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年，青州三十万黄巾军进攻渤海，被公孙瓒率两万步骑击破，卞喜阵亡，管亥率余众南归。
同年，韩馥将冀州让于袁绍，曹操在濮阳大破黑山军白绕部，袁绍表其为东郡太守，改治东武阳。
十一月的东阿，天气渐凉，冷风一吹，蹲在街角的乞儿不禁缩了缩脖子，将富人捐献出的破棉被往身上一裹，心中对新来县丞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
“县丞大人，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茶楼里，杨云还穿着长褂，程昱却已经换上了冬装，端着一碗暖茶捂手：“怎么，我就不能有空过来坐坐？”
“哪能呢？县丞大人肯光临我们这小小的茶室，可算是蓬荜生辉啊。”杨云剥了一颗瓜子丢进嘴里，笑盈盈的，与进来的一个熟客打了声招呼。
“哈，小茶室？”程昱差点把茶喷出来，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是听说了，有人砸出千金，就为了在二楼长包一个座位。”
“呵……薛家的玩笑罢了。”杨云笑了笑，那是薛祜知道他的身份以后，故意为之，不过宣传效果还不错，如今每天茶室人满为患，就差在门口竖几道蛇形栏杆，限制人流。
“不过，你们现在这些小节目还真不错。”说到这里，底下正好传来一阵说书的声音，程昱歪着头听了听，问道，“是在说春秋战国的故事？”
“荆轲刺秦王。”杨云点了点头。
程昱又听了几句，犹豫道：“如今的世道，说这个不太好吧？”
“没事。”杨云轻笑道，“图穷匕见，垂死挣扎而已。”
程昱放下茶碗，看了他一眼：“启明，这是要暗示什么？”
“我的县丞大人，你这样我以后可不敢和你说话了。”杨云苦笑着摇头，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我明天就让他们说勾践尝胆的故事成不成？”
“成。”程昱笑了起来，“什么时候讲孔圣人周游列国的故事？记得让人来找我，我爱听那个。”
“行啊。”杨云给他斟了茶，调侃道，“只是如今都快入冬了，县丞大人还有那个闲工夫？”
“没什么，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程昱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喝了口热茶，“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只希望今年少下点雪，能少死些人吧。”
此时，离当时东阿城发生的混乱，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
经过程昱废寝忘食的治理，东阿城的人口逐渐增长到了两千户，曾经荒无人烟的街道，也开始有人经营起各种店铺。
“粮食还不够吗？”杨云眨了眨眼睛，“倒是看你们一整年都在组织农户开荒。”
“嗯，没办法，去年为了应付蜂拥而至的流民，把城里的余粮都拿出来了。今年才种了两季，只勉强够我们吃的。”程昱说起粮食的事情，微微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振作起来，“说起来，还要多谢新来的县尉，要不是他率领县兵赶跑了几波强盗，我们的收成还要减少几分。”
“啊？那半大不大的小子？”杨云端起茶碗，掩饰脸上的笑意，“还有这本事吗？”
“他练兵有一套。”程昱难得肯定的点了点头，“县衙里整天听他们操练的哇哇叫，到了晚上，贺县尉还会给几个伍长上上课。”
“是吗？”杨云笑着岔开了话题，“对了，听说刘州牧想征辟您从事中郎？”
“是，我拒绝了。”程昱喝了口茶，“刘公山这人……”
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两人探头看了出去，只见街道的那边，一辆薛家的马车横冲直撞往这边驶来，街上的行人和摊贩纷纷躲避，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摔倒的人们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飞扬的“薛府”旗帜，敢怒不敢言。
“这薛家，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对薛家，程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如今他们生意遍布整个兖州，甚至还有来自凉州的商人，千里迢迢过来，“对了，听说薛家大小姐和三少爷回来了。”
“嗯？哦对，薛怡是二小姐。”杨云将薛家的生意全部丢给了晏安，平时倒也不过问，此刻想起来，倒确实是除了薛怡，没看见薛祜的其他子女，“他们平时不回来吗？”
“薛家虽然自东阿起家，但东阿还是太小了，比不了濮阳和昌邑，记得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被薛祜赶到了昌邑，那里有他们的分店。”程昱像是想起什么，握着茶碗端到嘴边，“这次把他们特意叫回来，该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能有什么事？”杨云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欺行霸市的……得了，我们瞎操什么心。”
“有人传言，薛家如今在和匪人做生意……”程昱又喝了口茶，目光看着窗外，没有转回来。
“有这回事？”杨云一巴掌拍在桌上，跳了起来，“反了天了，怪不得这薛家那么嚣张，县丞大人，还不快搜集证据，将薛家统统打入大牢，最好灭他九族，流放千里。”
程昱转过头看着他，一分钟后，见他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才幽幽的说道：“道听途说罢了，没那么严重。”
“是吗？”杨云夸张的表情瞬间收敛，抓起一把瓜子放在手里，还没剥，突然又想到什么，一本正经的问道，“对了，仲德先生，听说有三十万青州黄巾进入泰山郡？”
“嗯。”程昱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不过泰山郡有应仲瑗镇守，应该无碍。但是，连续吃了几场败仗后，青州黄巾规模却越来越大，如今北攻渤海失败，东面又在北海受阻，退出泰山郡后，他们无路可走，倒是有可能袭扰东郡。”
一席话说完，场面顿时沉默下来，程昱见杨云眉头紧锁，笑了一下：“推测而已，当不了真。”
话虽这么说，可两人谈兴已无，程昱匆匆寒暄了几句，就告辞而已。
杨云望着他离开背影，吸了吸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黄巾，到底有完没完。”手机用户请浏览m.aiquxs.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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