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其琛原本以为杨青茹只是对庶子庶女苛刻了些,但也能够理解,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子女。可他从未想过妻竟会下害人性命的毒药,尽管叶其琛认为杨青茹不会对他下手,可内心的防备却逐渐加强。两夫妻的关系不合已经多年了,叶其琛对杨青茹的了解也并不深,当然不敢肯定自己的生命安全。
所以叶府的下人被换了许多,之前杨青茹从杨家带来的仆人所剩无几,再考虑到她借钱给杨家的事情,叶其琛更是牢牢的把公中的财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相较于舒窈,叶其琛更重视的是长子的安全,叶嘉楠的饮食也交由其姨娘负责,府中的大厨房如今已是形同虚设了。知秋院早就建了小厨房,不过之前是舒窈自己出钱做饭,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公中的账了。
她可没想着要帮着府里省钱,一是她爹爹根本不缺这点银子,再则省下的银子还不知便宜了谁呢?舒窈虽不缺钱,但更喜欢帮敌人花钱。
叶府现在表面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暗中的波涛汹涌仍在继续,吃了亏的杨氏母女当然不甘心,杨青茹又在府中积威已久,给舒窈多制造些麻烦还是不在话下的。
偏偏舒窈又不能事事都去找她爹爹,这会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度消失殆尽。她与叶婉卿都是叶家的女儿,叶婉卿的前途又是一片光明,舒窈着实拿不准叶其琛的态度,不敢轻易挑战他的耐心。
总而言之就是她在叶其琛眼中的价值还没有远胜于叶婉卿,所以她爹爹不可能一直偏帮她,舒窈最终决定还是要靠自己,外人的力量终究是不可靠的。
虽然舒窈对叶其琛的仕途有诸多帮助,可叶其琛内心更愿意认为这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舒窈也享受不到任何成果。反倒是叶婉卿的身份水涨船高,一跃成了未来的三皇子妃。
已经同吴少怀定亲的舒窈,除了商路别无他选,幸而从商是她所感兴趣的事情,不然人生该有多无聊啊。既然认清了前路,舒窈也不再犹豫了,只有建立属于她自己的商业帝国,扶持二皇子上位,才能改变现在势弱的局面。
府中虽然仍有杨青茹把持,可新换上来的仆人还是很容易打通关系的,知秋院的丫鬟要出府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比之前要麻烦一些。
可惜舒窈是不能出府了,杨青茹以她待嫁为由禁止她出府,本朝虽有此习俗,可真正严格实行人家基本没有,但如今杨青茹拿此事压制她,舒窈却半点法子也没有,在这个理法大于天的时代,她不得不服从。
许多事情由丫鬟去办总没有亲自出马来的方便,不过日子久了舒窈也就习惯了这种模式。知道舒窈中毒之后,叶其琛便免了她每日的请安,避免舒窈和叶婉卿的矛盾加深。她只需要在府中看看账本,吃吃睡睡,下面自有人把事情办好。效率是略低了点,可也胜在轻松自在。这不,才一个月的功夫,舒窈就重了十斤。
抛开杨氏母女的刁难,舒窈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反正她整日都待在知秋院中,极少同主院的人碰面。终于叶婉卿还是先忍不住了,踏入了知秋院。
“叶舒窈,你说吴少怀知道你不能生育的事情吗?”叶婉卿笑得轻蔑,好像不能生育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一样。
舒窈悠然的放下手中的账本,喝了口茶。“知道啊,怎么了?”
本以为会打击到舒窈的叶婉卿气急,“你装什么装?就算吴少怀现在不介意,以后也会为了孩子纳妾的!你觉得你会好过吗?”
舒窈笑着摇摇头,“那又怎样呢?大不了和离喽。”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没有独立的人格,好像没了丈夫就不再是个独立的人一样。可大周的律法明明允许夫妻和离,两个人合不来,大不了就分开呗,难不成要把自己憋屈死?
叶婉卿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前世活成那样也从未想过和离,或许她当初选择和离会更好些?不,不对,和离的女子要遭受多少闲话,怎么可能过得幸福呢?“那我等着看,你是不是真有骨气和离?”
说完,叶婉卿就离开了,舒窈继续核对账本,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就当做是工作之余,有人来找她聊天好了,只是这人很不懂聊天的艺术,不提有没有愉悦他人,倒是先把自己气着了。
半夏在一旁听了也很气愤,“哪有没成亲就盼着别人和离的?二小姐也太恶毒了吧!”
“无妨,反正她就是想和离也没法子啊!”嫁入皇家的女子,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为了皇室的尊严考虑,根本不可能让她们活着脱离皇家。听叶婉卿的描述,三皇子应该是个很暴虐的人,偏偏面上又不显,只怕私下里会更变本加厉,那自己就祝她百年好合了!
“小姐,你想什么呢,别开口闭口就说什么和离,呸呸呸,不吉利的。”半夏还特意那鸡毛掸子弹了弹灰,好像这样就能把叶婉卿带来的晦气赶走似的。
二皇子那里,许久没有见舒窈在西郊的商铺出现,怕她在叶府遇到什么麻烦,就派夜一前来叶府打听情况,恰巧听到了她同叶婉卿之间的对话。本着一名探子的职业操守,夜一把两人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了二皇子。
李惟谨听完哈哈大笑,“看来少怀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就知道那丫头不是个吃亏的主,叶婉卿哪里是她的对手,怕是被她坑了都不知道。”
夜一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您老要是早知道还让我跑一趟做什么?遛我玩吗?
李惟谨当然看不到夜一低着头的表情,就自顾自接着说下去:“三弟那边怎么样了,还是没动静吗?”
“回殿下,三皇子依旧闭门谢客,倒是大皇子,好似有些按耐不住了。”夜一及其手下的人整日整夜的盯着皇子府,都快怀疑三皇子是不是挖了地道出门,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没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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