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人的异样神色,唐敖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携刀佩剑?”
“我们皆是英国公远房亲眷,在长安城蒙难特来投奔英国公。”为首之人示意仆从松开握着刀剑的手,故作从容说道。
唐敖哦了一声,看看天色说道:“英国公应该醒来了,蝶舞,我带你去见见英国公,那可是个英雄人物呢!你们既然是英国公的亲眷,一并随我来吧!”
徐敬业刚刚醒来不久,眼眶通红显然还没有从悲痛中恢复。
听到亲兵通传唐敖携友人前来看望,又听闻长安落难亲眷来投,挣扎着坐了起来。
“国公爷好些了吧?”唐敖见徐敬业的气色虽然未见好转,但是呼吸均匀,身体没有了大碍,可见杜光的那瓶药效果不错。
徐敬业点点头:“让唐大人挂念了,这位是?”
徐敬业看着唐敖身边的娇艳佳人,眼眸不禁瞪大了几分。
单论容颜美色,徐敬业觉得此女堪比史书上的四大美女,如今或许只有武则天能与此女比肩吧!
唐敖将花蝶舞介绍给徐敬业,徐敬业得知花蝶舞竟然是杜光那般的修炼者,顿时收起浮荡心思。
并未因花蝶舞是女子而轻视,言语间恭敬了许多。
一同进来的徐敬业亲眷突然说道:“国公爷,此女乃是长安细作,末将在长安城亲眼看到她随侍在武则天身边,若有虚假,末将情愿挖出双眼,还望国公爷将其拿下严刑拷问。”
唐敖刚才便看出此人对花蝶舞偷眼观瞧,原以为是觊觎花蝶舞的美色。
没想到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说花蝶舞是武则天身边的近侍,派来扬州军中的细作,真是可笑之极。
“你又是何人?在此大放厥词,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徐敬业再次看看花蝶舞:“唐大人,这是我的妻侄王那相,曾经担任宫中宿卫,或许见过蝶舞姑娘也未可知,不知道蝶舞姑娘家乡何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唐敖没想到徐敬业会信了王那相的荒唐言语,开口质疑花蝶舞的来历,心中极其不快道:“国公爷,蝶舞姑娘乃是修炼者,百花宫的传人,本就不是俗世之人又何来家乡亲眷?”
徐敬业沉声道:“唐大人,长安细作兹事体大,修炼者为祸更甚,还请蝶舞姑娘暂且留在均州城中,查探过后清浊自明。”
唐敖的脸面有些挂不住,看到花蝶舞无辜的眼神,明知不该和徐敬业争执,嘴巴却像是没有把门的:“徐大人怀疑蝶舞姑娘是细作,难道唐某也是细作不成?”
徐敬业皱着眉道:“唐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王那相声称在武则天身边见过蝶舞姑娘,为了扬州军的安危着想,调查清楚难道不应该吗?一旦出了差错,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呀!”
“徐大人,唐某身体有些不适,告辞了。”唐敖拉着花蝶舞的衣袖:“蝶舞我们走。”
王那相见唐敖不把徐敬业放在眼里,问道:“姑丈,这人是谁?在姑丈面前如此无状,还要包庇武则天的细作,应该立即索拿拷问才是。”
“黄门侍郎唐敖。”徐敬业呼出一口气,盯着王那相:“你的确在长安城中看见过花蝶舞?不是和花蝶舞长相相似之人?这可不是小事,明白吗?”
王那相指天发誓道:“姑丈还不信我吗?虽然花蝶舞换了一套衣服,但我敢保证就是她,她肯定是武则天派来的细作,刺探扬州军军情,那个侍郎唐大人,分明是被花蝶舞的美色迷惑,没准暗地里已经投靠了武则天呢!”
“休得胡言。”徐敬业可以怀疑花蝶舞,但是唐敖乃是庐陵王李显的心腹亲信,是反对武则天的中流砥柱。
天下人都可能投靠武则天,唯独唐敖不会。
但是王那相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唐敖被美色所迷不知不觉中告诉花蝶舞重要的军情,岂不是令扬州军陷入危险境地?
“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花蝶舞眼神弱弱的看着唐敖:“细作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说我是细作?长安城又在什么地方呢?”
唐敖听着花蝶舞一连串傻傻的问题,真想把王那相揪来听听,连长安城都不知道在哪的人怎么充当细作?
“蝶舞别在意,军中就是粗鲁武夫太多,不知道规矩唐突了你,我代他们给你道歉。”唐敖说话的时候迎面碰见徐敬猷,这番话被徐敬猷听的清清楚楚。
徐敬猷出身将门又是勋贵之后,平日里自诩为武夫,唐敖的话在他听来分外刺耳。
顿时阴阳怪气道:“唐大人原来一直不曾瞧得起我,枉我还把唐大人引为知己,呸!”
