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偷听到此,心头大骇,红羊劫和帝王之相她是知道的,听明崇俨的意思,天后将来是要篡夺了李唐天下当女皇帝?女人做皇帝,这可能吗?而太平,将来会夺了天后的江山?
上官婉儿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天后是怎样的人,她或许比太平看得更清楚,有些底线和原则是不能去碰触的。如此一想,上官婉儿心惊胆颤,不知道天后会对明崇俨的论断作何感想,还有太平的面相,上官婉儿情不自禁的便想到了那个可爱美丽的人儿,她怎么可能活不过十四岁呢?难道她会死吗?
上官婉儿很想问明崇俨,极度想听到他肯定的否定,拽了拽拳头,甲子年,自己就是甲子年出生的,那么命中贵女会是自己吗?明崇俨所言极为婉转,所谓的可助便也是可覆,天!自己确实梦想着能够辅佐天后秉国天下,可那覆从何说来?若自己是那命中贵女,绝不会叫太平死了。助天后,助太平,明崇俨果真算得很准呀。
“明卿,老实告诉我,太平果真有帝王相?”武则天沉敛的声音传来,上官婉儿拳头捏得更紧,紧张的听着明崇俨的答复。
“不瞒天后,臣阅人无数,公主合乎乾坤九五之卦,身当天家子孙,这绝对是帝王命格。不过……公主的面相,不好说,太奇怪了。”
“那么明卿的意思便是指太平或是我因有了那贵女,才成就了这九五之卦?”
明崇俨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外头的上官婉儿虽瞧不见,却也猜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大为震动,天后会怎么做?这一年多的侍奉左右,让上官婉儿清楚的知道天后是可以为了江山天下牺牲一切的女强人,只是她守护的这个江山,如今上官婉儿却有了一丝犹疑。
“明卿,我有一事要拜托于你。”
“天后请讲,臣定当尽心竭力。”
“太平命数一事,不得让人知晓。”
“天后的意思?……”
“坐在这个位置上,你才知道其中的苦,我就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是希望她能幸福快乐便好,什么皇帝不皇帝的,都是虚妄!所以明卿,守口如瓶吧,随便找个理由哄哄她便好。”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直把上官婉儿听得大为感动,却也听出天后不单没有认为太平将来成就不了大业,且还并未觉得女人当皇帝有何不可。上官婉儿隐隐有些小激动,正是这样的天后,才让她那么想要追随在侧。
“玄明明白了,天后疼惜公主之心,令玄明感动。”
若太平知道自己母亲这么肯定于她,上官婉儿想想就不免溢出笑意,却仍是难以对明崇俨所说的太平活不过十四岁的论断而抒怀。推演命理之说,总会因不知明的缘故而有其变数,上官婉儿害怕极了,怕太平的命数有变,那该怎么办?
上官婉儿急急离开了承欢殿,想早早见到太平,似乎只有看见她了,才能安心下来。回了令月阁,谢瑶环却说太平去浴池沐浴,上官婉儿想也未想,便闯入了后院的浴房之中。
令月阁的浴池并不大,却格外精致细巧,房内地上铺的是吸水的绒垫,走在上头既不冷亦不会觉得过于湿润。池中央有一平坦的小山,以大理石或汉白玉精雕而成,不单起到修饰的作用,且极是光滑,人躺在上头,可作药浴的推拿。
此刻宋玉便趴在那小山旁,半截身子泡在水里,脑袋有气无力的侧靠在手臂上,似乎睡着了的样子。
看着太平不着寸缕的身体,如明霞般的玉背和若隐若现的翘臀,上官婉儿脸上蹭的一红,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几乎是静至的。纵然两个人朝夕相对,可她却还从未见到过太平的身体,香艳刺激地她突然有了种想要去抚摸这副身子的欲/望。
“婉儿?”宋玉的呼唤将她唤醒,上官婉儿脸上更加的红,捂着双眼就想要跑。
“诶!婉儿,你在我娘那儿听到什么了?”宋玉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见她回来正高兴着想要一探究竟,自婉儿去了,她便盼着她赶快回来好晓得明崇俨到底是怎么看的相。
“你你你,你先洗好了我再跟你说吧。”
“哎哟,我知道你去帮我偷听了,你快讲了,别吊人胃口,你们都下去。”宋玉急着要听,哪儿注意到她的窘迫,挥退了浴房中伺候的宫人。
“不,不是……是……”上官婉儿语无伦次的支吾着,慌慌张张的又走了回去,宋玉一时心急,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别站着啊,正好水热着,你也一起来洗洗。”
刹那间,上官婉儿怔住了,太平的身子洁白无瑕,嫩嫩得仿佛捏上一捏便能捏出水来似的,那正在发育的胸脯如含苞待放的蓓蕾。看着她赤/裸的身躯,那熟悉的感觉再度翻涌上来,比之头几次更加的强烈,让她眼睛离不开那顶端的两颗粉嫩。下意识的,她觉得这样很无礼,可却怎么都移不开目光,一个冲动在叫嚣着,好想去抱一抱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明崇俨说了什么?”宋玉见此,还以为她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禁不住心中大骇,出了水池上前去拉她,“婉儿,到底怎么了?”
