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房内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时一个老者对青阳道:“青阳,你这次是不是太没有规矩了,真是胆大妄为,盐帮的票帅都敢杀,还一次杀两个,还随便带人来进出这里,这里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吗?”
柴子君猛地听到他们针对的是自己,正要退出,忽然被青阳拉了一把,只听见青阳说道:“刘长劳言重了,我一直依着丐帮的规矩行事,本次去河南道处理事情是我们大伙商议过的,何来妄为,人在江湖,打杀属于平常,况且本次我去河南道办事,盐帮确实欺我丐帮太甚,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之。”说到这里指了柴子君一下说道:“这位少侠不是别人,正是在河南道跟我一起的柴子君少侠,遭遇盐帮追杀,想必各位长老早已耳闻,今日带他来此也是为商议此事。”
刚才说话的正是丐帮执法长老刘彦超,此时被青阳不软不硬的顶回来,脸上一红,接不上话。
这时东首的一位长老言道:“切莫争议,大敌当前,我们不能自乱阵脚,青阳,你先把河南道的事情说个明白,大家再做商议。”
青阳把近些日子河南道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房内众人都沉默了,这也许是习惯性的沉默,是丐帮这几年每次被盐帮、马帮、甚至武当、少林、华山等欺负的时候都有的这种沉默,忽然一个女声打破了沉寂,“我觉得青阳哥哥做得对,我们不能再被人欺负了,每次大伙讨论事情都是这种憋屈的感觉,这次终于咱们丐帮也挺直了一次腰板了。”
柴子君斜眼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确切的说是女孩,看样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年纪,后面还站着一个蓝衣女孩子,好像是跟班的丫鬟。子君不禁咂舌,这房间里坐的大部分全是老头,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来在座的应该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这小女孩竟然也能坐到这里,想必也跟青阳一样不同凡响,丐帮果真是大帮派,衰落日久仍然如此。
东首的长老说道:“依青阳说来,确实是盐帮违约在先,但是青阳处理事情心急了些,下手有些重,后患恐怕不少。”
刘长劳接过话头冷笑一声说道:“后患?就在眼前吧,盐帮高副帮主和一个什么朝阳护法眼下就在我们丐帮呢,听说左使在河南道以一敌二制服盐帮两个票帅,想必武功又有极大的进境吧,盐帮的护法自然不再话下。”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青阳向东首长老轻微侧身接道:“张长老,盐帮之事自是我来处理,然我希望明日面对盐帮,诸位在大是大非上能与我保持一致。”
东首正是目前丐帮传功长老张志铭,须发皆白,德高望重,张志铭答道:“这个自然,明日你还需要临机应变,不可折了我丐帮声名。”
青阳答道:“是,谨遵长老法旨。明日我去会会盐帮的高手。”
张长老说道:“江湖做事,信誉为先,盐帮失信在前,又欺压我帮在后,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力争到底,明日少不了一场恶斗,大家伙还需要从长计议。”
刘长老道:“还计议什么,左使武功卓绝,非他莫属。”
这时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秃顶长者说道:“青阳毕竟年轻,眼下盐帮在我丐帮人众中,高副帮主看似文弱书生,朝阳护法倒是闻名江湖,明日我们可能就要与此人一战,关乎我丐帮地位,切不可大意。”
暗月接着说道:“杜长老说的有理,久闻盐帮东西南北四大护法武功精湛,寻常掌门不在话下,朝阳护法更是四大护法之首,必定身怀绝技。”
张长老说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是老规矩吧,刘长老明天还是要辛苦你了。”
刘长老说道:“谁惹得事谁担着,我们二十来岁的时候都扛着脑袋做事了。”
青阳连忙说道:“张长老,明日之事交给我吧。这事本来就是我做的。”
张长老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争功心切,拳脚不长眼,小心为上吧。”
众人议完,准备歇息,柴子君也跟着青阳一起出门,忽然听到后面喊道:“青阳哥哥,等等我,等等我。”正是刚才房间里的那个女孩子。
青阳回首,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又跑过来干嘛?”转身对柴子君道:“子君,这位女侠就是我们丐帮右使紫星使者。”
柴子君连忙拱手道:“见过右使。”
紫星一笑道:“青阳哥哥,这是从哪带回来的书呆子啊,礼节倒是挺全的。对了上次出去你真的杀了两个盐帮票帅啊?这些天全部都在谈论你的事情,都说你另有奇遇,武功已经超过刘长老了。”
青阳突然一愣,继而笑道:“刘长老一直武功在丐帮最高,我怎么能超过他,杀两个票帅还有旁边这个柴少侠的功劳呢。”
柴子君欲要分辨,忽然听到后面说道:“青阳,你到我房内来一下。”
众人回头,原来是杜长老,青阳答道:“是。”继而对紫星旁边的丫鬟说道:“小雨,你给这位柴少侠安排个房间,就我西边的那间就行。”说着就跟杜长劳走了。
旁边的暗月对着子君说道:“子君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小雨,这是我们丐帮的贵客,好生安待。”说完也走了。
只剩下子君和紫星、小雨三个人,紫星对着子君说道:“柴少侠,杀两个盐帮的票帅你也在场啊,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吧,听说青阳哥哥一招镇服三大高手,是不是真的啊?”