徐敬猷啐了一口唾沫,不等唐敖解释走进徐敬业的房间,隐约可以听到在讲述刚才唐敖的言语。
唐敖微微皱眉,刚才的话的确有些不经大脑,有心返回去说和一二。
看看花蝶舞空灵雪净的眼眸,又觉得会弄的里外不是人,寻思等稍后再去找徐敬猷道歉不迟。
花蝶舞见唐敖真心维护她,心里丝丝甜美,缠着唐敖继续带她在均州城内外游览,让唐敖忘记了去和徐敬猷道歉。
当第二天敲鼓聚将的时候,唐敖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徐敬业兄弟对唐敖份外冷淡,平日里和唐敖亲近的薛讷父子也紧绷着脸皮。
唐敖主动见礼,薛讷臭着脸嗯哼一声算是回礼了。
武将们对唐敖不待见,文官们同样如此,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他看着十分难受。
身为军师的魏思温很快点明原因,语气不善道:“国公爷,收服整编二十余万降兵俘虏的职责,下官以为唐大人应该回避,如果被细作混入军中传递情报,降兵恐怕有再反复的可能,此事不可不防啊!”
李宗臣附和道:“军师言之有理,下官以为还应该加强军纪,女人出入军中成何体统?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为将为官者当严于律己,不知唐大人以为如何?”
唐敖瞠目片刻,苦笑解释道:“诸位说的是蝶舞姑娘吧?此事怪唐某没有言明,蝶舞姑娘并非一般女子,而是如杜光那样的修炼者,实力更在杜光之上,能得到蝶舞姑娘相助乃是诸位之福,大唐之福。”
“唐大人说的好听,末将在长安城中不但见过花蝶舞,还看到花蝶舞与武则天过从甚密,这一点唐大人如何解释?”王那相越众而出,矛头直指花蝶舞。
“蝶舞姑娘的身份来历,唐某已经告诉过国公爷,在这里不妨再说一遍……”
唐敖说完之后发现众人并不信服,不由得为之气结。
王那相信誓旦旦道:“唐大人,不如将花蝶舞带到这里,末将和她当面对质,看看她还有何话说,末将必定让她哑口无言原形毕露。”
唐敖有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憋闷感,偏偏其他人也开口挤兑,非要唐敖将花蝶舞带来当面对质。
就在唐敖想要驳斥众人的无礼时,外面传来花蝶舞的声音。
“你们不要责难唐敖,我知道细作是什么,你们不相信我,我离开便是。”
花蝶舞站在门口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唐敖身上,微微撅嘴道:“呆头鹅,我走了。”
“蝶舞等等我。”唐敖见花蝶舞转身要走,不禁一跺脚,责怪众人道:“气走蝶舞姑娘,扬州军有多大的损失你们知道吗?”
不提唐敖去追花蝶舞,军帐中的气氛没有随着唐敖和花蝶舞的离去而改变。
因为徐敬业提出了和之前迥然相异的策略,想要立刻发兵东都洛阳,讨伐已经称帝登基的武则天。
魏思温一改刚才和徐家兄弟的一唱一和:“国公爷,为何不按照既定方略前往庐州接驾?庐陵王处于水深火热中,国公爷却只想着泄报私仇,置君王社稷于何地?”
唐之奇附和道:“魏大人说的没错,庐陵王近在咫尺,扬州军却要攻打洛阳,在本官看来,国公爷分明是不想接驾,莫不是想要自己做皇帝吗?”
唐之奇的话好像引爆了火药桶。
尉迟昭第一个替徐敬业说话:“唐大人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君王社稷?武则天已经革唐立周,李唐江山的太庙即将不保,此时正应该重社稷,轻君王,末将愿为西进先锋,请国公爷恩准。”
军帐内争吵越来越激烈,说什么的都有,当唐敖追回花蝶舞,看着里面几乎要上演全武行的场景,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团结一心的扬州军,此时看起来怎么像是要散伙的样子?众人刚才针对他和花蝶舞,怎么转眼互相掐了起来?
被唐敖抓着衣袖的花蝶舞,娇躯轻轻颤动,瞳孔之中映出心月的脸庞。
可惜唐敖此时的注意力集中在徐敬业等人身上没有看到,当花蝶舞瞳孔中的心月脸庞消失,她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
不知道是在嘲讽军帐内的众人还是在讥讽唐敖,亦或者是心月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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