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露水将整片天空浸润之后,街道两旁的店铺陆陆续续的打开店门开始了一天的生意。
“王老板,今天这么早啊!”
“啊--哈,小李啊,没办法,你嫂子让我三更起,我怎敢睡觉到五更啊!”街东头儿开粮油铺的王德贵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气说道。
“呵呵,您还真是模范丈夫,这么听我嫂子的话。”粮油铺的老主顾李二愣子语带调侃的道。
这一条街上的人基本上谁都知道王德贵家里的婆娘是个狠角色,脾气自然是不用说的,这不自从嫁给王德贵之后就成了王家真正的奶奶。老公婆忙活了大半辈子本想着儿子成家后就可以颐养天年了,哪想到娶回来的竟是这么个霸王,每天辛苦劳作不说,动不动还被打骂。因为怕儿子难做不得不将家里的产业连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们,自己收拾了几件旧衣服搬到街西祖上传下来的一所小破房子去住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谁让那婆娘有个在恶龙帮当执事的哥哥呢!王德贵这小子讨上这样的老婆也不知道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还是造的孽。
一个肥胖的妇人听到李二愣子的话后一把将正在别门的王德贵推开从粮油店里挤了出来,骂道:
“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敢在老娘背后嚼舌根,不想在边安镇混了是吧!”
李二愣子听到声音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平时和王德贵开开玩笑,没事调侃一下也就得了。如今被这婆娘撞见了,这怎么是好。他可听说这泼妇不是省油的灯,早知道出来前就看看黄历了,今天恐怕是不宜出门。
没办法,现在也跑不了了,都看见了。于是赶忙陪着笑脸上前道:
“嫂子,您这是出门啊?我刚就是和我哥开个玩笑而已,您别生气。都怪我了,怪我这张破嘴了。”说着李二愣子就在自己的嘴巴上重重扇了两巴掌。他生怕惹恼了这婆娘,能这么了结最好,谁让自己就是个本本分分的穷老百姓呢,又没有什么背景,也只能如此了。人在屋檐下,不低头就只能碰的头破血流,何必呢!
“滚一边子去,老娘今天没空搭理你。”只见王氏斜扫了一眼李二愣子就拉着和她一样臃肿的十一二岁大的儿子走了出来,只见那小胖子睡眼惺忪歪歪扭扭地跟在她身后,娘俩儿向着店门西侧停放的一架马车走去。
临上马车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看王德贵喊道:“我怎么嫁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啊!你最好不要再见那两个老不死的,光知道给我丢人,小心我......”话没说完就钻进了马车里,但估计后面的内容也不是多和气。
“咵啦、咵啦.......”
马车走远了进了拐角李二愣子才粗喘了一口气。
“还好今天有惊无险,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谁会想到这个平时都会睡到晌午的女人今天会这么早来这里,以他对这家儿的了解也就王德贵这个‘一家之主’才会醒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一点从体型上也能大致看出。真是晦气!”李二愣子想到这儿刚要往地上吐几口唾沫才想起来旁边还站着王德贵,于是没吐出来向他看去。
此时的王德贵还依旧维持着刚刚马车离开时的动作,双眼迷离应该早就失去了焦距却仍望着向西的方向。
其实,王德贵这个人长的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家里还开着店铺,不是多有钱但也算得上小有资产。在他没有成家之前和父母一起经营总算的上吃喝不愁,而且这一家人乐善好施,每年总会接济一些生活不易的街坊四邻,所以人缘一直很好。大家也愿意来他家买东西,毕竟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的商家并不多见。
自从娶了那个女人后刚开始的几年还可以,可后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渐渐显露了一些本性。再后来谁承想她那个被大家当成街头小混混的大哥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进了恶龙帮,最后还做了执事,自此以后王家人就再没有了好日子。不是被大声呵斥就是被拳打脚踢,唯一幸免的也就只有王德贵和这个婆娘的小儿子——王呈龙了。
就在一年前王德贵的父母再一次被打骂之后,为了怕儿子内疚主动搬出了这里,住进了祖传的一所小破房子里,他也不敢去探望。
就在不久前老父亲偷偷找到管他想要些银钱给母亲看病,他从柜上拿了一两银子给了老父亲,但正好被那婆娘撞见,不仅将银子要了回去还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儿对老父亲好一阵辱骂。当时王德贵实在看不下去替父亲顶了几句就被狠狠抽了俩耳光,谁让这婆娘自小跟着她那混账哥哥也学了几手,再加上五大三粗的体格,一般人还真不是其对手。老父亲怕儿子再有什么闪失就赶忙走了钱也不要了。