柴子君干笑道:“这个自然,柴某当时就在场,左使确是一招制敌,震惊当场数十位高手。”
紫星惊讶道:“青阳哥哥这么厉害啊,下次出门一定要跟他一起去。”
子君不想多说,转眼看小雨正想开口,小雨连忙道:“公子舟车劳顿,必然辛苦,小女子带公子歇息吧。”
子君道:“如此劳烦小姐了。”
紫星在旁边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还真对上了,都是满嘴书气,听着都累。我先回去歇了。”
小雨对子君说道:“这边请,公子。”说着带路前行。
柴子君在背后细看小雨,一身素蓝衣服,也不过二十岁年纪,想必是紫星的使唤,两人一路无语,不一会走到一间房屋前,小雨打开门对子君道:“公子暂且安歇这里吧。”
子君进房,小雨忙着点灯,打扫,这时青阳忽然也进来了,两人都大吃一惊,子君连忙问道:“左使不是去杜长劳那里议事了?那么快就回来了。”
青阳道:“别左使左使的叫,叫我青阳就行了,往后都是自家人了。规矩多了就生疏了。看看房内还缺什么,尽管说,小雨你多给子君准备点日用东西。对了,你再去做点吃的,我们晚上再吃点,聊聊天。”
小雨答应了一声就下去了,青阳转身对子君道:“这个丫鬟很机灵的,燕帮主当年从河东带来回来的,书画娴熟,就做了小姐的陪伴。哦对了,刚才那个紫星使者就是前任燕帮主的女儿。”
子君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不知青阳兄这么晚来此何事?”
青阳道:“不忙,等酒菜来了再谈不迟,今天帮内的情况你也有个大概了吧。”
子君道:“观今日言语,帮内确实混乱,公子欲成大事,安内必须为先。”
青阳道:“我亦有此意,只是不知从何下手。”
子君道:“想必各长老皆有根源,如今之计,拉拢为上,我们在内部不宜树敌,等四地彻底平定,再做计议。”
青阳点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
两人正说话间,小雨已经端了酒菜上来,青阳道:“小雨,你也在吃点吧,看你瘦的。”
小雨也很大方的坐下来,说道:“你们是想找个倒酒的吧。说得好听,还为我着想呢。”
青阳笑了笑,说道:“这也没有外人,明天的事情不知道子君怎么看?”
子君没有回答青阳的话,举起酒杯道:“感谢青阳兄近期对我的帮助,落难之人不敢谈报恩。今日之事已然明了。”
青阳道:“此话何意?”
小雨又倒了一杯酒说道:“柴少侠是说盐帮无恶意吧。”
子君一惊,心想此女子果然冰雪聪明,笑道:“我意正是如此。”
青阳也是一顿,继而笑道:“是我大意了。如此我们就成功第一步了,来再喝一个。”
三人喝了一会,青阳道:“天色太晚了,明日还要早起,我有些乏了,你们也早些睡吧。”说完就出门了。
小雨低头收拾桌子,边收拾边说:“我说左使平时眼光甚高,怎么对你那么好,原来这次请回来的是我们的大军师啊。”
子君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听到这句话也是一笑:“哪是什么军师啊。走投无路罢了。再说姑娘聪明在下不及万一,怎么敢妄称军师。”
小雨抿嘴笑了笑道:“嘴倒是挺甜的,比这群叫花子强多了。”
子君道:“丐帮卧虎藏龙,左使志向远大,我只是一心报恩而已,别无它意。”
小雨不再答话,收拾完东西退出房间。
次日早上,丐帮众人均早早用餐,齐聚会客厅等候,中间大厅居中坐着传功长老张志铭,两侧分别是执法长老刘彦超,内事长老付春生,青阳、暗月及紫星等,子君此时已经戴上六袋,算作丐帮六袋弟子,陪着众人站在大堂两侧。
不一会,走入四五个人,为首的似乎是个中年书生,细须黑帽,一身褐色长袍,手持折扇,不似武林人士,子君、青阳等人心中暗喜,只见盐帮众人径直走到西首座位,对厅内丐帮人众做了个团稽,大喇的坐下了。
还未等丐帮说话,只见那为首的中年书生模样的人用眼光扫视了众人一番,目光定在青阳身上,继而又一抱拳道:“不才在下盐帮高鑫辉,想必这位就是贵帮左使了。想不到杀我两位票帅的大侠如此年轻,果然英雄年少啊。”
青阳越众而出,抱拳答道:“在下正是青阳,两位票帅确是因我而死,不过我也是为贵帮除害。”
高鑫辉冷笑一声:“哦,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左使。不知你是为我帮除的什么害啊。”
青阳说道:“如此我就直说了,不知高副帮主可知此次运货并没有知会我丐帮?这批货为什么走水路?为什么小小的一批货还需要请泰山派来护送??”