“没,没……”上官婉儿眼睛随着她的动作看向她握住自己手臂的手,忽然一个惊凛,伸出手,将她抱进怀中,嗅着她青丝上的馨香,上官婉儿只觉得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定,可那柔软的身子紧紧贴服的触感,让她既害羞又不舍,心狂跳不止。
“呃……婉儿,明崇俨是怎么占的?”宋玉被她突然抱住,微微一愣,到没觉得不妥,只一味关心着那相术。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上官婉儿带了些命令的口吻,声音也有了些暗哑,她紧紧地抱住宋玉,想就这么抱着她,似乎这样她便不会离开自己,似乎明崇俨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太平,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不会死的对不对?”上官婉儿的声音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低声说着。宋玉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抱得这般紧,却也并没有多想其他,只觉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才会如此。
水雾缭绕间,是婉儿急速挑动的心跳,宋玉吓了一跳道:“我好好的,怎么会死呢?那明崇俨不会卜到我会死吧?”
上官婉儿摇摇头,“他说你的面相活不过十四岁,可是你已经过了呀,他觉得奇怪。太平,婉儿好害怕,若是有什么变数,那个,那个,推迟了……”说到此处,上官婉儿抱得愈发的紧,想要更加紧贴,似乎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确定她还活着一般。
宋玉呆呆一怔,心中早已经掀起轩然大/波,这个明崇俨果真是个神人,重生之时,太平本尊大概也就刚巧十四岁多些吧,那个时候,她便是夭折的?现在住在这身体里的,不过是她宋玉,一个……宋玉忽然说不上来了,她到底算是前世的自己呢,还是上上世那个自己呢?
“婉儿,别怕,那些命数之说,大多都是无稽之谈,我不会死的。”宋玉轻抚其背安慰道,头顶这片天,才不会那么无聊让她什么都还没有做就又将她扔到不知哪里去。虽是这般自嘲着,可宋玉却察觉到了婉儿对自己的心意,当然她并不认为婉儿爱上了自己,只是婉儿待自己是越发得好了。
“太平,答应我,不要离开,好么?”上官婉儿松开了她,晶亮带着水气的双眸凝注着她。
“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的。”
上官婉儿终于明白到当时她抱着自己让自己不要离开的心情,就像此刻一样,想见到她,想感受到她,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她的笑,听她在耳边说话。
“明崇俨就说了这个吗?”宋玉觉得明崇俨的相术虽算不得石破惊天,却也十分厉害,果然八卦命理什么的,真不能当成迷信。
“他没说别的,天后很担心你。”上官婉儿浅抿了嘴,决定还是不要提到红羊劫和帝王相一事,不是故意隐瞒,而是这关系到太平的前程,一个不好若叫天后晓得她已经知道了,后果无法预判,所以她不敢说。
“我娘疼我,嘿,婉儿,别想那么多了,来洗个澡,回去还要看奏章呢。”宋玉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颇感轻松的转身又入了浴池。
上官婉儿看着她,不知太平是因有帝王相所以对这些感兴趣还是因为感兴趣所以才有此面相,不过无论怎样,这样的人儿,将来必是如天后那般可以成就大业之人。若那贵女果真是自己多好,潜意识里,上官婉儿是多少信了明崇俨的论断,她希望那个贵女就是她,那个辅佐天后,帮到太平的人只是她。
“你愣着做什么?快下来啊。”上官婉儿回过神来,见太平在里头冲自己招手,这才醒悟到这是在做什么,不由大是羞赧。双手捂了捂手臂,浑身的衣服都因方才那一抱给弄湿透了,她本是爱好洁净的人,如此便觉浑身不自在,想想一起洗又没什么大不了,可为何会觉得这么羞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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