姓,一时间,无甚修为的雨欣倒成为了最佳人选。
“可你毕竟只是个柔弱女子,又涉世不深,叫我如何放的下心?我想我还是去劝劝宗主吧,或许他能改变主意的。”
雨欣默不做声,湖水被她踢得‘哗哗’作响,天边的晚霞渐渐收拢,夕阳已经只剩一个残影了。
一阵晚风吹过,湖边泛起凉意。
“还是不要了吧。”雨欣嫣然一笑,眉眼里说不出的温柔,“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和你在一起了。”
吕林静静的走到她身后,靠着她坐了下来,雨欣将头靠在吕林的肩膀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渺远的洞庭湖,直到两人的身影终究隐去在余晖里……
君山岛的另一侧。
“大师兄,此次我们深入南疆,前线就剩下你一人,你要多费心了!”柳毅道。
“呵呵,我会注意的,相较于我,你们更是要小心。”莫天愁道,“南疆不比中原,我们对那边一无所知,你们务必处处提防。”
“谁说不是呢!”柳毅感慨,“更别说此次行动还要带上雨欣姑娘。”
莫天愁却是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这天才师弟,笑道:“怎么,师弟不是向来无所畏惧吗?”
柳毅苦笑道:“师兄就别取笑我了,这次行动不比以往,我又怎能不担心呢?”
大师兄道:“放心吧,师尊办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是啊,走一步看一步咯”柳毅无奈的笑笑。
君山古堡,风雨天尊的书房。
“雅儿,你是不是在抱怨父亲的做法?”恢复了原貌的方远宣一脸苦笑,望着身前冷冰冰的‘天邪琴帝’方雅
——他的女儿。
“雅儿不敢”方雅冷漠的回应。
“唉~”方远宣叹了一口气,任他是叱咤江南的一代豪雄,可是此刻也只是一个拿女儿没有办法的父亲,“或许我就不该传你《寒音谱》。”
方雅依旧无动于衷。
以一介女儿身,在混乱的神州闯荡十数年,方雅那独一无二的冷淡气质,早已无法抹去。
“我知道你喜欢吕林,你在生气我为什么要让雨欣与你们同行。”
“我没有!”方雅突然出声,声音又浅了下去,“雨欣没有丝毫修为,对这次行动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所以你并不否定你喜欢吕林咯?”方远宣眉毛一掀。
“我…”方雅不知如何回答,索性扭过头去,两抹绯红却悄然间飞上了双颊。
“哈哈哈——”见到自己女儿这般模样,方远宣不禁大笑。
“爹——”狠狠的一跺脚,方雅很是生气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放下怀中的古琴,便向父亲怀中扑去,将头靠在父亲坚实的胸膛上,方雅像是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开始还只是小声地啜泣,到了后来终于演变成了不住的大哭。
任汹涌的泪水把胸前湿透,方远宣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不出一声。太久了,太久了,自妻子离世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完全的展露情感。
房间里的哭声由小变大,持续一段时间又渐渐弱了下去,变为了低声的抽泣。
“爹——女儿是不是很丑”方雅抬起头问道。
她方才哭过,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细长的睫毛,泪汪汪的眼睛带着点点幽怨,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见者生怜。
“我的女儿岂会不美?”方远宣正色道,“你是神州第一美人!”
“那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方雅遇到伤心处,又要哭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方远宣连忙安抚。
“他…喜欢的是雨欣”方雅垂下头,紧紧咬住嘴唇,说不出的委屈。
的确,回到风雨门已一月有余,这些时日里,吕林和雨欣的关系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只是心知肚明却又心照不宣罢了。
“雨欣美丽温柔,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应该喜欢她的。我……”再也说不下去,方雅又是一阵大哭。
“我的傻丫头啊——”方远宣轻轻地拍打着方雅的背脊,柔声说道:“他喜欢雨欣,可也没有说不喜欢你啊!”
“嗯?”方雅疑惑的望向父亲。
方远宣笃定道:“你与他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感情,要说他对你没有感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是这么多年我对他的心思,连柳毅都看出来了,他却偏偏没半分表示。”方雅轻咬着嘴唇,柳眉低垂。
“或许这是男人的通病吧,总想要功成名就后才去博红颜一笑,却不知红颜易逝,最终只落得一座香冢几缕青烟——”风雨天尊一声长叹,感慨唏嘘。
“爹,你是不是想起娘亲了?”
“是啊,其实吕林的性子和我当年真的很像——”方远宣话锋一转,“不说这个了,你可知我为何要雨欣与你们同去南疆?”
“是因为她便于隐藏身份,收集情报吧。”
“这的确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我想让你知道,感情这东西,等是等不来的,你需要主动去争取。”
方雅俏脸一红,父亲的意思,竟是要自己去和雨欣去争么,可是窈窕淑女,如此这般,是否过于作践了?
“神州儿女,何必在乎世俗眼光。”风雨天尊轻哼道,“难道我方远宣的女儿还比不上她人么!”
“自然不会。”方雅昂起头来,有着骄傲神情,目光坚定,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便是了。”方远宣欣慰道。
“爹——”她扑倒在方远宣的怀中,又是痛哭起来。
“痴儿,痴儿……”
……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上,亦总有片刻的宁静,神州这片汪洋大海,在经历了百年的暗潮涌动后终于打破了表面上的和谐,迎来了新一轮的动乱,刀光剑影,却不知苍茫大地,又是谁主沉浮!
与此同时,吕林一行作别了中原去往南疆,前路漫漫而又艰辛不断,未来又有什么等待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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