如今王德贵站在这里想起之前的事有些伤感,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怎么样了。母亲的病好了没,如今年岁大了没有经济来源还能不能吃得饱穿的暖,自己还真是不孝啊!想到这些他才会一直盯着西边看有些出神。
而这一幕正好被李二愣子看到,
“王大哥,王大哥.....”李二愣子轻唤了几声,见王德贵没有回应就摇头走开了。
家家有本儿难念的经,谁家都如此,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不如意,所以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背上别人的痛苦上路。
虽然大家都知道王家的苦,可谁也帮不了他们,能做到不在旁边看热闹的已经是很好了。
李二愣子走后,两行清泪顺着王德贵眼角淌了下来,轻轻撩起宽大的袖口擦了擦转身默默走进了店里。今天那婆娘的大哥过寿,她急着去拜寿因为嫌自己的男人没本事就没让他去,只带了儿子就匆匆出发了,要不是这样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街道两边酒肆茶楼的招子显得空旷寂静,时辰尚早,天边的启明星还没有完全落下,仅有几间店铺开了门,家家此时应该正在做早饭烟囱里冒出的炊烟袅袅升起,向着远方飘去也带走了人们的思绪。
街西:
“住手,住手,放开幽寒...你快..快逃..别管我,快逃。幽寒..幽寒”
“小墨,小墨,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醒醒,醒醒,我是你王婆婆啊!你别吓我。”一间略显黑暗的小屋子里,墨非躺在病床上已经有十天的时间了,床边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一边轻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此时的墨非完全没有感觉到老人的呼唤,整个人身处在一片漆黑之中,遥远的地方老鬼正抓着幽寒阴测测的怪笑着,而被抓的幽寒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种麻木冷漠的感觉。这让墨非感到无比的恐惧,他大声地喊叫着企图让幽寒听见,但于事无补。
他只觉得那画面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一道亮光闪现,墨非猛地睁开了双眼,此时泪水已经顺着双颊淌了下来将枕头都打湿了。床边的老婆婆看到墨非终于睁开了眼睛显得很开心,可墨非却一动不动只是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像失了魂一般。
“小墨,你能听见婆婆说话么?”老婆婆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墨非依旧没有回答,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就在老婆婆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后有些害怕了,就要出去找人,此时墨非终于开口了:
“婆婆,我..没事..别担..心..”声音虽然很小而且听起来沙哑的厉害,但老婆婆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毕竟人还活着,思维还正常。
其实是裘叔找老婆婆过来帮忙照顾墨非的,当时她看到墨非那浑身的伤痕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还活着。大大小小的创伤多一半都深可见骨,全身上下就没有几处是完好的,可裘叔说没问题。仅仅是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伤口并找了些干净的布条将其裹好就扔在那里了,这十几天来都是老婆婆自己一个人在照顾他,有时她老头儿也会过来帮帮忙,顺便送些饭菜过来。而裘叔自从十几天前离开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王婆婆看着这十几天来墨非就那么吊着一口气躺在那里,既难过又担心,难过当然是看墨非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小小年纪怎么会受得了如此的伤痛。而担心则是怕自己有什么闪失将这个少年人给看死了,本来她也想过给墨非找个大夫来看看的,但裘叔走时再三吩咐过不要让外人来此,只需好好看护就可以了。另外说实在话,她也是真的拿不出给墨非看病的诊金。
没办法,只能按照裘叔离开前的指示就这么看护着墨非,而这些日子里墨非也确实让她有些吃惊,那么重的伤就仅仅十几天不仅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就连气色也快速转好,并且就在今天还可以开口说话了,刚刚还睁开了眼睛,这在老妇人看来显得很神奇,喜悦之余也多了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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