高鑫辉接道:“如此最多可算违反两帮约定,也由不得你来处理。更别提你杀了我们两个票帅。看你如此年轻,你还是自己了断吧。”
青阳哈哈大笑道:“人言高副帮主智比张良,谋胜诸葛,今日一见,见面不如闻名啊,我一死固然无损,长此下去,盐帮危矣。”
高鑫辉道:“哦?左使不是我帮人众,就处心我帮安危,高某深感欣慰,只是目前我盐帮声势一天强似一天。天下各派无不俯首,何虑之有?”
大厅众人都默然,眼下盐帮确实强势,风头无两,高鑫辉说的确实是实情。
青阳接道:“高副帮主所言极是,盐帮眼下兴盛,然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厦骤倾之事并不少见。今日我们直接把话说明了,一者贵帮之事比不得我帮,生意获利巨大,但受官差管制,抛头露面却是很难,天下唯有我丐帮可以顾得双方安危,更兼当下世道承平,贵帮生意更加难做吧。二者贵帮生意皆从东往西,近年运河流畅,南起杭州,北至幽州,西达洛阳,运盐从水路更加便利和安全,不知贵帮是否因此而收入增加?如果没有的话原因何在?三者贵帮律令向来票帅单独行事,为何当日徐、史两位舵主同时出现?我去郓州之时当场止住徐飞与我帮严峰打斗,如果我想杀他们当时就可以下手,用不着等到晚上,但是当晚却是贵帮派人晚上偷袭我们,要致我们于死地,招招都是杀招,我是拼命自保不得已才下手伤人。此事还连累泰山派两个英雄丧命,不知贵帮作何解释?”
高鑫辉心中一凛,青阳所言之事他也有想到,此次过来主要是趁此次事情来摸一摸丐帮的情况,至于史俊和徐飞两人,本来就私收盐利,违反帮规,但是运河对盐帮收入之事他还未考虑如此周详,因运河通畅盐帮各票帅趁机大受私利,甚至相互斗争,帮内收入不增反降,盐帮生存核心即是盐利,如果盐利下降,盐帮一定会面临瓦解危险。想到这里高鑫辉道:“此次我来并无问罪之意,左使之言发自肺腑,我帮做事即使有不当之处,左使也不能依强杀了我们两名票帅吧,我帮声誉何存?此来若不能讨回场子,我帮以后在江湖上恐怕难以立足了。”
青阳正色答道:“自古盐帮丐帮一家,高副帮主既然执意因小失大,断了盐丐两帮交情。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青阳今天奉陪到底。”
厅上众人听到这话全部都站了起来,不自主的手摸自己的兵器,高鑫辉依然无动于衷,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只是讨回个场子,诸位不必激动,我盐帮势大,还不至于就带着几个人来挑丐帮总舵,盐帮票帅均非等闲之辈,左使年纪轻轻可以杀掉盐帮两位票帅,说来难以置信,今日还望左使露一手,否则盐帮众人心中肯定不服。”
高鑫辉说完,背后缓缓走出一人,背后身背一长剑,身形高大消瘦,肤色发白,皂角靴,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抬头向青阳说道:“在下盐帮护法朝阳,领教左使高招。”
张长老正想说话,青阳摆了摆手说道:“张长老,今日之事须有我来了结。生死在天,富贵由命。”说完对着朝阳说道:“既然咱俩名字都带了个阳,也算咱们有缘,屋内太小,咱们外面比试吧。”说着出了房间。
众人也都跟随出去,院子甚大,青阳独立中央,一袭青袍,这时丐帮众长老也都有几分佩服青阳的勇气,况且这次事情也确实是为丐帮争取利益。连平时跟他过不去的刘彦超都准备时刻救青阳。紫星更是喊道:“青阳哥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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