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壶被暂时放在餐桌的右下角,赵伯从餐厅最前的橱柜上拿起一个比普通碗小一圈的白瓷碗,快步前往楼上林清言的房间。房间内有喝水的玻璃杯,哪里是需要碗来做什么,赵伯虽然对林清言的需求不理解,但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去询问林清言是想要做什么,而是按照林清言的话丝毫不差的去执行。
什么话该问什么不该问,赵伯怎么可能连这么基本的守则都不知道呢?少说多做,这是做一个管家的本分,赵伯在石家几十年了,一直恪守着从未改变。
“林小姐,我想我要离开了。”
赵伯刚到达林清言房间外,孙医生从敞着房门的房间内走出来与林清言告辞。
“赵伯,你去送一下孙医生。”
林清言从赵伯手中接过白瓷碗,友好的看向不愿在此停留的孙医生。
赵伯点头,转身跟上已经顺着楼梯往下迈进的孙医生。少爷有几次得了感冒,也是请这位孙医生来的,那几次的离开哪里像今日这般急促,看他行色匆匆的,好像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赵伯送孙医生上了车,又吩咐开车的小兄弟注意安全,看着轿车从自己眼前后,手里捏着一张孙医生离开时递给自己的药方,转身走回了别墅。
赵伯把药方装进口袋中,走到餐桌旁拿起之前被自己放在上面的喷壶,打算快点浇完花,再亲自去附近的药店照着药方拿药。
药这种东西不能出差错的,万一手脚粗笨的拿错了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他不知道这付思的病情到底如何,还是他亲自去的比较放心些。
赵伯拿着喷壶没走出别墅一步呢,响脆的摔打声从楼上穿透墙壁传入耳中,在摔打声结束在几秒后,伴随来的是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什么浇花这样清闲的小事情,赵伯哪里还顾及的上,喷壶根本没来及放下,赵伯直奔回到林清言的房间门外,在赵伯那要保护主人的气势中,手中握着的喷壶俨然变成了可以和人拼命的武器。
房门与送孙医生离开前是不同的,房门像石宏盛在家时的那般严丝合缝的关闭着的。
赵伯抬起右手,握住门把手试了试,本以为会需要他身上的备用钥匙来打开这个阻碍,没想到手腕转动轻轻一拧,门轻易的被打开了。
“林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伯没有经过林清言的允许直接闯了进去,在少爷家中的客人遇到了什么无法控制的危险时,哪里有时间去按照正常情况下的繁琐步骤来,他心底只在希望林清言没有出现什么受伤之类的意外。
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赵伯喊出对林清言的尊称来。
其实在赵伯的心中,主与仆是不容跨越的一道界限,在石宏盛下达的吩咐中,赵伯已然把林清言当成别墅的第二个主人去对待。
眼前的景象让赵伯大惊失色,手中的喷壶从手中掉落下来,上下瘦中间胖的喷壶在接触到地面时,并没有安静的呆着不动,而是在残留的掉落力量中,圆滚的喷壶滚到了楼梯口,接着它抑制不住的通过一节节台阶碰跳下去。
与欢快的喷壶截然相反,房间内的一切远比赵伯在心里猜想的结果要严重许多。
没了房门的遮挡,站在赵伯这个位置,可以轻松的看清一切。
白瓷碗不再是完整的容器,它分裂成大小不一的碎片躺在地板上,地板上有碎片残留的四周被红色的液体染上另一种颜色,其中一整块的碗底上已全然被红色覆盖住,固有的洁白色已无法窥视到。除了多得一下子数不清的碎片,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伙睡在地板上,它本应该老实的待在木架上刀鞘里,而此时被人丢弃在碎片外围,它那小巧的刀刃上被同样的血红裹覆着,并没有幸免于难。
这样的颜色和腥气,不用猜便能得知,除了血液,还能是什么呢。
顺着刀剑前方地板上的血滴痕迹,目光移到了一人的脚边,再往上瞧,林清言坐在床边,左手五指往内弯曲,从手掌中还不停的往地面流着血滴。而另一个当事人付思站在林清言身旁,用双手用力捂住林清言往外流出血液的伤口。付思不知为何的放声大哭,不少的泪水滴落在林清言的左手掌心中,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赵伯的出现在林清言的意料之中,她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会不惊动到别墅中的活人。
“赵伯,别墅里有医用纱布吗?”
赵伯从震惊中恢复了冷静,点头回了个“有”,再也没等林清言在开口,转身下楼去拿放在客厅某个地方的小药箱。
在一楼时听到的声响这下明了,显然是白瓷碗和刀掉落地面上的声音,但此时的赵伯没工夫去理清林清言是如何受伤的,看那血量,伤口不像是简单的划伤,还是简单包扎几下后,赶快去医院里处理比较理智。
谁能想到,在一位医生离开没多久,要求请来医生的人会出现这种意外情况。
在赵伯离开后,林清言坐着未动,扭头看向身旁仍在哭泣的付思。
林清言的左手上拇指到小指上有一道连起来很长且不深的划痕,此刻的林清言真是痛并快乐着,那碗是她在往碗里滴血时被付思抢过去打碎的,手掌一道没伤到骨头的伤口能试出付思这般为自己伤心的反应,哪怕再深的伤口也是值得的。
林清言的伤口在赵伯的亲自包扎下,包裹了很厚的纱布,手指无法向以前一样接触到掌心,只能弯曲成一个扇形弧度。
赵伯提出要带林清言去医院,被林清言拒绝了,这样的伤口只是看着比普通的划伤长一些,况且被赵伯包扎的很好,伤口内还撒了消炎药,纱布最外层也没有血红色渗透出来,这根本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再三的劝说没有令林清言改变决定,赵伯没有再多言语,把林清言房间地板上的碎片血液清理干净,保姆没在,只能他来处理了。房间地板经过两三遍的清扫恢复成本来的样貌,不再像赵伯闯进来的那般血腥的一小片。
“林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有事叫我就好。”
赵伯对于她称呼的改变,林清言没有在意,点头表示同意。
赵伯拎起药箱,离开顺手带上了房门,虽林清言不愿去医院,但他也不能这样没有任何作为,发生了这种事情是必须要通知少爷的。
房间内,林清言那因为纱布而肿了一倍的左手掌仍被付思抢夺了所有权,除了包扎那短暂的时间中,付思的手转移到林清言的小手臂上,这时包扎好的左手又被动的回到了付思的手中。
付思左右翻弄着林清言的左手,上下左右瞧了个遍,没有再发现往外冒出血液的伤口,天真的以为只要被纱布一包裹住,林清言的伤口会神奇的一下子自己愈合。
没有了捂住还不停留着血液的伤口,付思停止了哭泣,可那糊了一脸的泪水是消失不了的。
付思坐着发起呆来,双手夹着林清言的左手,仿佛一松开,重要的东西会要消失一样,这样被付思固定住,林清言连起身走几步的可能都没有,当时前提是林清言不使用比较暴力的手段。
林清言身子慢慢往后撤着,右手臂往正前方努力的抻直,双手指夹着纸抽中露出的一角,快速的抽出一张纸后,林清言坐了回来。裹上两层厚度纸巾的手指在付思脸上移动,等擦干净付思脸上的泪痕,那纸巾已经被打湿的不成样子,随手一甩,便会断成几部分掉落下来。
不知是不是林清言做得太过分了,从伤口处理持续到此刻,付思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仿佛又变成了从前什么也不懂不会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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